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天命不敢说话。
过了一会儿,江凝雪没有再就这个话题聊下去,而是问道:“我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
“你说。”
赵天命笑道。
“你到底有多少钱?”
啊?
赵天命愣住了,想了想,回答道:“如果说存款,应该有十几万亿吧,具体多少,我也没关心过,至于产业,那就真的多了,没有统计过,这件事情,只有智狐才知道。”
汗……
江凝发愣住了。
她知道赵天命很有钱。
冥王殿的开创者,能没钱吗?
这个组织的产业遍布世界的每个角落,许多明面上很牛逼的公司,背后都有冥王殿持有股权,这么一算,赵天命的资产要翻上好几倍都不止,甚至是十倍,几十倍。
那岂不是真正的资产已经达到了百万亿了?
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更是可怕!
一个人,这么年轻,怎么能如此有钱。
她相信赵天命的话,人家没有必要骗她,富有到这个程度,肯定会对钱没有兴趣。
包括她,现在身家几千亿,都对钱没有那么大的兴趣了。
过了好一会儿,江凝雪苦笑起来:“那你平时喜欢做慈善吗?”
“每一年都做,面向全世界,按照贯例,每年利润的百分之一,都会捐出去的,不过这些事情,也不经过我的手。”
百分之一,听起来不多。
但架不住基数大啊。
赵天命每年的资产净利润估计都会以万亿为单位,那捐出去的钱,至少也是百亿起步啊。
可捐了那么多钱,赵天命却根本没当回事,也没有利用这件事情为自己赚取名声。
这才是真正的善良吧。
江凝雪的眼神中,充满了敬佩。
“你真的好优秀。”
她由衷地说。
这话,赵天命不好接。
江凝雪又道:“你都这么有钱了,对钱还有兴趣吗?”
“不能说没有兴趣,但也不会那么有兴趣。”
“这话怎么讲?”
赵天命酝酿了一下,认真地说:“你可能见到过很多有钱人,富豪,他们很有钱了,但依然在追求金钱,所以才会有这样的问题,对吗?”
“是的。”
“他们没有错,每个人,都有选择生活方式的权利,有人想要有钱以后,可以大肆的挥霍,有人是想要拥有更大的平台,进入更高的圈子,有人则是纯粹的喜欢钱,他们觉得金钱是体现自我价值的最好方式。”
顿了顿,赵天命继续说:“可这个世界,有很多东西,不管是穷人和富人,都拥有的,也很公平,比如时间,比如享有快乐和幸福的权利。”
“我有点不明白,穷人也有追求快乐和幸福的权利吗?这个世界其实很残忍的,很多穷人,一辈子都生活在最底层,每天都在拼命的打拼,却一辈子也无法改变自己的命运,成不了有钱人。”
江凝雪皱起眉头,似乎真的没有听明白赵天命的意思。
赵天命笑了起来:“你觉得,生命的意义是什么?”
“生命的意义?你觉得呢?”
“生命本身就没有意义。”
“啊?”
“你想啊,从出生到死亡,我们不过短短百年,当我们死去以后,再过百年,这个世界上关于我们来过的痕迹都已经彻底消失,那你说生命有意义吗?”
赵天命问道。
江凝雪不服气,道:“我们的生命有限,但我们可以追求无限的价值,生命是一条线,我们不能决定长度,但可以决定宽度。”
“我看你是网上的毒鸡汤看多了吧?”
赵天命哈哈大笑。
“难道不对吗?”
“这种问题,其实没有特别正确和唯一的答案,每个人就是一个独立的生命,大家的思想不同,出发点不同,经历不同,得出的结论也就不同,你想不想知道我是怎么想的?”
“想,特别想。”
赵天命回答:“生命应该是享乐的,我们来到这世间,最应该做的,其实是享受生活,健康,快乐,幸福,其实都很简单的,吃饱,裹腹,这就是最本质的需求,也是最容易达到的,至少,这个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都能做到这一点,那你再想想,除了这两点需求,还有别的硬性的需求吗?各种各样的追求,都是扯淡,都是人主观的欲望造成的,而想想我们将来都会死,那岂不是所有的努力,都是白费了?我们努力的赚钱,为的是什么?”
顿了顿,他自问自答:“为的是快乐和幸福,健康,但这两点,真的和钱有关系吗?有多大的关系呢?所有的都是浮云,快乐,幸福,才是最重要的,包括健康,我们也无法把握,那么多得绝症的人,他们会提前知道自己会得病吗?或许他们平时比我们更加注重健康,可他们还是会得病,这就涉及到另外一个问题,我们的体内,有无数的细菌,平时细菌和我们器管达到了一种平衡,但什么时候平衡被打破,人就要生病,就会死,那你能去左右细菌吗?不能啊!”
江凝雪被赵天命的一番话震住了。
她眉头紧紧皱起,似乎陷入了思索之中。
过了好久,她才叹了一口气:“好像你说的有道理,可我一时间无法完全接受,估计很多人都不能接受。”
“所以,快乐和幸福的人总是少数,大多数人,一辈子都在忙碌和奔波,不过有一点,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很多人到了弥留之际,自然就会明白我说的这些话了。”
“也许吧!”
江凝雪的三观都被颠覆了,可他又不得不承认,赵天命说的话有道理。
不知不觉来到机场。
“保重,有事打电话。”
赵天命抛下一句话就准备离开。
江凝雪站在车外,对他说:“你可不可以抱抱我?”
赵天命汗颜,一本正经地说:“不可以,哈哈,你未来的男朋友会吃醋的,这种缺德事,我不能做。”
说完,他噗哧笑出声,掉转车头就走。
江凝雪半天才反应过来,苦笑着目送赵天命离开。
这一别,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能见面。
她很伤感,又很释然,心情无比复杂,她甚至有一种预感,自己虽然算是赵天命的朋友,但未来,不见得就有机会再见面了。
这种感觉很玄妙难言,却又特别强烈。
赵天命开车到家。
一开门,就愣住了。
家里来客了,而且,他根本就不认识。
这是一位老人,一头银发,满面红光,精神很好,正在和苏胜男下棋。
赵天命有些疑惑。
这家伙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