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萧润离家出走之后,府内府外的琐事全都落到了楚云凰的头上。
她重感冒加外伤,此时正裹着三层被子听风絮禀报。
“夏雯不在?”
她有些意外,平常最爱表现的夏管家竟然频频不在。
风絮说起她欲言又止,“大人进宫了。”
楚云凰知道两人不对付,而且上回自己说气话让夏雯走来着,就没再留意。
殊不知今日大意,日后会有麻烦。
刚和安公公说到府内银两用度问题,阿知就匆忙进来。
说是卫言情况不好。
她赶去外宅,听见了屋子响起噼里啪啦的声音。
进去就见满地的器具,还有床上瑟瑟发抖的人影。
她皱眉,“怎么摔东西?”让人收拾了东西,快步走过去。“阿言?”
卫言陡然一震,随后疯了一般地将身子埋在被子里不愿见人。
“别过来,我现在的样子很丑。”
“我不嫌弃。”
“我嫌!”
厉声说完之后,抽泣声响起,被子在颤抖。
楚云凰不管他的反抗,将他制住。
卫言见她并没有嫌弃,眼里反而都是满满的心疼,心里的慌张少了些许。
现在的他,为了治伤,将长发都剃光了,露出了丑陋青红的的伤口。
这种形象,只有那张温弱似水的脸来撑着。
“我现在成了这样,根本不配留在你的身边。”
“会好的,都是我没有护好你。”轻轻地抚上他的面颊,“都说话本里的小和尚好看,如今,倒是见到真颜了。”
他知道她在安慰他,情绪渐渐平静下来。
楚云凰看着他睡着了,才打着喷嚏去了偏房。
边走边吩咐道:“快去给本宫找大夫!”
谁知登门来的是一位熟悉的奇人。
她大感意外的同时,两人聊了几句,对方给她扔下几包药后就潇洒离去。
她听她的嘱咐,让风絮将一个木箱抬来。
只是洒扫的人听见里边传来细微的声音,不男不女,偏男人?悄悄嘀咕聚在一起嘀咕。
五殿下在这立了外宅,前脚哄完这里的男主人,后脚就将野路子抬进来换口味了。
偏房里捣鼓了一阵,楚云凰才呼呼大睡。
谁知没过一个时辰,外面就惊呼道:“吊死鬼啊!”
楚云凰被惊醒,感觉脑袋晕的可怕。匆匆去了卫言的房间,见人刚被救下,又开始疯狂的割腕。
“你干什么!”说着夺下卫言手上的尖锐瓷片。
他的脖子上有一道红痕,此刻手腕上隐约冒出血迹,好不骇人。
他现在不是方才的样子,没有哭,可悲伤更甚,冷漠道:“你管我做什么?反正我都成了丑男,拦不住你去找人欢爱。”
“欢爱?”
楚云凰下意识拧了眉头,她没有啊。
凌厉的眼光让伺候的人立了一圈,才知道是刚才的箱子惹得祸,才让这些捕风捉影的事传到卫言耳朵里。
她扶额,萧润一走,外面的人手她觉的不尽心。
索性找了风絮将人重新换一通。
同时不禁想起起萧润的全能。
他是她最贴心的人,无厘头的走了。
甩了甩脑袋,安抚卫言,说到箱子里装的做成人彘的乔露,是楚云歌曾经的狗头军师。他也知道的,谁知卫言激动了起来。
“不要再提她!”因牵动了伤势,突然抽搐起来。
她知道楚云歌是他的阴影,赶忙将他放到床上。
许久才渐渐控制住身体,他的下巴磨着她的肩,虚弱道:“都是她们,我像个阴沟里的老鼠一般,何时才能见光。”
这让她的心口被刺痛,她吻落在他的眉睫,眼眸渐渐锐利。
“马上了。”
——
从外宅赶出的人,实在是碎嘴子,不知内情,竟将楚云凰找野路子,传成了外宅的男主子因受冷落,饥渴难耐,找野女人疏解。
传到楚云兮府上时,她们两口子正在吵架。
闻言两人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尤其是孙翔焦急的左右走。
他派人盯得紧,知道楚云凰所谓的外宅就是卫言。
而传出的女人,可是消失许久的乔露。
楚云兮见他心不在焉,脸色铁青。
“刚才还撒泼一样不让我去春小侍的屋子,现在听见别的女人就丢了魂。说那乔露与你是‘一块’来的老乡,能助本宫成大业,结果你俩倒是纠缠不清。”
“你说,你俩到底是什么关系!”
“朋友关系,现代词汇,你懂什么?好了好了,妻主,出去吧。”
孙翔敷衍道。
楚云兮典型的耗子扛枪窝里横,平日是个抬不起头的鹌鹑,找了个心思灵活、表面温顺的孙翔。
谁知,孙翔平常还愿意听她的话,一到她纳人,要生孩子,就开始吼。
不让别人生,他也不愿意生。
说什么现代大男人哪能生孩子?
笑话,她是皇上的女儿,还得劝他八十回不成?
“真是下不了蛋。”她嘟囔一声,推门离开。
孙翔堪堪稳住好脸色目送她出去,一见没了人影,狠狠的呸了几口。
“妈的,Sb。”
他和乔露这棋走的,找了楚云歌和楚云兮,本来能押对宝,结果,一个没头脑,一个不高兴。
心里骂骂咧咧,但还是得想对策。
因为他怀疑,失踪已久的乔露已经被楚云凰收买了。
“后边还传出来什么消息?”
下人道:“说是卫言和五殿下待在一起,摔摔打打的,但后来就没动静了。”
孙翔思索着,摔东西必定是楚云凰放出来的烟雾弹,要不然,男人偷人,早就将人弄死了。
他走了几步,想着,乔露长得丑,长久和卫言住在一起,有很大可能移情别恋。
毕竟卫言可是大美男。
如果楚云凰通过让乔露占卫言便宜来拷问,也未可知啊。
越想越觉得对,一个妈生的,楚云兮这德行,楚云凰也好不了多少。
要是问出什么,他要被当成怪物处置的!
急切间,脑里灵光一闪,咬牙道:“去探一探!”
——
已是阳春三月,风和日丽。
由于赵越死的不光彩,宫里看在赵君的面子上,让办丧仪。
楚云凰将灵堂布置在了外宅附近,方便照顾卫言。
晚间,她出去用晚膳,只留几个守灵的守着。
这时,有人来拜,她们懒懒应付。
“哎?刚才是大国师来了?那人影还过去的挺快啊。”
“什么大国师,明明是给殿下治病的神医。长得与大国师略像吧。也不知道来干什么。”
想起那神医穿的破破烂烂的,扎个丸子头,又像个疯道姑,估计是个骗子,偏殿下还信。
几人三三两两的闲聊着,殊不知有人挽起了一抹笑。
来人正是孙翔。
经过盯梢的人跟他汇报,无论是丧事还是即将的大婚,宫里都重点关注楚云凰,她为了不让人发现乔露,必将人藏在了灵堂附近。
吹起一股白烟,守灵的人马上就倒了一地。
孙翔全身黑衣,包裹严实,只露出一双眼睛。
他环顾四周,轻声道:“露露?你在吗?我来救你了?”
此时,呜呜声响起,他的眼睛一亮,对着灵堂后的角落而去,步履很快,“别急,我马上救你。”
说着,暗暗挽唇,同时亮出一把匕首。
绕过棺椁,走到墙后,声音越来越大。
正是一块盖着不知名东西的粗麻布,那东西有半人高。
他咧起嘴角,举起匕首,“去死吧!”
血滴滴答答的,他满意的将布一揭,谁知竟是一只大猴子。
被耍了?!
乔露人呢?
皱眉间,窗户吱呀响起,他惊疑地看去,竟吹来一阵阴风,他缩了缩脖子。
正思索间,棺椁盖子应声落地,他嗖地僵住了身子。
还不待扭头,一个黑影已渐渐映在了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