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静言把她钟爱的芒果慕斯、提拉米苏、还有草莓鲜奶糕,一样夹一块放在盘子里,挑了一块吃下肚,眼睛立马眯成天上的月牙儿,露出满足的神情。
容铭佑就站在她身侧,看她眼露精光,看她翘起嘴角,看她拿起餐盘挑选美食......
食物应该很合她的口味,小丫头脸上的笑容真的很感染人,连带着他的嘴角也不自觉地扬起来,这个宴会看样子不会无聊了。
他自带发光体,走到哪儿都吸引目光流连,这么一会儿功夫,已经有好几拨女人上前搭讪,唯独小丫头的注意力放在美食上,一点都没有发觉旁边有一个大帅哥。
他的目光一直跟随那个娇俏的身影,突然,眼眸中滑过一抹让人不易察觉的悲伤,微微阖一下眼,手指在眉峰处轻轻滑过,自嘲般轻笑一下,挫败感又一次袭上心来,转身走了。
事后,他偶尔烦躁的时候,会拿起小丫头赔礼道歉送给他的钥匙扣仔细端详,有他大拇指那么大的大白憨大劲儿了,感觉傻乎乎的。
而看着大白傻笑的自己,难道就不傻吗?
自那以后,容铭佑看财经报纸的时候,目光落到阜康集团字样上的次数明显增多起来,就连兄弟聚会,谁要是说起阜康集团来,他都会专心致志地倾听。
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态,只知道那双翦水秋瞳的眼睛,总是出现在他的梦里,让他分不清谁是谁。
D市上流圈子经常举办宴会,他很少参加,即使去,也是晚来早走,付敏正见到过几回,身边却没有小丫头随行。
看不到那双熟悉的眼睛,心里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有点后悔前来了。
倒是慈善拍卖会,他经常在贵宾席上看到小丫头的身影,每次都是挽着爸爸的胳膊,笑得阳光灿烂,小嘴巴一张一合的,就没见她闭上过。
付敏正很宠这个独生女儿,一点都不嫌她烦,总是耐心十足地听她叽叽喳喳。
容铭佑的能力不只表现在商业上,对人心的揣摩也有一套,上军校的时候,学院新开了一门战场心理学,他很感兴趣,以至于这门功课拿了满分,其他科目略微逊色。
阜康集团是二十年前成立的,公益事业做得相当大,不说在D市,就是省里,乃至全国,像付敏正这么大手笔的捐献都是凤毛麟角。
希望小学一座接一座地成立,向大学生提供免息助学贷款的数额也是惊人的。
市里只要有活动,阜康绝对是赞助商中的一员,还不计较名字靠前还是靠后。
他这么做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
透过现象看本质,容铭佑无比肯定付敏正这么做的用意绝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而这种猜测,也在不久后得到证实。
***
煜明会所。
哥几个在一起喝酒,很少谈彼此的工作,今天不知道怎么了,一向沉默寡言的齐振国突然来了一嘴,“阜康出事了。”
正在倒酒的容铭佑手一顿,抬眼看看老二,“怎么说?”
阜康集团的规模在D市不算大,纳税额也排不上前十,却因为热衷公益而家喻户晓,集团掌舵人付敏正更被誉为大善人。
一直对什么事都不上心的老四苏凯辰收起手机,目光移过去,“二哥,消息准确吗?”
安宇新一巴掌拍过来,“二哥干嘛的你忘了?能说出来肯定是真的!”
孙彦坤偶然中看见老大拿着一个钥匙扣发呆,那不是那个莽撞的小丫头送的吗?
好奇之下调查了她,没看出来那么娇蛮的小丫头,还有那么有名的老爸,一向冷漠的老大拿着她送的东西不停地把玩,这里面可就有点意思了。
若说老大在意那个女孩,可这么长时间过去,也没见他有什么行动,若说不在意,却经常留意阜康的消息,孙彦坤看不明白了。
以前老大性子就冷,不爱说话,但也没到现在这种地步,尤其是最近,能说两个字绝不会多一个字,弄得他很郁闷。
作为容铭佑的特别助理,孙彦坤的工作就是安排他的日常,几次下来,发现只要是宴会,他能躲就躲,躲不过去才会过去应酬一下;慈善性质的就不同了,不管是拍卖会,还是酒会,他都欣然前往。
孙彦坤跟在他身边,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要看见小丫头的身影,他的嘴角就会露出不易觉察的浅笑,随之消失不见。
若不是从小一起长大,对他了若指掌,还发现不了这个情况呢。
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在老大又一次拒绝出席晚宴的情况下,有意无意地说道:“我听说市里要宴请一个英国商务代表团,只要是大型企业都接到了邀请,不只是企业,还有各界杰出代表,D大的张院长,刚在H国钢琴比赛获奖的王小姐,见义勇为的吴先生,对了,好像阜康的付总作为慈善家也会出席。”
容铭佑没理会他的聒噪,依然低头看文件,可那微微蹙起的眉头,让人察觉出他的不快。
听到阜康的名字时,立马抬起眼睛,锐利的目光直直地看过来,眼里闪过一抹寒光。
孙彦坤后背一凉,自己这是窥探到老大内心了?急忙低下头,趁他还没发火,赶紧溜吧。
他预料的没错,那次宴会,老大真的出席了,虽然没看见小丫头挺遗憾的,但他还是委下身段主动和付总交谈几句,那恭敬的模样,真的让他大跌眼镜。
别人不知道这件事,他知道啊,二哥说阜康出事的时候,老大那惊诧的神情虽然掩饰得很好,但他还是看出来了。
有些事,老大不好说,作为兄弟,能帮就要帮一把。
“二哥,如果方便,给哥几个透露透露。”
老大赞许地看他一眼,没有说话,可耳朵已经支棱起来,就等着倾听呢。
“这件事还是听我家老爷子说了一嘴,我才知道的。”
苏凯辰不厚道地笑笑,“你家老爷子不是一向刚正不阿吗?怎么在家说起公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