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想听什么?”
“听我与你所有的男人比,谁最重要。听我与慕容夭,你最在意谁。”
楚云凰哑然,“你不是知道吗?”
“我不知道!”
“你和夭夭,总归是不一样的。”
唯此二人胜却世间无数。
徐清远却嗤笑一声,“只论我与他?保护我将我驱逐,保护他将他费尽手段娶进门?这便是你说的不一样。”
楚云凰反驳不了什么,勾唇轻叹。“下辈子还你吧。”
她这么做完,已经费尽了全力。
“我就要你的这辈子!”
徐清远突然怕极了,疯狂的摇晃她,不让她闭眼。
她无奈极了,无意识触到他的肚子,道:“我之前是讨厌这双孽种的,在你醉酒时,我曾想要将她们按死在你的肚子里。”
徐清远一愣,有些错愕。
她接着道:“可是,又想着能下药毒死,就手软了。谁知道你惯会气我,炫耀她们长得多么多么好,我便做了决定,等支持长姐上位,你的孩子一出生就将她们掐死的,你就能重新是我的了。可惜,这是金矿坍塌之前的决定。”
“现在,一切设想都没了。”她无力的笑了笑,手眷恋的覆上。“她们要是我的该多好,我们终究错开了。”
他没想到她心里的结这么大,正要急急开口,却被她打断。
楚云凰轻嘘一声,微微动了动,“你听。”
“听什么?”
“有人在凿墙,马上便得救了。”
他却没听到,看她强撑着的认真,附和道:“是,我们马上便得救了。”
“不,是你要得救了。出去后,父君会保你的。如果父君不愿,你大可以将罪名推到我身上,说我强迫你。以后便与周然走吧,你们一家,好好的活着。”
听着她完全是在交代遗言,他的眼睛红的惊人,“我不听,我不听!”
阿远,听话。
未说出来的话化成一声叹息,她还想摸摸他的脸颊,但是已经没了力气。
眼皮越来越重,脑海中想起一张张面孔,她已来不及。
罢了。
见她的眼睛彻底闭上,他呆呆的去探她的鼻息。
没气了。
怎么能没气呢?
他的眼泪落下,指尖触上她的脸庞。
“阿凰,你说说话。”
“你别不理我。”
“我是你的。”
“孩子也是你的。”
“我再也不怨恨气你了。”
他声嘶力竭抱着她的身体,却感觉上面的温度正在一点点的消失。
“阿凰!”
然而再没人回应他。
——
楚云凰的棺椁停在了新为她建造的梓宫中,满殿飘白,期间皇贵君只来过一次,所以拜谒之人寥寥。
停棺七日,抽泣声仍是此起彼伏。而霍成凌却撕掉身上的孝服,任由下人送来多少套都不行。他娇蛮的推开苹果,抓住赶来的飞凤将军,
“母亲,你说妻主没有死对不对?她还活着是不是?”
将军面对着一双泛着光亮的眼睛,只是摸了摸他的头。
他滞了一下,眼里赤红点点,脸色苍白,发丝被泪水沾湿,活像一只萎靡的卷毛狗。
“母亲,我要妻主,妻主呢?我要妻主,她怎么就躺在那儿了呢。”他的身体滑下来跌在地上,讷讷想了想,又疯狂的抓着她,像是一只救命稻草。“母亲,你想想办法,母亲,求你了母亲。”
将军叹了一口气,像是带着霍成凌的希望离开。
霍成凌痴笑了笑,“一定会有办法的。”
萧郁狠狠的一拳打在了柱子上,眼泪顺着削薄的脸流下,他再也忍不住,飞速的站起来,来到跪在灵前的萧润。
“阿兄,你想想办法吧。”
他一脸希冀的看向他,因为,阿兄从来都是无所不能的。
但现实却是,萧润烧纸钱的手一顿,然后掀唇道:“我没办法。”
萧郁不甘心,眼神一暗,“这件事,慕容夭知道吗?”
萧润哪能不明白他所想,“我没给他去信,你别想着让烈火国给大楚施压,交出凶手。慕容夭自己都分身不暇,还怀着孕,若是告诉他,惊了胎怎么办?”
萧郁猛地站起来,冷冷的盯着他,“既然谁都不行,我自己想办法!好比你在这儿跪着强!”
说完,抓着手中的剑离去。
“阿郁!”
萧润知道他想要去寻仇,刚要拦他,谁知跪的时间久了,他的腿没有力气。
罢了,罢了。
他如今脑子一片混沌,又能做些什么呢?
抚摸着她的牌位,他苦涩一笑。
心想:你看,你走了,全都乱套了。
他也不知道在这儿守了多久了。竟然私心的想,就让阿郁去吧。毕竟,爱的人没了,他们活着还有什么用呢?
...
不过半盏茶,萧郁持着剑,竟然杀进了皇宫,剑指楚云兮。
楚云兮见这活阎王索命,大呼侍卫。
侍卫的长枪架着,仍挡不住他怨恨的眼神。
“都是你,我杀了你!”
楚皇看见了,捂着头非常头痛,“看在五儿的面上,你赶紧出宫,否则夷三族。”
终是双拳敌不过四手,萧郁被驱逐出了宫。
“犯上了犯上了。”楚云兮躲到了楚皇的身边,楚皇瘦了一大圈,斥责道:“最近别老瞎晃悠,还不嫌烦人。”
楚云兮很委屈,“母皇,明明是她们一个两个都想杀我。”
“好了好了。”
楚皇懒得跟她掰扯,但也对刚才闯宫的萧郁很不满。
飞凤将军也是从宫里出来,眼看着萧郁被赶出来,皱了皱眉头。
她重回梓宫,霍成凌还眼巴巴的等着她。
“母亲,怎么样了?”
她轻轻道:“凌儿放心,你...有母亲也是一样的。”
“你骗我,你骗我!”
将军尽全力安抚着霍成凌,绝不会让他的孩子成为没娘的孩子。
结果,在所有人没有防备的黎明,棺椁下葬了。
无数个穿着蓑衣的下人正要培土之时,却冲出来一个人。
竟是徐清远。
他疯狂的扒着新盖上的土,血肉翻出,丝毫不理。
有人扒开他,他又扑上去。
她们就眼睁睁的看着清瘦的身体冒着倾盆大雨,将裸露的棺椁抱在怀里,他的指尖不停的触上,微微泛白,怕有人将她从他手里夺走。
没人敢动他,他从白天坐到了黑夜。
突然,有人道:“你们看,血!”
徐清远靠在棺椁边的脸才动了动,愣怔的看向身下...
胎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