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管彦醒来,已是翌日清晨。
蔡琰正焦虑地守候在床边,一见管彦睁眼吧嗒着嘴唇,忙会意地递上了一杯清茶,管彦接过茶碗,牛饮而尽。
“呼~~~什么时辰了?”管彦将喝空的茶碗递给蔡琰问道。
“都巳时了!”蔡琰皱着眉,埋冤道:“夫君可真是的,赵将军和糜小姐的大喜之日,你喝的醚酊大醉是何道理?”
管彦微微一笑,回味起来,似乎还真的不太合适:“性情所致,性情所致啊!”
管彦穿上鞋,走到到窗户旁,伸了个懒腰:“昭儿呢?”
“昭儿被常妈引着,在貂蝉妹妹那边呢!”
“哦,瑑儿未足百日,你也去帮着蝉儿吧,我自出去走走。”说着,管彦向房门走去。
“夫君!”蔡琰一脸担忧地拉住管彦:“莫去远处,早些回来才是!”
管彦明白,蔡琰是被几次的偷袭搞怕了,闻听管彦要出门,心中的弦又紧绷起来。
管彦笑了笑,轻轻拍了拍蔡琰的手背,安抚道:“琰儿放心,城中贼佞早已涤荡一空,何况我还带着典韦呢,放心吧!”说着,管彦在蔡琰额上亲亲一吻,这才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清晨的大街,是最热闹的时候。
随意在繁闹的大街上徜徉着,脚下一片轻盈。绚烂的阳光普洒在这遍眼都是的商贩的青石街道之间,那突兀横出的飞檐,那高高飘扬的商铺招牌旗帜,那粼粼而来的车马,那川流不息的行人,那一张张恬淡惬意的笑脸,无一不反衬出洛阳的繁华。
人虽多,但是由于典韦的存在,周边人纷纷侧身避让,管彦的身旁倒是形成了一个真空圈。
街市繁饶,而掌管天下赋税的“少府”的办公点,就是在这最为喧闹的大街之中。
少府职掌主要分两方面:其一负责征课山海池泽之税和收藏地方贡献,以备宫廷之用;其二负责宫廷所有衣食起居、游猎玩好等需要的供给和服务。自王莽少府机构庞大,属官众多,超过掌理国家财政事务的机构和人员们实际需要,因此其属官各类层级也最为繁多。
见到少府署处,管彦倒是想起了一个人,便是当初被管彦扣在洛阳的曹操使者———刘晔。
“走,到少府瞧瞧去!”管彦一个转身,便向少府大门走去。
“站住!何人乱闯少府?”守门的一个兵卒,伸手拦道。
管彦早就准备好了大司马府中的腰牌,根本没想着去“闯”,看着这兵卒为了耍一耍威风而胡乱瞎喊,只是微微一笑,将腰牌递了过去:“在下是大司马府中佐吏,奉大司马之命,特来拜见少府监大人,还请小哥带个路!”
“哦哦哦,原来是大司马附上的大人啊!”接过腰牌,兵卒瞬间谄笑满脸,谁让管彦如今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人物呢?而且这洛阳名义上是汉家朝廷的,实际控制的,是管彦才对。
“大人里面请,小人为您引路!”一个健步,兵卒率先向内走去。
转过几道弯,管彦又忽然说道:“对了,请问小哥刘晔刘大人在何处处理公务,我有一事要先寻刘大人商议。”
“刘大人啊,巧了,刘大人就在此处!”说着,兵卒指向了右侧的一房屋。
管彦点点头:“好,有劳小哥带路,稍后我自去寻少府监大人。”
“不敢,不敢,大人有何吩咐,招呼一声便是。”兵卒行了一礼后,便告退了。
房屋门口,正有两人守卫着,看服饰乃是管彦附中的亲卫装扮,二人一见管彦,忙上前行李:“拜见主公!”
管彦手一抬:“不必多礼,你二人在此处作甚?”
二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人回道:“是七统领命我二人日夜守护刘大人的。”
日夜守护,哦~~~想起来了,当初是自己下的命令,要看紧刘晔,防止刘晔出逃的,管彦拍了拍额头,指了指里面:“刘大人在里面吧?”
“是的!”
“好,尔等继续站守吧!”管彦迈步轻轻地推开了房门。
屋内除了简单的家具外,并没有过多的摆设,厅堂主位之上,刘晔正斜着脑袋,呼吸均匀地小憩着。
管彦自寻一位置,长袍一撩,傲然坐下,悠悠说道:“子扬兄倒是悠闲啊!”
管彦说的声音不大,但是在这安静的厅堂中却回荡良久,直接惊醒了主位上的刘晔。
刘晔睁着微红的双眼扫视周围,一看管彦竟然不知何时来了,眼中不禁闪出一丝异样,但旋即回复了正常,语气不紧不慢地说道:“大司马亲临,恕下官未曾远迎!”说完,刘晔还示威似的瞥了一眼管彦。
管彦微微一笑,仿佛不太在意刘晔的态度:“子扬兄最近在忙何公务啊?”
“公务?”刘晔冷冷一笑:“少府以侍奉天子为责,多以内侍,大司马将我置此为侍中,可真甚是妥当啊!”
管彦当初只是随口一说,没去管后面的事,估计是陈登是为了方便监视才作如此安排。
多年的上位经验,已经让管彦的脸皮水火不侵:“哎呀,倒是彦疏忽了!子扬既然对此有异议,何不前来寻我?以子扬之才,我自当会寻置一个合适的位置。”
刘晔站起身来,缓缓走到管彦面前,眼睛死死地盯着管彦,良久后才悠悠开口道:“大司马还欲将我囚禁多久?”
“言重了,子扬言重了啊!”管彦笑着摆摆手:“吾甚慕子扬之才,只想留子扬于左右,以解吾惑也!”
“哼,如此相留,闻所未闻!”刘晔大袖一挥,转过头去,不再看向管彦。
管彦继续说道:“管彦此举确有不齿,然求才之心,天地可鉴!且数月来,那曹操可是只想着濮阳城,从未于我交涉子扬之事;我料定,即使子扬相回,恐怕也难得曹操重用!我今日至此,便是要与子扬做个了断,若子扬愿意,便去冀州任别驾,我亲自修书一封于张燕将军,必以师礼待之;若子扬不愿留下,我自会派人护送子扬前去濮阳,子扬自决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