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他是什么人？”
石严飞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实则心中波涛翻涌着。
一个个的迹象表明，不仅刘夏宏在那个梦境里面，谭慧也在。
更令石严飞感到惊悚的是，很有可能刘夏宏也早就通过梦境和石严飞见过面。
而且是以直接上级的方式见面。
“行了，一个梦而已，咱们边走边说，别难过了，咱们梦都是相反的嘛。”
石严飞一边宽慰着女孩儿的心，一边安抚着自己。
“梦而已...梦而已...”
...
“我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有时候是作为我自己在梦里面出现，偶尔也是作为第三人称出现在梦境之中。”
“梦嘛，总是奇奇怪怪的。我还有一次梦见我变成一只鸟儿，然后出现在了高中的教室，突然开始写题目呢。”
“高中？”
谭慧的疑问提醒了石严飞，在这个世界没有所谓高中。
“哈哈哈，所以啊，不用在意的。你就当作和我分享分享吧。”
“也是，可能是和你们待在一起太久了的原因，离开六区以后就总是梦见你们。”
“这么说，你在五区的时候经常会做梦梦到我咯？”
谭慧严厉地纠正道。
“不是你，别自恋了，是你们。只不过真奇怪，竟然到现在才能想起来一些。”
“好好好，我们回去吧，边走边说。”
...
“那个姓易的人长得和刘夏宏一模一样，真的是奇了怪了。”
谭慧说着说着竟然笑了起来。
“他说让我去参加一个什么实验。”
“什么实验？”
石严飞警觉了起来。
“不知道，后来好像就没有然后了，过了很久都没有再联系我，直到他死了、甚至到战争结束，他都没有再联系我。”
说着说着，谭慧又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我没有咒刘夏宏死的意思，只是梦确实是这样的。”
“梦是潜意识的反映。”
谭慧到此刻已经放松了很多。
“对了，说到这个，好像还有战争，好像爆发了什么战争。”
谭慧的思想开始变得天马行空了起来。
“啊对了，还有。”
石严飞打断了她。
“你确定是项目结束的三个月后？”
“对啊，我记着日子呢，我那个房子里面有一个巨大的日历，从项目结束再过三个月就是我弟弟的祭日，上面画了一个可大的圈。”
“...”
石严飞不知道怎么回答这句话。
“谭钦...在梦里也死了吗？”
“对啊。”
“怎么死的？”
“这个梦就有点遥远了，那个时候我还在五区的大床上呢。”
石严飞有些焦急，但是没有表露出来。
“想想看。”
“好像是保护研究所的行动中牺牲的。啊！对了，我的房间里面还有一个一等功臣之家的牌匾呢。”
石严飞没有回答，任谭慧说着。
“我刚才想说什么来着。”
她思考了一下。
“啊，对了，刘夏宏...也就是那个姓易的还和我说，这个任务不是针对我个人，而是针对全部的研究工作人员进行的。要我这段时间这个不吃、那个不喝，对我的身体用餐控制很严格...”
“全部工作人员？”
“对啊，我现在才明白过来，为什么后来就渺无音讯了，大概是没选上我吧。”
谭慧笑着和自己描述，和来时候的心情完全不一样。
她之前也有过这样的反差时刻，石严飞在脑海里好好地想了想是什么时候。
...
他看了看女孩儿的笑容和脸上的潮红，明白了过来。
他控制住谭慧。
“石大...你干嘛...”
“别动。”
石严飞将手伸进了谭慧的棉衣兜里，没有摸到任何东西。
然后拍了拍谭慧的大腿两侧，依然什么都没有。
但是这一下，却把谭慧给拍得身体瘫软在了自己身上，突如其来的重量把石严飞压在地上。
“在这里，来拿啊。”
谭慧将棉衣的拉链处拉下一些，然后把开口处贴近了石严飞的面部。
“看见了吗？去拿吧。”
“你这样，你弟弟看了会难过的，你该戒了艾诺丁。”
“没用的。”
谭慧的表情开始变化了起来，她笑着，但是眼睛里面全部都是痛苦的泪水。
狰狞地笑着。
“反正你爱的从来都不是我，你只爱你的那个同班同学，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从来都是我们互相照顾，我们朝夕相伴，明明是我先来的...”
谭慧坐在了石严飞的身上，她依然在笑着哭泣着。
“冷静点，谭慧，我们才认识没多久，那是幻觉！”
石严飞在下位扣住了谭慧的双手劝导着谭慧。
“明明是我先来的...呜呜呜...”
在艾诺丁的作用下，谭慧依然沉浸在梦境的回忆之中。
“就算她死了，你也不正眼看我，难道我就这么不如她吗？”
“她...死了？”
谭慧坐在石严飞的身上，整个身躯已经失去了刚才与自己搏斗的力气。
跨坐在石严飞的腰部的同时，身体向后倾去坐在自己的小腿。
她双手捂住了面部，开始止不住地啜泣。
石严飞想要把自己从谭慧的胯下抽出来，但是却被她向下一顶又死死压住。
“石严飞，我只问你一句，你有没有喜欢过我？”
面对突如其来的疑问，石严飞的脑袋告诉思考着。
“在你的梦里，如果你爱得如此真挚，那么那个男人一定会爱上你的，我保证。”
“真的吗？”
终于谭慧抹开头发，眼睛已经完全哭红的她睁着湿润的眼眶看向了石严飞。
“当然啊，没有男人可以抗拒如此真挚的感情。”
听完，谭慧终于笑了，泪水已经完全打湿了她的睫毛，使她的眼睛变得又大又亮。
她伏下身子，环抱住了石严飞的脖子。
从谭慧的口中呼出的气体一定不是37度，那是一种气体与血液经过充分热交换完成升温之后再排除的暖流。
带着幸福的灼热。
终于，在这片无人的能量塔荒原上，她吻在了石严飞的嘴巴上。
只是轻轻地点了一下。
随后，她站起身，在艾诺丁的作用下把石严飞也扶了起来。
石严飞很想要去问问她口中何露的情况。
但是现在的情境，让她开不了这个口。
在雪地里走着走着，终于返回了能量塔的供暖范围之内。
前面就是一号救护站。
可是谭慧却停住了，从她的眼中，石严飞看见了极度恐惧。
何露，她的情敌、刘夏宏，她的上司。
那一个个曾经熟悉，现在又变得陌生的人就在里面。
...
可是就在这时，一道利刃突然划开了谭慧心中的阴霾。
石严飞牵着谭慧的手，慢慢向救护站走去。
谭慧小脚步做刹车状慢慢向救护站挪去。
“没事的，那只是个梦而已，我们一起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