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明面上的大内宫卫不同的是,血滴子是藏在暗里的。既然为陛下尽忠,铁血之下,必是全天都守在陛下身边。就算陛下便装外出,也会保陛下平安。并且,先皇好似留下过谕旨,陛下出行,就算不喜有多人跟随,她们也会隔着一段距离,藏在暗中,窥视周围。
照常理来说,黑衣刺客挥刀至一半的时候,她们就能出现,控制局面。没出现的原因便是——
陛下想试一试。
刺客凶悍,刀刀致命,主使不明,陛下疑心。
她深深的皱眉,浑身像是遭了冰寒一般。
回想着陛下在看见自己冲出去后的担忧眼神,不像装出来的...
可也因是这样大胆的行为,在皇室皇女的身上并不多见,让人生疑。
所以,担忧是真的,猜测也是真的。
早知道,在忠心护着陛下的时候,便老实点了。起码那个时候,陛下是相信自己的。
良久,她吞咽了一口口水,然后对上段贵君的眼。
段贵君却轻轻地执起她的手腕,“以后不要再那般贸然了。”
“是,谢父君。”
瞧着她腕上的伤真没什么大碍,他宽心,“近日好些了,你也去你四姐府上瞧瞧去。”
“是。”她当然明白其中关窍。为陛下挡剑的孝女,哪个姐妹若没有去看,免不得要落人话柄,惹得陛下不悦。
这过了两日,她都快忘了。
瞧着无事后,她便告退。
楚云墨看着她的背影,开口,“父君,其实,只是儿臣没考虑到,阿凰她那么做,也是一片情急而出的孝心。”
他淡然道:“现在已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各自做好自己的事。”
“可...”
“没有可是。本君也不愿见你们互相为对方舍了命,只要姐妹情深便好。”
楚云墨动了动嘴角,最后却道:“是。”
......
楚云凰走出了皇宫,瞧着晌午的太阳高高地挂于天空,晒的人竟晃了眼。
“落寒。”
等在宫外的落寒应声落地,恭敬地行礼。
她沉思了片刻道:“本宫要你为本宫训练出一队武力高的暗卫。”
落寒带着疑问的抬头,“是...即刻吗?”
“对,你抓紧些。”
“是。”
她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然后挥手让她离开。
刚进了府,她本要回公主殿,谁知拐了个弯,生生的转去了静尘室。
脚刚迈进去,便见春风叹息着命人将手上的膳食撤回小厨房。
“你们这是干什么?”
他瞬间一喜,“殿下。”说完,想到了什么,却又带着担忧。
“到底怎么了?”
“主子没有胃口,让膳食撤下了。”
“只今日?”
“前日和昨日都是,奴好说歹说,才在晚间进了一些粥。”
她表示知道了,匆匆往进走。
“阿远?”
见外间没有人,往内室去寻。
却见一仙姿玉骨的人侧身躺在床上,似是在午睡。
她轻声道:“阿远?”
坐于床边,她抚上他的肩。
“睡了?”
安睡的人却不说话。
她观察了他良久,才轻轻地推了推他,“我知道你没睡。”顿了顿,凑到他的耳边道:“阿远?”
热气轻浮于他的耳上,痒痒的,让他不安的动了动,这般亲昵仿佛使他的面颊都要被熏红了。
徐清远刚睁开淡漠的眸子,便听她问道:“怎么瘦了这么多?”手还摸了摸他的身体。
他没被这关切温暖到,把她的手拍开。
“勿动。”
说完,就想要继续睡了。
她疑问的“哎”了一声,便轻拨他的身子。
“怎么了,跟我说说?”
只两三下,他又睁开眼,蹙眉道:“你回去吧,别扰我。”
瞧他这样,她问道:“谁欺负你了?”
“嗯?”
“你想多了,无人欺负我。”
留下这般话,他为了图清净,竟扯开她的手,径直往里面挪了挪,只留给她个后背。
她皱了眉,“你这分明是生气,谁惹你了,你要告诉我。知道了吗?”
除了她的声音,屋内静的可怕。
她皱眉,他这骄矜的性子!
她没继续惯着他,一把将他的被子扯了。
徐清远却没有动,就算是侧身而睡,也是板正的很。
她叉腰,胸膛大力的起伏。
这死男人!
她的眸子微微冒火,撸了撸袖子...
就是扔了自己的靴子,“duang”的一声将自己投进了床的最里侧。
为了防止压到他,她的动作是最迅猛地,所以大力的撞到了墙也是咬牙忍了下来。
最里面空间逼仄,她忍着肺腑的震荡,忍着挤,翻过身,与他面对面。
刚要触上他置于腰间的手,他却利落地翻身,又是背对着她。
楚云凰:“......”
她就不信了!
她往前挺了挺身子,他就往前挪一挪。如此反复,两人还这么较着劲。期间,徐清远连眼都不睁开,像是没有情绪的仙。
她已一个“大”字型,不客气的占据了一整片床,动了动他盘桓在床沿的后背。
他却不顾晃悠的身子,继续往前动。她倏地瞪大眼睛,将他大力的扯回,然后拉到床中央,她再狠狠的压在他的身上。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这声音震得他的耳朵疼,他睁眼,同时道:“你又想做什么?”
话虽是没有情绪,他眼眸里的莫名情绪却暴露在她的凤眸里。
她瞬间就消了一半的气,“你都这样了,谁惹你了?”
“你。”
他说完,骄矜的侧了脸不看他,只留着嫩瓷一样的脖子在微微颤动,让人心怜。
她愣了愣,打圆场的干笑道:“你看你,说就说全了。我有啥错,我改还不行?”
她推了推他,诱哄道:“来,说说呗。”
他闻言,定定地看着她,竟是无端的露出几分掩饰不住的情绪。
楚云凰的心一窒,忙道:“是这段时间疏忽你了?”
“没有。”
她看他这样,便道:“你喝什么了?”说着,还配合的往他的脖颈处闻了闻。
笑了笑,一字一句的道:“怎么一股子醋味啊?”
“轰地”一声,他爆红了整张玉瓷一片的面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