胡飞随即大声道:“弓箭手,保护范家主。”
说话间,弓箭手围向范遥程,个个搭弓上箭,箭头斜向上,时刻防备薛业从半空杀来。众多弓箭手把范遥程和胡飞围了个严严实实,只要薛业杀向他们,准保把薛业射成刺猬。
范遥程刚开始有种怕的感觉,瞬间牙齿狠狠的咬在一起,难道自己几万士兵还怕薛业的不足一万人马?况且还有杀向其他门的几万士兵,若是都杀过来,就算朵颜部的五百骑兵都杀来,哪又何惧?包括穆云生都要让他们成为刀下鬼。
大雨越来越急,打在人的身上,就像箭一样,射的好多人都睁不开眼睛,但他们都要强忍住睁开,一旦闭上眼睛,恐怕这一辈子都过去了。
范遥程军队中所有骑高头大马的都是他们的将军,这些人大多来自东胜国豪门贵族,他们看到薛业疯狂般冲杀在乱军之中,所到之处,血肉横飞,这些人能冒着风雨充个人数就不错了,指望他们上阵冲杀,那简直是痴心妄想,就是上去也是士兵的靶子。
恐怖的战斗令他们胆战心惊,虽然在狂风暴雨下,他们却是大汗淋漓。
刚才行军途中对有疑虑士兵呵斥的队长,他们仍然在队伍的最后面,还没有冲杀上来。那人望着骑着高头大马的将军们,心中是怒火冲天,只要有战事,在前面冲杀的总是我们这群身份地位最底下的士兵,只不过是为了自己和家人好一点,随时都会掉脑袋,但每次立下的功劳都是这些人的,真正立功者无论物质奖励还是向上晋升,都是象征性的,不要以为自己付出了生命,家人就会好过一点,谁让你们出身低贱哪?那就只有是寻死的命。高头大马上的这些将军,见困难就让,见好处就上,根本不把他们这些出身低贱的士兵当人,若是事情办的好了,给他们几句夸奖,略微提高一下俸禄就是,哪会有出人头地的一天?
看到这些人,想起这些事,这个队长心里实在是憋屈的很,和自己一样出身的兄弟又死了很多人,他们忠君报国,为朝廷效力,究竟得到了什么?看得见的只是兄弟们几千具尸体在被大雨不停的浇铸,若是范遥程等人失败了,他们可是乱臣贼子,饭没混上,还落下这样一个名声,就连家人都不好过。也许那士兵说的有理,范遥程等人确实是造反,他们倒把自己打扮的光明磊落,一心为了东胜国,殊不知是乱臣贼子。大王穆云生一脉,母系出身贫贱,无论是先东胜王穆青也好,现东胜王穆云生也罢,他们都跟最底层的人走的很近,尤其是穆云生,经常看望和慰问贫苦百姓,这在东胜国是众人皆知的事。更何况穆云生上台后,不论出身提拔有战功之人,打破东胜国寒门不得为将的传统,伍天少等人就是这样被穆云生提拔上去的。若没有穆云生力排众议,他们怎能会有出路?
想想这些,这个队长对穆云生是感恩戴德,真是他们的好大王。再看看前面骑着高头大马的贵族将军,听着前面兄弟们的惨叫声,心中越来越不是滋味,忍不住说了句:“妈的,都是些什么玩意。”
瞬间,几名士兵看向他,其中一个人道:“队长,你说谁哪?”
那队长终于憋不住了,眼中冒着熊熊怒火道:“我说在马上的那几个。”
那士兵眼中一狠道:“我早就觉的他们不是玩意了。”
刚才他对范遥程等人的所作所为就不认同,被队长训斥了一番,没想到队长对这些人的仇视比自己更重。希望他们能有出路的一天吧,东胜国的权利之争不知谁会取得最后的胜利。
那士兵又道:“队长,军中将士早就对东胜候父子和范遥程父子不满,只是不敢说出来罢了。”
队长咬牙切齿道:“我知道,我也早就对他们不满了,我们先忍忍。”
他身边的几名士兵眼中冒着狠厉的目光,暂时忍住心中的不满之意和怒火。当小兵的还是受人摆布,听天由命吧。
薛业不要命的冲杀,杀出一条血路,离范遥程越来越近了,但围住他的士兵也越来越多,长枪短刀向他乱砍而来,逼的他险象环生,薛业左闪右躲,左手抓起一杆长枪狂挥而去,瞬间几名士兵惨叫着倒在血泊之中。
薛业眼中冒着血光,大喝一声,狂暴的一刀挥去,身前的士兵顷刻之间倒飞出去。薛业的眼神杀意大盛射向范遥程,心中只想着把这个贼首拿下,这些叛军就会到奔溃的边缘。
薛业冲天大喝一声,从马上高高跃起,直向范遥程杀去。
范遥程的弓箭手随之射箭,几百支箭划破长空,冲破疾风骤雨,形成点点水珠,夹杂在箭雨中一起轰向薛业。
薛业内力陡然间快速运转,狂暴的一刀如江河倾泻一般向那箭雨轰去,刹那间,对撞声音不断响起,断箭水珠四外迸飞,纷纷扬扬的落到下面,砸在激战中的士兵身上,传来阵阵惨叫。但还是有数支箭冲破薛业的刀气,直向他身上射去。薛业眼见那箭就要射到他的身上,想要抵挡或是躲闪根本是不可能,“扑哧”“扑哧”,那箭大部分射到他的身上,除去他的盔甲挡住几支箭,其余的都没入他的身体里。
薛业的身体向下落去,下面到处是激战的士兵还有死去或者正在挣扎的士兵,就是薛业掉到地上,也根本没有立足之地。
薛业迅速向下一刀挥去,凌厉的刀气电光火石之间就把激战的士兵轰的炸了出去,薛业趁势落下,这才稳稳站在地上。
见薛业中了箭,范遥程猛然间来了气势,疯狂的咆哮道:“快,给我杀了薛业,我重重有赏,快。”
只要杀了薛业,事情就成功了一半,穆云生就离死不远了。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范遥程的士兵潮水般围向薛业,凶神恶煞的向他攻去。
薛业狂刀乱舞,重重的刀势击杀击退了一重又一重士兵,无奈人数太多,就像蚂蚁群一般杀之不尽。他不停的大喝杀起来,身上溅满了热血,就是大雨也冲刷不及。
在弓箭手护卫下的范遥程,脸上玩味的一笑道:“就算薛业武功高强,在我们这么多人马的围攻下,他也是一筹莫展啊,能保住命就不错了,忠君护主是我们这些人的事,薛业只是愚忠,可惜了这么一个高手,堂堂禁卫军统领要死在王宫。”
一旁的胡飞冷冷一笑道:“范家主,这是他薛业自找的,如果他幡然醒悟,我们也会给他留一条路。”
范遥程叹道:“现在的他只有死路一条,就是我们不想杀他,他已经报着必死的决心。”
薛业在范遥程和东胜侯父子眼中,可以留,但如果真不想活,那就杀了他。他们不喜欢一个效忠穆云生的人。
薛业在众多士兵的围攻下,挥刀不停的斩杀,若是他稍有不慎,很可能被人杀的尸骨无存。薛业狂暴的一刀挥去,围向他的士兵四外纷飞,他大喝道:“范遥程,我定要杀了你这乱臣贼子。”
范遥程大声道:“薛业,你死了不能怪我,只能怪你自己,我给你活路你不知道珍惜,你就给我死吧。快,杀了他。”
在范遥程的命令下,大批的士兵冲杀向薛业,把他围的是水泄不通,就是薛业想要杀向范遥程,也是难事,能保住自己就不错了。
朵颜骑兵尽管英勇,但他们人数太少,杀的是一片血海,人仰马翻,但自己也有所损失。
今夜的大雨似乎还没有停止的意思,仍然像瀑布一样倾泄着,狂风仍然怒吼着,但却阻止不了这场战斗,地上到处是血,好像下的不是雨,是血。厮杀仍没有分出胜负,薛业带着忠于穆云生的人仍在战斗。不知什么时候才会停止这场战斗。
伍天少带着他的人马终于来了,他和李星现文丹妮三人冲在前面,后面的士兵紧紧跟着,震天的脚步声音响彻在王宫。但却被这场厮杀压住了声音,没人注意到他们的到来。
伍天少看到前面黑压压的人群,范遥程带的人马根本就没有上完,有些人马伫立在风雨中,不停的搓搓手,跺跺脚,风雨已把他们的全身浇冷。但他们却杀不到前面,只有在这里等着更大的战斗。
伍天少大声喝道:“伍天少在此,所有攻向王宫的乱臣贼子都给我死。”
最后面的士兵终于注意到有支军队杀了过来,起初他们以为是自己的增援兵马,但看对方那架势,却不像他们一伙的,当听到是伍天少时,他们脸上一惊,伍天少,怎么回事?他不是快要死吗?
当伍天少冲杀到他们面前时,有些人还在呆愣之中,而伍天少却不管这些,狂暴的一刀挥去,最前面的士兵随之四外飞去,惨叫声音连连。一时之间,范遥程最后的军队像炸了锅一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