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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言不到云风、水月等。如今且说回那惊雪、青竹二人。

因她二人兜兜转转的,甩开了玄真等人,于二月底赶到了天府州。合计着先顺路就去她外祖家看看还有什么人。免得将来上了须弥山,若须弥山派人跟她们一起下山去处理事情,倒不大方便再去了。

因此,二人大早便进天府城去,先住进客栈,盥洗休沐了,然后上街备礼。正闲逛踌躇不知该选些什么时,突听有人叫唤她二人名姓。两人倒吃一惊,抬头一看时,不是别个,竟是书生。

书生见准了果然是她姐妹二人,喜得几乎拍手顿足起来,忙上来行礼笑道:“怎么在这碰见了?我还以为看花了眼,真是你们,怎么到了这来?早知这样就同行了。”

惊雪、青竹亦是惊喜不已,笑问道:“你怎么在这里,蒙大哥他们呢?江岸怎么样了?”

书生请她们茶摊坐下,说道:“江心和她爷爷都出来接江岸了,我们离开客栈时,江岸已好了许多,现下应该没大碍了吧。蒙大哥他们说去找史牍,我们就分开了。你们听说了么,史牍被官府诛杀了,我想一定有蒙大哥他们的功劳。”惊雪二人笑应着。

书生接着又将江岸清醒后说的话告诉惊雪二人。二人听了自是又心疼又愤怒,只道:“还好这史牍被诛了。”只是一时还不能将史牍是如何被杀的经过告诉书生。

惊雪又问道:“你家是住这?还是过来游玩的?”书生笑回:“我家住这,太久没有回来了。”青竹笑道:“看你这风尘仆仆的,是还没有回家吧?”书生笑道:“可不是么。你们不是去给外祖家送家书么?可送到了?”

惊雪、青竹这才想起要备礼之事来,惊雪笑道:“瞧把正事忘了,我们正打算备些礼物好去见外祖父,一时拿不定主意该备些什么,正闲逛着就遇见了你。”

书生笑道:“这么说你外祖家也在这?”惊雪道:“是啊。”书生笑道:“那可真是巧极了,那咱们算半个老乡了的。”

正说着,突听有人大叫:“姜松?姜松!”

几人看时,那人已到跟前来,揪着姜松耳朵拎起来大骂道:“逆子!”惊雪、青竹见状也忙站起来。

书生喊疼道:“爹、爹爹轻点,轻点,我朋友在呢,给留点面子。”他爹听了更是来了气:“我给你留面子,谁给我留面子,今日我非打断你的腿。”

惊雪、青竹忙行礼道:“伯父好。”他爹看了俩人一眼,放下茶钱,便狠拉着姜松离开。书生直叫道:“马马马。”又向惊雪青竹招手示意以后还在这见。他爹的随从牵上马跟在后面回去了。

惊雪、青竹见了这阵仗也是忍俊不禁起来,青竹叹道:“比娘亲还狠,真是一山还有一山高。当街就打,这书生脸丢大了。”

之后二人便买了些茶叶,回客栈收拾妥当,动身去他外祖父家去。俩人一路问到了地方,下了马车,带上礼物。

青竹叹道:“雪儿,没想到你外祖父家这么大?怎么也不见伯伯提过,咱不会搞错了吧?”惊雪道:“走,问问去。”

两人上了台矶,大门前的两个门卫见了早问:“二位姑娘有什么事么?”惊雪问:“请问二位小哥,这里是姜桐礼的府上?”俩门卫点点头,惊雪喜道:“我外公是姜桐礼,劳烦通报一声。”说着把信取出递给门卫,道:“这是我爹写给我外公的信,你把它给我外公就知道了。”

门卫有些纳罕地接了信,道:“稍等。”说着把信送进去。

过了好一会,只见那门卫大步奔跑出来,满脸喜笑道:“二位小姐快请。”一旁的另一门卫诧异瞪着眼,细声道:“还真是?”那门卫道:“快叫人把马车牵到后头去。”

惊雪、青竹道了谢,便随那门卫进门。刚进二门就看见一人欢喜地扶着一长者疾步匆匆的从旁院走出来。惊雪、青竹料这位老人必是他外祖父了。

到了跟前,老人仔细端详着她二人,见惊雪竟有她娘亲七八分像。一时,如见了女儿回来一般,早绷不住地红了眼眶,连要责备林胤的怨语也都抛在了九霄云外。

惊雪回到她娘亲家,见了这眼前的老人,想起娘亲,哪有不伤感?也早红了眼睛,二人忙跪下磕头,唤道:“外公。”

姜桐礼听了又喜又伤,忙上前扶起道:“起来,起来。”又看了一会,道:“真像,真像啊!”青竹笑道:“雪儿是不是很像她娘亲?”

姜桐礼道:“是啊,我一时都恍惚了,还有以为回到几十年前了。”一旁的老仆人笑道:“别说,连我也恍惚了,还以为小姐回来了,不过也只当是小姐回家了一般。”

姜桐礼笑道:“正是如此,这是盛伯。”惊雪青竹忙见礼喊道:“盛伯好。”惊雪又道:“这是我们买的茶叶,也不知道外公喜不喜欢,以后外公喜欢什么,告诉我们,我们再重新备来。”

姜桐礼接了茶笑道:“喜欢喜欢。这是龙须茶,倒是买对了,外公喜欢。走,屋里说话。”

说着把茶叶给盛伯,然后一左一右牵了她姐妹二人进大厅。盛伯忙命人去备茶备点心,又命人去知会大房那边。

入了大厅,惊雪二人扶姜桐礼上坐。姜桐礼道:“坐下说话,山高水长的,也难为你们了。两丫头多大了?”

惊雪回:“十七了。”青竹也笑回:“我也快十七了,我叫陈青竹,比雪儿小一个月呢。雪儿是您亲外孙女,不过算来我跟您亲外孙女也差不多,您以后不能只疼她不疼我啊。”

说的姜桐礼与盛伯都笑了,连连道:“都疼都疼,都是亲孙女。你伯父在信中都交代清楚了。你娘亲温锐小时也在家里住过一段时间,也是个孝顺孩子。如今这温锐与令青的女儿回来看我来了,盛伯啊,好不真切,像做梦一般。”

盛伯笑道:“真真切切多了两个孙女呢。”姜桐礼道:“把她们娘亲以前住的院子再收拾收拾,就住那。”盛伯道:“是,我一会命人送去新被褥用品等。”

正说着,茶和点心都端了上来。惊雪道:“咱先给外公敬茶。”姜桐礼道:“不必拘礼了,快吃茶,快吃茶。”盛伯笑道:“应当的,应当的,若不敬茶倒说不过去,这正是二位小姐知礼懂事。”

于是惊雪、青竹跪下,丫鬟端上茶,两人接过奉上,皆言道:“外公请用茶。”敬茶毕,姜桐礼又忙叫起身坐下,上了新茶来吃。

盛伯忙命两个丫鬟来,道:“你们去马车上取了二位小姐的包袱送到钟晴阁去,以后就留在那伺候二位小姐,把被褥绣帐都换成新的。”

惊雪忙道:“盛伯,物品就别换了,原来的就挺好。”盛伯一听,心下会意,看了一眼姜桐礼,姜桐礼也点了点头。盛伯道:“好,依小姐的,去吧。”两丫鬟领命下去。

惊雪又取出《梅花剑义》奉上,道:“外公,这是娘亲和爹爹一起创的剑法,出来前,爹爹交代说交给外公,传给家里习武的人,权当一份念想。”

姜桐礼接过,翻开一看,手便不由抖起来,激动道:“这是你娘亲的笔迹。你娘自小就爱习武,总说‘巾帼不让须眉’的话。好!好!正好给这小子练练。盛伯,怎么他们还没上来?”盛伯道:“已命人去唤了。”

惊雪忙问:“是舅舅嘛?”姜桐礼合上书,叹道:“你舅舅前几年就去了,是你舅舅的大儿子一家。”

才说着,只听外头一阵说笑声、脚步声。惊雪、青竹便起身迎接,见了一干人欢欢喜喜进门来,倒吃了一惊,头两人正是姜松父子。惊雪、青竹差点没喊出“伯父”二字来。惊雪、青竹只惊讶喊:“书生?”

书生见是惊雪二人,登时像被旱天惊雷劈中了一般,立马呆住了,只笑着招了招手。他爹见状,再细一看,心想:“是她们?怪道只觉眼熟。原来是小姨的女儿。这姜松简直气煞我也。”

父子二人后面跟着六个女人,欢天喜地的,一进来就都拥上去拉着惊雪、青竹看,只赞个不停。

姜桐礼道:“这是你们表嫂。”二人方见礼道:“嫂子们好。”

六人排成一排都还礼说:“妹妹好。”又介绍起来:“我是松儿大娘亲,你们是与松儿认识的么?他才闯江湖回来,真是缘分啊。”惊雪、青竹点点头。

大娘接着道:“这是他二娘亲,这是三娘亲,这是四娘亲,这是五娘亲,这是六娘亲。”惊雪二人也不知该怎么称呼,只一一笑着点头都叫“嫂子好”。

那边姜松父子只缩在后面,姜松轻声细语咕哝道:“爹,是不是第一次感觉很后悔娶这么多房?”

他爹也嘀咕道:“闭嘴,我不娶这么多,哪来你?你要不是到处乱跑,也不至于交朋友交到你姨头上,人才叫了我伯父。等我闲了,看我不松了你的筋骨皮。”

姜松轻声道:“这也能怪我?我也才知道,死的心都有了,唉!天弄人。”他爹道:“放屁,你除了给我丢脸,还能干嘛?先是悔婚,害我头都抬不起来,现在又弄这一出出来。不怪你难道怪你老子我?”

姜桐礼招呼他父子道:“松儿,你父子二人咕哝什么呢,还不过来见客?”

姜松父子才挤着笑挪身进前去。姜桐礼道:“这是你舅舅家的大公子姜译福。”惊雪、青竹见他父子有些窘迫,忍着笑行礼道:“大表哥好。”姜译福还礼道:“二位妹妹好。”

姜桐礼又道:“你二表哥一家都在京都,以后再见吧。”又对姜译福道:“这是你令青小姨的女儿林惊雪。”

书生听了,疑惑道:“不是梅惊雪么?”惊雪忙解释说:“爹爹本姓林,后隐居就改名梅落天了。”

姜桐礼指着青竹接着道:“阿福,你猜这是谁的女儿?”姜译福道:“爷爷说笑,我哪儿猜去?”姜桐礼笑道:“这是温锐的丫头陈青竹。”

姜译福听了,更显窘迫起来,惊讶道:“温锐——小姨?你娘还好?”青竹道:“娘亲很好,多谢表哥关心。”

姜桐礼接着道:“松儿,你们虽认识,想必不知道彼此身份,如今知道了,就重新认识认识吧,快见礼,别愣着。”

书生方行礼含含糊糊说:“见过二位小姨。”姜译福立马喝道:“你说什么呢,不会讲话了?”姜松方又道:“见过二位小姨。”

青竹觉得有趣,便拍拍他头道:“小外甥乖。”惊雪笑道:“你别逗他了。外公,之前我们路上遇见歹人,是书生救了我们,我们就是这样认识的。当时也没想到竟是大表哥家的公子。”

姜松几位娘亲听了都道:“竟有这么巧的事。来,二位妹妹,咱们坐下说。”说着便拥她二人归坐。

姜桐礼把《梅花剑义》给姜译福道:“这是雪儿她爹娘创的《梅花剑义》,如今传给你,松儿也练练。”

姜译福上前接了,翻看了几页道:“这是小姨的笔迹?”姜桐礼道:“没错。”姜译福问:“小姨还好?”惊雪回道:“娘生下我没多久就走了。”众人听了不免惋惜哀叹起来。

姜桐礼岔开话头道:“如今要紧地是去备宴席好为你二位妹妹接风洗尘。”姜译福忙道:“爷爷,我这就去准备,我想着这是大喜事,不如派人把松儿几位姐姐也请回娘家,大家团聚团聚,您看可好?”姜桐礼笑道:“嗯,好,人多热闹,也都认识认识,别将来外头见着了,自家人不认识自家人,闹了笑话。”

姜松听说要请他几个姐姐回来,更愁眉难展嘀咕了声:“完了。”姜译福又喝道:“你又嘀咕什么,什么完了?我看你是真要完了。本看你误打误撞出手帮了你小姨的份上,也不失读书人的气节,打算饶你一回,怎么又皮痒了?”

姜松只得道:“爹,我错了,我陪你去备宴席。”姜译福又喝一声:“好生待着,好好待客,你懂备什么宴?”说着辞了惊雪、青竹和他爷爷出门去,招呼家仆去给姜松姐姐们送口信去。不在话下。

这里姜松绷着身体,缩在椅子上,尴尬地朝惊雪二人笑了笑。青竹见他这样,更想逗他玩,只说:“小书生,怎么见了我们也不欢喜?不想认我们这门亲戚?”

姜松忙起身道:“没有没有,青竹你听我说。”青竹不等她说完,道:“叫小姨,我生气了。”说的众人都笑了。

书生只窘迫应道:“小姨,是这样,一会我几位姐姐一回来,又有得我受了,所以我才说‘完蛋了’,她们什么都不喜欢,就喜欢给我说媒,头疼。”

青竹笑道:“你确实该了,抓紧,我和雪儿想当姨奶奶玩玩。”姜松几位娘亲听了这话,笑的前仰后合的,更欢喜说:“说的很是。”

姜松冲他太爷爷道:“太爷爷,您瞧,我现在更没人疼了。”姜桐礼笑道:“谁叫你调皮来着?前些日子,你二叔回家见不着你人,听说你逃婚去了,气得只说要绑你去洛阳历练。太爷爷一向护着你的,也害我白白被你二叔训了一回,这回我可不帮你了。虽说他们逼着你成亲也有不是,但你不答应则罢,既答应了,临了又逃了,这是极不妥当的,还一跑就是一年。”

姜松陪着笑脸去给他太爷爷揉肩,笑道:“二叔那边那么忙,就不要通知他我已回家了。而且太爷爷不是说:‘人回家了就好’么,再说,我要是不跑出去,怎么得救——小姨们?我若不救她们,您现在可见不着外孙女了。所以说不是我想逃婚,是老天让我逃的婚,冥冥中的事,也不能全怪我。”

姜桐礼“哼”了一声道:“你倒会揽功劳。你令青姨奶奶的武功也是了不得的,怎么就知道雪儿她们没有防身的本事?就你这点微末本事,不给人添乱就是了。”

姜松方问:“二位小姨果真也会武功的?”青竹笑道:“我是一点也不会的,雪儿学过一些。”姜桐礼道:“你瞧,我说什么来着,小兔崽子。”

惊雪又替他开解道:“那会他们人多,还是多亏了小外甥的,不然我们也未必能脱险。”

姜松大娘道:“妹妹别护着他,这小子也该敲打敲打了,不然不知天高地厚。”他几位娘亲也都道“正是”。

姜松听了,只好傻呵呵岔开话题道:“太爷爷,两位小姨的住处安排妥当了?”姜桐礼道:“就住钟晴阁吧。”书生道:“那边好。不如咱们移步到那边吃茶,想必二位小姨也想去看看了。”

姜桐礼笑道:“好好,你要总这么乖,怎么会没人疼?这样,你同你几位娘亲先带着小姨过去看看。缺什么,短什么的叫人添上。再多备些果品,可别饿着她们,先吃些东西垫垫肚子,想必宴席备出来还要晚些。完了带到祠堂那边去,叫孩子给她外婆和舅舅上柱香。丫头,你们先随你们嫂子过去。”

众人一一答应着,起身簇拥着姐妹二人往钟晴阁那边去。

一入小院,便见里头蓊蓊郁郁,鸟语花香,很是得趣。惊雪一见这景象便温润了眼眶。

众嫂子见她定是想她娘亲了,便道:“你外公不让别人住进来,也不许这里荒废了。三天两头便命人拾掇拾掇,也就你外公偶尔来坐坐。”

大娘亲道:“我们这几个姐妹里就我进门早几年,也就我见过你们娘亲。你们瞧那边那两个吊藤椅,是你们娘亲绑的,绑了好几天呢。后来时日久了,有些脱落了,你外公又重新补了几回呢。唉——谁知,你娘这一离开就没了音讯,左盼右盼也见不着人回来。你舅舅不知派了多少人天南地北地寻,寻了好几多年。就这么个小妹,疼的命似的,天天说要是见着你爹,非打断腿不可。你舅去的时候还心心念念着你娘亲。”

姜松道:“大娘亲,说这些做什么。”青竹笑道:“要我说,有这样的舅舅才是叫人羡慕的。我娘是孤儿,得遇了雪儿她娘才有了姐妹,不然怪孤单的。将来谁要是欺负我家雪儿,我也是要打断他腿的。”说的人都笑了。

青竹接着道:“嫂子们不知道,我娘亲说伯母身子不好。”大娘接话道:“这我是知道的。”青竹道:“我大伯带着我伯母归隐一个重要的原因是为了养病。那会也有往家里寄过信的,只是山高水长的,如今看来是没有送到的。”

众人笑道:“怕也是有的。走,咱屋里看看去。”

说着移步上去,是才取包袱的两个丫鬟正屋里擦拭收拾,见人来了,忙出来相迎。大娘亲说:“今后你们跟着二位小姐,好生服侍着。”两人答应了“是”。刚进门,大娘亲又回身道:“怎么还不叫人取新的来换上?”

惊雪忙解释:“嫂嫂,这是我的意思,想着都是娘亲用过的。”大娘亲笑道:“真是好孩子。”又对丫鬟道:“还缺什么,你们自己只管去提来,要机灵些。”两人道:“是,夫人。”

大娘亲接着道:“姐妹们,咱们先到外头亭子歇着,叫她姐妹二人随心看看吧。”说着,便带了众人去亭里歇息。

惊雪、青竹二人便四处看着:小厅、书房、卧房;墙上的字画、架上的器物、柜里的衣服、匣子里的饰物;书架上的书本、桌案上的笔墨纸砚,还有展开的已写好的簪花小楷等等。

一切都像这屋里的主人从未离开过一样。惊雪一时难忍思念心绪,泪水早哗哗落下。

青竹捧着她脸替她擦了擦泪,牵着她的手道:“伯母在天有灵,看到咱们回这里,她一定会很开心的。你看,这被子过去这么多年了,还这么鲜艳好看。”

两人坐在床上,用手摸了摸被子床单,惊雪只把头依在青竹肩上,说道:“有你真好。”青竹摸摸她脸道:“我也是。”惊雪抬头看着青竹问:“我的眼睛是不是很红了?”青竹道:“一点点,看不出来。”说着伸手擦了擦她泪痕。惊雪道:“咱们出去吧,晚上再聊,别让嫂嫂们等久了。”青竹应:“好。”

于是俩姐妹起身出去,众人迎入亭中,招呼着吃茶吃点心。惊雪知道要去上香,不敢如此,还未入座,便说道:“我们想先去上香。”大娘会意,便道:“也好。”于是便又一道到祠堂那边去。见他外公和盛伯已在祠堂里等着。上完香,方扶着她外公一道回钟晴阁里来吃茶说话。

不多时,姜松的姐姐们带着小孩陆陆续续回娘家来。大姐姜熠先到了,然后是五姐姜阳、四姐姜栩、三姐姜清、六姐姜羽、七姐姜菁、九姐姜梁、八姐姜雍。

一时,院里热闹无比,姜桐礼心中欢喜异常,直笑个合不拢嘴。

最后到的是姜松二姐姜雁,还没进院门就大喊大叫:“姜松!”姜松早躲他太爷爷身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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