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府之中亮堂起来,独孤仁先就上石台打开木盒子来看。
赫然五个字犹如巨浪滔天一般,欲把独孤拍死在原地似的。
独孤倒吸几口大气,还未上手,听陈雪就说:“是空白的。”
独孤忙忙打开,逐页翻去,大失所望,犹疑是陈雪取走了真本,登时看向陈雪说道:“不可能。”
陈雪忙道:“这是传记,可能不是江湖传言的须弥山经,只是巧合而已。你看那有署名,扉页也有字。可以推断是先人未完的的书。”
独孤忙看了,见封面书名之侧尤题着署名“伯陵”的,口内念了着,心里总觉这名字哪时哪地听过一般。
又看扉页上的字,似一偈子,大失所望。
丢下书又去看大箱子里的典籍。看了一圈,别无惊喜。又四壁查看,更无发现,呆愣半晌,心情好不失落,只得出来,合上石门。
先嘱咐陈雪“暂不要将此地透露半个字给他人”,心下还要再探。
陈雪应了“是”,又将挂刀之下的机关锁告诉了独孤。独孤将刀插入,且把巨石大门合上。让陈雪先去,再三叮嘱不要告诉第三个人。陈雪仍领命了去。
独孤仁坐下举刀看着,自言自语道:“原来是钥匙,竟被小师妹发现了先。洞里怎么会没有关于神农斩的记载呢?莫不是师叔公早取出来了?会不会已传给了小师叔?”胡思乱想一通,又想到“伯陵”二字。
又念道:“可是哪里听过这名字?”一路寻思了去,忽记起火山口之上,救那裘清芷等人时,梅惊雪曾提过一嘴。
想至此,不禁噌站起来,自忖:“看来须弥山经一定不假。或曾在此地出现过。”
又举灯笼再进去翻看,哪里有什么?只满头大汗的出来。还翻方洛的东西不在话下。
只是仍不甘心,因此决定暂挪到此,,日日在崖屋洞府习武,研读毒经,研制毒药。仍然还一边留意陈雪状态。
这陈雪当天回至杨桃园,仍是不能平复心情,且把独孤突然出现之惊心丢开一边,吃了盏茶,便回屋歇觉。
脑海里仍想洞府之事,心中也忧独孤会因此猜疑她得了经书武学什么的,因此决定暂不练刀法,只在心中盘算着先。
不禁又想:“那本《须弥山经传》确实叫人可奇可惊的。空空如也,何故要藏于洞内?还安置于中宫之位。
“也不知这叫伯陵的是何人?与我神农有关还是与须弥山有关?再看吧。”
想着,又念叨“众生自有众生经,由来归空结作圆”。
因嘀咕道:“倒像佛偈子,也没什么奇处。
“想他意思是说:各人自有各人的路,各人自有各人的《须弥山经传》。终了皆是一样的归空结圆。
“所以是无需再费笔墨书写的意思?所以才空着?
“‘由来归空结作圆’,万象归空,倒也是,只是何故又结作圆?还在书上画了一圆圈。”
想着,只拿手指在空中描画一个圆圈,边画边还嘀咕道:“圆与空之间是何道理?‘由来归空结作圆’,是由来结作圆,还是空结作圆?”
那指尖已在空中画了无数遍圆圈。突然,心头一顿,指尖挺在空中,定睛看去,不见圆,也不见空,但见圆,也见空。
浑身一麻,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心里念道:“起始往复,无休无止,空非无,空非有,不生不灭,亦生亦灭,不增不减,是减是增。
“若结合刀法来看,断刀诀不正是减字诀?断一寸减一寸,则是因内力增一进长一进的缘故。”
想到此,就惊喜的噌坐起来,仍自忖:“那斩心诀不也是如此?斩去邪念心机,便生正念大道,故而斩心要诀留的是一句‘斩断心机破刀全’。可不正是此理?”
又一面画圆,一面念道:“擎天、问路、入谷、开山、断水、砍樵、采药、出谷、济世、忘名、归谷、断刀、斩心。
“十三诀围成一圆,无始无终,既起既终,难道,这才是神农十三斩的无上心法?”
想到此,心已突突起来,愣了半晌,又想:
“断刀之后,可至手中渐无刀。斩心之后,当可弃此残刀。此是无刀要诀,方可生无形新刀,故说残刀全。
“新刀优可再断,再减,再生。如此想去,这刀法是无终镜亦无初镜刀法,一生可修,岂有止镜?
“若果真如我所想,那便了不得了。且等时机,时练才知。”
当下也无心再睡了,出来采摘些瓜果送到前头厨房。
回来翻了翻田土,浇了水,施了些草木炭灰。又另播了些菜种子。
至次日鸡鸣时分,天仍未亮之前,背着竹筐去采药,在一幽静处,借着天光,先练了几遍刀法。
想来也怪,以往不过勉强练至“问路”也就练不下去了。如今几遍下来,惊喜连连,转眼已练至“断刀”。
几日之后,已能断去刀尖,大喜。又二三日,刀渐短,余二三寸,内力已今非昔比。
再二三日,初弃刀,生无形刀,斩心诀初成,不提。
且说独孤仁因急功迷心,不识真经,愈来愈焦躁,少不得生出另辟蹊径之心。
又因近来研读毒经,见有一篇以毒提升内力的经书,正合了自己心意。
日日在方洛炼丹洞之内试炼此药。不日练得一丹。一时欣喜,也不敢就吃,夜里掳了个小弟子至西山裂谷,强喂了一半。
只见那弟子登时张狂起来,力大如牛,抱起一巨石就砸向独孤,独孤大喜躲开,将其制住,又强喂下那半粒。
见那弟子立时满地打滚了一阵,翻身起来,四处乱挥拳脚,连独孤都被压退了十来步。
心下更觉欢喜,相机将弟子杀了,人不知鬼不觉丢入裂谷之下了。
次日查不见此弟子,也就不了了之,只当他逃了。
这日晌午,独孤又练得四五丹,仍不敢全吃,只服下半粒。
顿时便觉体如火焚,真气乱窜于奇经八脉之间,痛不欲生。
忙运功压制毒性,不但不好,反觉身体要爆裂一般。痛得难忍,胡乱挥出一刀,那刀气直把石壁劈出一道深痕。
倒立马也觉身体没有那么苦痛了,便接二连三劈砍了半天,直劈的乱石崩云的。
陈雪听见动静赶了过去,只立在崖屋听了半晌,上面没了动静,心想:“莫不是大师兄也悟到了?”
正要转身离开,听崖屋的门“吱呀”一声开了。见独孤走出来,陈雪心里一惊,想:“大师兄怎么变了个人一般?脸色如此黑沉。”
忙问:“大师兄你没事吧?我听有动静,可是大师兄刀法有成?”
独孤欢喜笑道:“还差得远呢。”说着飞身下来,道:“多亏小师妹寻到了洞府藏经。”
陈雪忙道了喜,又见他如此披头散发的,怕到前面去吓到众人,便道:
“要不大师兄先到杨桃园洗把脸,喝口热茶再到前面去?”
独孤听说,抬手自顾了下自己,笑回:“有劳小师妹。”
于是随至杨桃园,洗脸收拾了一番后,坐在外头吃茶,觉来阳光甚好,看着院里生意盎然的,笑道:“这里的瓜果蔬菜长的真好。”
陈雪回:“都是江心的功劳。我们倒吃现成的了。”
两人正吃茶,就见弟子跑来报说:“回禀师父、小师叔,白师叔他们回来了,说有急事要报。这会在神农祠。”
独孤只应了声:“知道了,就来。”弟子先去。
独孤仍惬意的自斟自饮了两三杯热茶,才说:“咱们去看看吧。”
二人还未到神农祠,已听见那边传来阵阵哭声,陈雪也红了眼起来。
原来,白青、白术等人才回来,便闻噩耗,吓得腿都软了。
又闻伊道尹与钟离梦已入土多时,更是悲痛难当,直哭喊至神农祠牌位前。
独孤与陈雪进来,白青等见独孤笑容消瘦,脸色极差,只当其过悲的原故。登时便跪过来搂着独孤的腿大哭。
独孤含泪扶起,道:“你们辛苦了。师父师妹这已去,再无相见之日。
“咱们只好齐心协力守护好神农,以告慰师父师妹在天之灵。”
又让都快节哀,又让小禾去准备饭菜。大家回至大厅说话。
茶饭还未及用,白青便回:“我们回来的路上,听见一件罕事。回来才知道师兄们竟还未知。”
众人忙问是何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