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雀歌发现,自己今天从下车开始,周围就一直有注视自己的眼神。
她估计这是因为这两天贺予朝那微博造成的,加上之前也公布过律师的身份,想要知道她在哪里工作其实很容易。
好在大厦的安保还是很严格的,就算有人对她感兴趣,也没那么容易突破安保的封锁,她上下班也直接坐车就走,不会有那么多暴露在外的时候,所以可以避过大部分人的注意力。
所以那些偷看自己的人,她也就不那么在意了。
到了事务所,同事却是一会儿就发现了关于她的消息:“盛律,你被偷拍了诶!”
盛雀歌赶紧凑过去看这是什么情况,果不其然,就是她下车之后被偷拍的,地点在大厦的停车场。
对方显然用的专业设备,照片拍得很清楚,而盛雀歌在照片里还是其次,对方主要目的反而是她坐的车。
“HG创始人贺予朝的未婚妻就坐这么便宜的车啊?”
然后附上了照片,一看就是故意引起话题讨论的。
估计也是知道现在相关的话题很有热度,所以言语上很偏激,但偏激恰好能够引起关注,很快就有人在下面评论了。
“等等,我的重点是,盛律师这张脸真是怎么偷拍都不会崩啊?”
“我也这么觉得,果然皮肤白脸又小才是上镜利器!”
“而且这车看着还挺贵啊,我不懂牌子,但看着不像很便宜?”
“这就是传说中的车的气质全靠人!”
同事挺不屑:“这种人可真恶心,专门引骂。”
盛雀歌摇摇头:“算了,也就只能在停车场偷拍一下,也进不来。”
只要别影响到她的工作,一切都好说。
不过贺予朝向大众公布了恋情之后,找到事务所来想给盛雀歌抛出橄榄枝的人又多了一些,还好现在她也算是个小领导了,找来的案子多了反倒不是坏事,挑一些合适的,还能交给其他律师去负责。
但盛雀歌这里没有管,那挑事的微博还是很快就被删掉了。
谢秘书又找了专门的人盯着舆论这一块,随时和宋家联动处理,确保没有人说出对盛雀歌不利的言论。
所以这些事情根本没引起多少波澜,就已经消失不见。
至于网上那些现在还对她们很有兴趣的人,只要贺予朝这微博十天半个月没什么动静,到时候那些人自然又忘记了,不会再关注。
这样,对他们生活的干涉就会自然而然减弱了。
不过也因为这事儿,反而很多人了解到了港岛豪门蔡家,这对蔡家来说反而是好事,他们的产业本就试图进到内地市场,因为一个绯闻打开了部分知名度,以后再借势宣传,想来会取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盛雀歌白天工作都在翻阅资料然后写材料,也接受了几个电话咨询,一到下班点儿就赶紧溜了。
她只要惦记着吃火锅,每次都跑得飞快。
毕竟她这种北方人长了一颗很能吃辣的胃,其他口味也偏向南方,和贺予朝还是有些许区别的,所以平日里两个人都多少会有迁就对方的时候。
但这就是生活在一起的奥义,盛雀歌也会去习惯贺予朝的生活方式,这人对她也很尊重,他们两个人都无师自通,早就达成了和谐。
所以他们的同居,从开始就很成功,几乎没有遇到过太大的摩擦。
大概这也是独一无二的契合,从脾气到性格,他们都有相似,又刚好互补,颇有默契。
盛雀歌早就点过菜了,所以什么都不用带,直接回家就行,一切都已经准备好。
她回去之后,贺予朝还在路上。
而客厅里已经能够闻到阵阵火锅香味,盛雀歌简直要迫不及待了。
夏艺没多时也到了,盛雀歌给她开门,略显激动:“怎么样,香吗?”
夏艺失笑:“你这是被贺予朝管了多久没沾染荤腥啦?”
“哎,你知道的嘛,他这个人其实特别养生的。”
盛雀歌把夏艺拉进门:“孟泛扬他们等会儿也到了,今晚闻然锐也过来,你还记得他吧?”
“嗯,记得。”
“不过呢,某个人今晚就不来了。”
“......什么某个人。”
盛雀歌说:“姓仇的某个人啊。”
仇少爷是主动说不来的,他估计现在夏艺没那么想要见到他,所以推掉了今晚的聚会。
夏艺点点头,一脸无所谓:“哦他啊,不来也没事,你这火锅局莫非一定要有他才行?”
“这当然不是了。”
不过觉得仇宴辛今天不来,还是有些可惜的。
仇宴辛能够跟夏艺相处的时间也不多,加上梁时那些事儿,仇宴辛的日子吧,还是有些凄惨的......
夏艺来了也没闲着,没坐几分钟就想到要去厨房帮忙。
盛雀歌干脆跟她一起去了,以至于差点没听到门铃声。
盛雀歌去开门的时候,就看到孟少爷站在门外,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怎么着,这是不欢迎我们了?”
苏榛霓挽着他,笑着说:“你耐心怎么这么差呀,就多等了一会儿嘛。”
盛雀歌拱手:“我给孟少爷赔罪,行了吧?”
“看在你如此诚恳的份上,就不和你计较了......”
“和谁计较?”电梯门打开,贺予朝手肘挂着大衣,阔步走出来。
他一来,盛雀歌就有了底气,故意说:“孟少爷嫌我给他开门开的太晚了。”
贺予朝挑眉:“怎么来蹭饭还不能多等一会儿了?”
孟少爷立马改变口吻:“能,怎么不能,让我等到天老地荒也是可以等的。”
盛雀歌笑道:“那我可不敢。”
一行人进到公寓里,孟泛扬喜欢这房子的很,但现在想买也买不到了,几次试探贺予朝,把这公寓让给他,他可以用两套别墅来换。
今天过来又说了这句话,盛雀歌就很疑惑了:“别墅住着不也挺舒服的。”
当然,这套公寓内挑很高,是复式里空间比较大的,好几百平。
孟泛扬说:“别墅住着有什么意思。”
他走到落地窗旁边,显然是更爱这里的风景。
龙城的别墅大都修在郊区,就算靠近市区的地方也有些,但风景总没有这三十几层看到的广阔。
要说如果现在能有港岛那种半山腰上的建筑,孟泛扬肯定收入囊中了。
但像贺予朝住的这里,一切都刚刚好的,本就没有多少,孟泛扬下手晚了一点,就错过了好机会。
“当初把资料给你的时候,你不感兴趣。”
现在想要,就没这么容易了。
孟泛扬啧啧几声:“咱们等等呗,你这附近的几套,说不定就有人搬走了,我再重新装修一下,照样可以住进来。”
房子住多了,孟少爷才不管是不是新的,他只讲究自己喜欢的道理,其余一切对他来说都不重要。
盛雀歌说:“那得等到什么时候去。”
“这可说不一定。”
孟泛扬往落地窗一靠,幽幽道:“就下面两层的那套,是养在那儿的小情儿吧,什么时候靠山倒了,这房子不就空出来了?”
苏榛霓忍不住道:“您还真不嫌弃。”
“我也没说我会要这套啊,但万一还有合适的呢,比如隔壁那栋,有几套虽然买是买下来了,但从来没有入住,既然是用来升值用,只要我够耐心,总会到我手里来。”
嚯......居然把这些都打听清楚了。
盛雀歌不由佩服起孟少爷在这方面的执念来。
他对于自己看上的东西,的确很有耐心,并且千方百计,都一定会握到手里。
孟泛扬的性子,也很典型。
“火锅好了。”
夏艺从厨房出来,笑眯眯的:“可以开吃啦。”
“怎么着今天是换了厨师?”孟泛扬调侃。
夏艺摊手:“也可以这么说吧。”、
盛雀歌跟着点头:“今晚夏小艺是大功臣。”
佣人把火锅端上来就走了,夏艺这才说:“其实我只是帮忙摆了下盘,如果这也能算大功臣的话......”
盛雀歌道:“你可是唯一劳动的人,他们啊,今天都是纯粹来蹭饭的。”
刚说到蹭饭,许久未见的闻少爷也来了。
他穿着驼色的羊绒大衣,肩宽腿长,戴着细边眼镜,那股子斯文败类的气势又更足了一点。
“稀客啊这是。”
孟泛扬鼓起了掌:“最近闻少爷哪儿去了?相亲相到合适的了吗?”
闻然锐淡淡看他一眼:“你就不要说风凉话了,迟早轮到你倒霉的时候。”
“那咱们就拭目以待了,我看这天离我还早得很,我肯定是不着急的。”
到底孟泛扬现在会不会着急,确实还是个未知数,但很显然,他现在还是自由人的身份,无论怎样潇洒,都没人能够管得了他。
盛雀歌觉得或许也是因为这样,才更纵容了孟泛扬的肆意妄为。
估计啊......孟泛扬家里,也没什么资格要求他收了性子,反正只要不耽误他的事业,就算花心浪荡一些,又碍着谁了呢?
何况孟少爷这么阔绰又体贴的情人可不多,他哪天要是说一句自己收心了,反倒会引来一众失望的嚎叫声。
闻然锐道:“我夜观天象,这天离你也不远了。”
“能不诅咒人么?我的好日子还没有过够。”孟泛扬冷笑一声,“他们想让我按照他们的安排相亲,做梦去吧。”
闻然锐淡淡道:“虽说我们看法一致,但我的行为要更迂回。”
迂回的下场也就是,最近已经见了好几个世伯的女儿,可以说是万花如眼。
可惜,闻少爷并没有任何的心情波动,每次都不过是任务。
又偏偏他行为温润绅士,很容易让女人产生好感,导致最近与他见过的那几位小姐,对他的评价都很高。
这嘛......当然也是闻少爷故意为之。
若是见过之后的每一个相亲对象对他都评价很低,那就还会有无数的后患。
可如果评价很高,现在都已经堆积不少提出想和他再进一步接触想法的女士了,要再见下去,还得了?
于是乎,闻家只能紧急叫停相亲活动。
他们试图让仇宴辛从目前见过的这些里选择合适的进行后续发展,闻然锐的回答模棱两可,总结就是,还需要时间考虑。
在他考虑好之前......自然什么都不需要做了。
闻少爷这一招,略微阴险,但他也没给过任何回应,只是展现出自己平日里的风度,对方会对他感兴趣,难道就是他的错了?
闻然锐是不会认错的。
孟泛扬开了一瓶酒,心情平淡:“管他们如何行动,我见招拆招。”
苏榛霓喝着果汁,说:“孟少怎么不考虑考虑,我可以帮你啊。”
孟泛扬挑眉:“你打算怎么帮我?”
“我也可以见招拆招啊。”苏榛霓微微一笑,五官依旧妖艳。
孟泛扬眼前闪过她那日装出的纯情模样,唇边噙着笑:“行,咱们到时再看。”
苏榛霓说:“干杯,祝孟少成功。”
闻然锐视线扫过他们,摇摇头,然后感慨一句:“还是仇宴辛这家伙好。”
孟泛扬问:“他怎么了,也被催婚了?”
“他,先发制人。”
闻少爷说这话的时候,目光也不动声色从夏艺身上晃了一圈才收回。
孟泛扬来了兴致:“他做什么了?这家伙最近行踪很诡秘,我还真没捉到人。”
“看来他还没来得及告诉你。”闻少爷淡淡一笑,“他呢,提前交代从宽,将自己找好了结婚对象的事情跟家里说了,所以现在的目标在于如何将结婚对象带回家,而不在相亲上。”
孟少爷那双桃花眼眨了眨,然后立即看向了夏艺,拖长音调:“哦——原来如此啊。”
夏艺再迟钝也能听出来,闻然锐这话什么意思。
她睫毛颤抖着,只能故作不知,仿佛什么都不明白。
虽说,闻然锐那些话已经等同于在她心里丢下一颗原子弹,这会儿正席卷摧毁着一切。
他怎么会......夏艺咬着唇,不懂仇宴辛怎么会那样做。
盛雀歌则是和贺予朝交换了个眼神,然后暗中竖起了大拇指。
高,仇宴辛这一招“借刀杀人”,真是高。
她就不该为仇宴辛今晚不来感到遗憾,这人哪里是不抓住机会,分明就是太会抓住机会了,但凡是任何一点的可能,都会被他抓住。
就现在仇宴辛说的那些话,足够让夏艺今晚睡不好了。
或许连吃都吃不好,够狠......
贺予朝低头笑了笑。
他自然能够猜到仇宴辛这种做法,仇宴辛看着不动声色,其实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现在这一切,不也在他的算计里?
盛雀歌也很快琢磨出滋味来了,她不知道仇宴辛又是什么时候跟闻然锐达成合作意向的,这两人狼狈为奸起来,忽悠一个夏艺进坑,那实在太容易了。
更别说今晚还有个最爱凑热闹的孟少爷在这儿,这一唱一和的,确实可以在夏艺心里掀起惊涛骇浪。
盛雀歌小声说:“我好想拯救夏艺。”
“不用,这也不是坏事。”
毕竟虽然这是算计,可并没有伤害任何人,只是用另一种方式将某些事实说出来而已。
盛雀歌只能可怜起夏艺来,就仇少爷这一出又一出的,谁能招架住啊.....
偏偏孟少爷那里还在说:“仇宴辛这算是什么,釜底抽薪?他也不怕自己夸下海口,回头以惨痛收场?”
“或许他已经到了不撞南墙不回头的阶段,既然下定决心,也不需要浪费时间了。”
孟泛扬笑了:“他倒是出乎我意料。”
能跟家里直接摊牌,仇宴辛这么做,的确算得上勇猛。
“谁说不是呢。”闻然锐也笑了声,“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