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里举案齐眉的妻夫,相望无言,将成陌生人。
飞凤将军收回流连在她们两人之间的目光,越来越觉得眼前的五殿下不是个东西!遂让带来的武妇拦了公主府内赶来的侍卫,自己一人将楚云凰拎着领子进了一间屋子。
她才不管这混不吝的休正夫,她只管宝贝儿子的幸福!
徐清远见楚云凰被那样对待,表现得无动于衷,他心里无端的担心她的伤。看着前方紧闭的房门,步子踌躇。
终是挪不动脚步,他看着前面,淡淡地道:“你说,飞凤将军在与她说什么,会不会,殴打于她。”
她遭遇的未知,让他忍不住的去想。
“就算发生什么,已于咱们无关了。”
是啊,与他无关。明明轻飘飘的几个字,为何沉的能让人的心被压得喘不过气来。
“主子,走吧。”春风声音极轻。他知晓主子的难受,但已然没了办法。昨日侍卫不敢强逼主子,便催促他们这些下人赶紧收拾东西。所有大件已经提前装箱运了出去,现在只剩人走了。
趁现在督促离府的侍卫们现在都去了前面对峙,他们现在清清静静的走,不惹人注目。
徐清远当然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无声的笑了笑,一片苦涩。
他从来都没有想到体面会用到和离出府上。想了好长时间,他仍不敢相信,恩爱不疑,只在须臾之间,便灰飞烟灭。
思绪百转千折,终是抬步离开。
春风在离开时,皱眉看了一眼公主府的牌匾,暗骂了一句五公主不是人。
他们走后,公主府门口的地方起了一阵大风,盘旋而上的树叶让人心烦。良久,飞凤将军黑着一张脸带着众人回去。后面,跟来慢悠悠的楚云凰,本来张狂的风微歇,吹起她凌乱的发丝,嘴角的红肿再也挡不住。
安公公心疼的看着她,“飞凤将军下手这么狠的。您的伤势都没恢复呢。”殿下再怎么样,一个外臣居然殴打殿下,真是闻所未闻。
“你去给她打回来?”她冷嗤一声,抚着被小叶子蹭的发疼的嘴角。
他不敢,立马噤了声。人家一个指头就能让他痛快一番。于是,只得不满地看着她们离开的方向,感觉真是一群瘟神,早走早安心。
楚云凰随着他愤愤的目光也扫上了空旷的门口,像是什么痕迹都没有了。“走的真干净。”张不开嘴笑,遂扬手回去继续玩。
“哎,殿下!”安宫宫瞧着有伤风化的破大门,急忙追了进去。
......
宫里 养心殿
楚云墨小心的看着楚皇不悦离去,重回几案的时候,提起的笔怎么也落不下去。
刘素素上前,“殿下,需要臣为您磨墨吗?”
楚云墨称不用,微微皱眉。
刚才楚皇与众人议事,除了几个公主,还有执行力强的臣子。刘素素本来在家中无所事事,却突然被楚皇擢升为从四品。
她一点也不意外。楚皇多疑,宠信了楚云兮,多次予以重职。对楚云曜的亲近不似从前,就需要有一人出来制衡。这人就是楚云曜的表姐妹刘素素。
刘素素一向为楚云曜马首是瞻,头号讨厌楚云凰,巴不得落井下石。
此番是楚皇下的令,扔给身为太女的她草拟诏书。刘素素倒是一个劲的催促,讨厌的紧。
楚云墨看了一眼正在喝茶的楚云兮,她此时对谁都点头微笑,一派的和事佬的样子。
姐妹一场,看来谁都用不上。
面前的刘素素还在堆着笑的催促,眼前等着这几个臣子。遂提笔在折子上写下了几列字,等到盖印玺的时候,她顿了顿。
“殿下,大家都等着呢。”
她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盖下后,由着这封关于楚云凰的折子送出了宫。
......
驿站
“深宫怨夫,本宫总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
慕容夭冷冷的让手下退下,独倚窗边。
那日宣召入宫,他虽觉奇怪,但听闻宫内消息,并无不妥,却发生了那件事,着了道。
只要他一闭上眼,就能想到让人作呕的画面。
幸亏她来了...可也让她受了天大的挂落。
慕容夭被精心照顾了这些日子,已然好全。
他受不了这么长时间的躺着,又兼现在烦心,遂下床,走到梳妆台前,由着灵蓝慢慢的篦着满头青丝。
灵蓝的手艺是自小宫里的梳头爹爹们那里学来的,很舒服老道,让他轻阖上了双眼。
灵蓝为了他舒服,起了劲。
谁知慕容夭微微蹙眉,灵蓝在镜子里瞧见,以为是自己用大了力道,遂小心翼翼地认错。
“不是因为你。是因为...她。”他想起她,心里便像梗了一口气,以前从来没有这般感受的。
能出现在主子口中的人,灵蓝了然。他那日真是吓疯了,病急乱投医,直直找上了五殿下。幸好五殿下心慈,救了主子,要不然,他都不敢想象该怎么办。
听闻了五殿下受的磋磨,他很愧疚。想必主子的心里更是百般的不好受。
既是提上了她,他便只引着主子谈五殿下英勇的一面。
说起这,慕容夭恢复了往日的笑,“她啊,当时就像是一束光一般,出现在了本宫面前。”他在那时虚弱的说不出话,可心里已把她当成了盖世英雄。
“小时候相遇,便觉得她不同,现在,更是如此。”他自幼便入了大国师的门下,常年与亲人分离,被教导着永远要像是一尊没有情感的神,冷透了。原本以为可以不在乎,可当真正有为他照亮的光出现的时候,他竟感觉比任何时候都温暖,只想牢牢地抓住。
两回,让他念念不忘...
灵蓝见他这样,很高兴,不由问了她们二人小时候的趣事。
“她小时候可正经了,又可爱..还...”
正说着,下人禀告,徐清远来了,打断了他们的话。
慕容夭心下稍异,让人请他进来,就这么慵懒的想听他说什么。
良久,慕容夭瞧着依旧清冷的人,轻笑一声,“你竟是与我说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