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腻了。”
徐清远看着她的眼睛,回道:“你说谎。”
他不相信。
她对自己的好,他都看在眼里。若是凭这么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想要与他和离,他不同意!
诚如恒实兄长所言,天下没有哪个男人是大度的,发生了慕容夭那档子事,他是介意的,可再介意,事情已然发生无法更改,他又清楚阿凰的为人,一定是陛下震怒,让她受了许多挂落。
他不可抑制的上前,想要关心她,却被她否定后拂开。
这番疏离的样子,让他湿润的眼角更加泛红。
“你究竟碰到了哪些难题,我可与你一起面对,你怎能自己决定,要与我和离?”
他纠缠的紧了,让她重重推开他。
楚云凰皱眉道:“你从来都不是这么胡搅蛮缠的样子。”
徐清远的身子一滞,嘴角挂着苦笑。他从小受教严格,从来都是克己循礼,如今这般失礼,让他都快要不认识自己了。
千言万语,万语千言,顶住了心口。
他攥着的拳头松了又紧,终于,零落一句,“都是为了你。”
楚云凰抿了抿唇,“不需要了。”她淡漠的告知他,伤势不好,转身要往卧房去歇息,扬手就将放夫书扔在了地上。“你拿着,赶紧走。”
谁知一个怀抱就猛地从后面将她抱住,她生生停步。
徐清远根本没有在意什么放夫书飘在哪里,只是听到她说身上疼的时候,心里着急便奔过来抱住她。
却不想她倒吸一口凉气,手上青筋暴起。
一向端方的他失了分寸,赶紧松开怀抱,几乎是带着颤音,“对不起...伤到哪里了,去床上,我给你看看。”想要牵起她的手。
楚云凰皱眉拒绝。
他小心的不敢触碰她,保证只看看她的伤势。
她彻底没了耐性,反手将他推出老远。“我到底说了多少遍,赶紧走!一个要和离的男人,还看女人的身子,要不要脸。”
徐清远好不容易站住,“你奇奇怪怪的宣布和离,我不信。”
“我不爱了。”她盯着他的眼睛,嫌弃的开口,“不爱你了。”
他仿佛像是钉在了原地,无法呼吸。心像是被撕裂了一个口子,疼的鲜血淋漓。没有反应,没有较大情绪。他抿了抿唇,“那为何你要帮我徐府翻案。你明明那么辛苦...”声音细小如蚊,眼里却流下了一滴清泪。
楚云凰与他这么相互看着,明明不过十步的距离,却仿佛像是隔着万里。
“那就是为你和离给你的补偿。别贪得无厌,说徐府那些罪人不够数。”
她的话反复的响在他的耳边,像是在扇他的耳光。
当她提到喜欢夭夭、让他拿上放夫书赶紧离开她的生活的时候,他点点头,然而在弯腰捡起放夫书的时候,他当着她的面,全部撕碎在了地上。
他几乎是赤红着眼,宣告着,“楚云凰,我不愿意!”
她则漫不经心的回道:“无所谓,你不和离,只有休弃书,明日下午之前搬离公主府,否则,本宫让人将你赶出去。”
不管他的任何反应,她轻蔑地让人送客。
......
春华殿
赵君抚着肚子,一向娇媚的脸上一片焦虑。
他的奶爹给他端来安胎药,劝慰他怀着龙胎不应该这么伤神。
他还是忍不住的抓住奶爹的手,担忧道:“那件事到底有没有落下把柄?”
奶爹给他轻顺了顺后背,小声道:“您不要担心,陛下罚五殿下的时候,奴买通的小侍早将那东西拿出去倒干净了。”
赵君松了一口气,白着的脸缓过了几分。
他在宫宴那日便看出陛下对那慕容圣子有意,旁敲侧击、温柔小意的让陛下承认了。为了讨好陛下,他便出了一个生米做成熟饭的提议。
他作为陛下的男人、这偌大后宫中的一个宠君。自然不希望有男人能分宠,但奈何他身怀有孕,不能侍寝。忍痛出了这个主意。
果然,那女人大悦,直接以公事为由宣召慕容夭。
他为了让事情更顺利一些,在本来敲定放迷香的香炉中,加了足量的春药。
可是,事情开始他就后悔了。自一见慕容夭,他便知晓那是天生的尤物,连一向勤于政事的陛下都沦陷,若是入了后宫,难免要盖过他去。他以及他腹中的龙胎都将没有出路。
恰好听闻五殿下进宫,又与那慕容夭熟识些,他便特意让人放了慕容夭身边的小侍出去找人,幸好,陛下的心愿落空,他的位置稳了。
正端着安胎药喝下的时候,他停住了,“此番五殿下受了那么大的惩罚,越儿他会不会怨我。”
夫郎以妻主为天,妻主万劫不复,夫郎岂能善罢甘休?
谁都知道的道理,但奶爹不能明说,只哄他道:“您也是迫不得已,小主子与您一向亲近,不会的。”
“可是...”
“没有可是,您不说,谁会知道?”
也是。
那便多为五殿下说说情,补偿些罢。
翌日,公主府
府中侍君在继徐清远之后,统一收到了放夫书。
他们自是不肯,上公主殿要见楚云凰时,谁知她竟过上了笙歌曼舞的生活,像是被陛下处罚后,一下子失了斗志,荒唐了起来。
不知何时召的诸多美人,喂食欢乐跳脱衣舞,好不放荡。
萧郁杀红了眼,楚云凰冷漠的看着被抬出去的一个一个美男子。没受伤的一大群,不乏有三四个妖娆的躲在她的身后,她护住,让他往她自己这里砍。
他颤着的手竟然拿不稳剑,跌在了地上。
“砍不成就赶紧滚,想待着本宫如你们的愿。”
见他们伤情的看了她一眼,纷纷离开,她则继续与他们玩闹。
而霍成凌死活不愿意离开,可怜巴巴的拽着她的衣裳,“为什么他们能留下,你就要赶我走?”他的声音哭的很哑,但还是将字咬清楚。
她不耐烦的让人将他拖下去,不过两盏茶时间,飞凤将军就手执金刚锤,直接将她的大门砸烂,将她从美男堆里抓起来。
“说,你凭什么要赶走我儿!”
楚云凰听着旁边妖艳的鸭子们嚎叫,又被拽着领子,皱眉道:“不凭什么,连他都要走。”
经她一指,飞凤将军的目光看见了徐清远正往大门处走去。
春风和几个小侍拎着包袱,身后则是由几个冷面侍卫的驱逐。
那边的动静太大,徐清远的目光在扫上了惊愕的飞凤将军后,久久地落于楚云凰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