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府。
安公公心里紧张,飞速挥手让那几个糊涂东西出去。
然后来到楚云墨身边,陪笑道:“太女殿下,五殿下马上回来,你不若去后厅等等?”
楚云墨抬抬手,“既然她短时间回不来,便罢了,本宫便将母皇要的有关军饷的细目拿走。”
一看她在桌子上自己找寻的架势,安公公后牙一咬,又道:“近日五殿下从烈火国引进了一些奇珍异草,就种在后花园,太女殿下不如去那里边赏花边等。奴马上让几个人找好了送过去,不耽误太女的功夫。”
“不用,时间不等人,本宫找了就走。”楚云墨头也不回,翻的极快。“阿凰的东西怎么都乱放,你们都偷懒不好好归置。”
“是是是。”安公公心不在焉,眼见她放弃桌子,直奔内室附近的架子时,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太女殿下,等等!”
楚云墨奇怪的看向他,他额头冒汗,“这这这...哪能让你自己动手。”
“无妨。”
可她走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嘴里还絮絮叨叨,楚云墨忍不住,“放肆。”
安公公“砰的”跪在地上,咽了一口口水。
“你很反常?”
她正审视着看他的时候,内室里却传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声响。
“里面有人?”
她皱眉,放下手中的东西,移步过去。瞧见上面落的锁,感觉青天白日的,有什么东西需要上锁?
金银财宝?禁书?还是人?
一想到阿凰有前科,不是叛逆就是强抢民男,她就头疼不已。
要是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她们全都吃不了兜着走。
这么想着,语气也变得冷硬起来。
安公公直接挡在她的面前,“放在里面的,真不是什么大逆不道的东西,而且需要五殿下的许可,奴不敢打开啊。”
正说着,里边陆续响起木头磕碰的声音,楚云墨直接将人一脚踢开,随手拿起一件金器砸了上去。
“砰的”一声,门锁落在地上,楚云墨的手推开了内室的门。
“长姐!”
楚云凰匆匆进来,见内室里边露出一抹青白色,她便知道已经晚了。
楚云墨完全被眼前的情景震撼。
“徐公子?”
里面布置清雅,大床摆在正中,处处奢靡,只是床头柜东倒西歪,徐清远从床上掉下来,墙上几条金锁链,将他的手脚束缚,口中还塞着布,好不可怜。
楚云墨回过神来,一看这情景便全然明白。一向温润的她瞬间愤怒,指着里边的情景,转身看向楚云凰。
“你疯了!”
——
时间已到了五月末,宫里办了清凉宴。
楚云凰携慕容夭进宫,宴会结束后,去了椒房殿。
段贵君问道:“嫁了过来,可还习惯?”
慕容夭笑道:“凰姐姐对我极好,府里也一切都好。”
段贵君点点头,话锋一转,对着楚云凰道:“你们妻夫好,比什么都好。但是凰儿,既然有了夭夭,可别学其他公主一样,再沾染外面的花花草草。”
慕容夭看了眼楚云凰,体贴道:“凰姐姐没有。”
“你倒护着她。”他淡淡一笑,却闪过冷离。“若是普通的花草便罢了,只是若是曾经扯不断关系的花草,那倒是一桩麻烦。”
楚云凰怎么听不出这画外音,她没了喝茶的心思,回道:“父君这是什么意思?”
“夭夭已经有孕,你要多体贴他,管好自己。”
“真的!”楚云凰很惊讶,握住慕容夭的手,“你怎么不告诉我?”
“刚一个月,还不稳。”慕容夭笑得很有风情,眼神烫人,像是在说她能干。
楚云凰很高兴,新奇的不知所措。
段贵君道:“夭夭,前殿的琉璃樽上放着些补品,都是各地献上来的珍品,你看看喜欢吃哪些,或者都让人带回去。”
慕容夭知道这是支他离开,谢恩出去。
周围的宫侍也尽数出去,楚云凰高兴的心冷却下来。
“那个男人,你赶紧与他斩断来往。”
“父君是自己猜的吗?”
段贵君一边侍弄美人面,一边道:“本君没有那闲心思捕风捉影。”
这下,楚云凰成了三分心虚。倒不是担心被父君知道,而是想是谁多嘴多舌说出来的。
她飞速的思索脑中知道这件事的人,然后眼神冷淬,“不可能。”
发现者是长姐,她勒令自己让人放了,但终究没禀报母皇。况她又一向疼自己,又是血亲,头一个排除。
余下的便是知道的人,除了夫君以外,都是精挑细选的。
段贵君放下剪刀,瞧她这样,轻叹一声,“那本君是怎么知道的?”
他走近,抚平她衣服上的皱褶,定定道:“识人之术,是要用心,但不必要的感情都应该果断舍弃。”
楚云凰不解皱眉,“舍弃?知此事者,无非是我的亲人、夫君、朋友、心腹,怎么舍弃?”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母女尚且如此,姐妹夫君又何妨?”
楚云凰大骇。
与母皇离心是没办法的事,但其他的怎么并为一谈?
她觉得待不下去了,索性离开。
段贵君的手停在空气中,上面仿佛还留有她的余温。
空气中突然响起一道男声。“你不告诉她吗?”
他笑了笑,“还是需要她自己发现。”
——
周宅的傍晚。
徐清远在看幽深的水塘。
前些日子,他被发现后就被送了回来,周然大喜过望,他只说自己醉酒外出游玩了一趟,她也没再问。
这么蹩脚的理由她都能信,他很意外。
不过,不重要了。
春风紧紧跟在他身后,小心翼翼。
“好不容易获得自由,五殿下还那么对你。”
他的声音里隐有哭腔。因为五殿下要挟,私相授受,主子身上都没一处好地方。
徐清远摸了摸肚子,平和道:“是我刺激她的。”
当日,太女发现后,她捏着他的手腕让他以后滚的远远的,他说,谢谢她,给他补品和优渥的环境,把周姐姐的孩子养的如此好。
她讽刺的说,补得肚子跟马上便要生出来一样大。
他丝毫不恼,按着她的手放到肚子上,说因为是双胎。
他还记得她当时的那个眼神,可怕的想要活剥了他。
于是,她便没放过他,等周然不在,他就得去接受她的羞辱。
“为什么?为什么主子会感觉…”享受?
春风不明白。
徐清远抬头看向黑压压的天空,微风吹乱他的衣襟,露出锁骨上的吻痕,有些凉。他转身,清淡一笑,“因为像偷情。”
因为,他想让她永远甩不开他。
她怎知,猎手不会以猎物的方式出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