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资料的时候,容承耀就想到以那个怂货的智商,不太可能知道机密的事情,可他还是要做最后的确认,结果和他预料的一样。
一无所获的他又去见了那个叫王哥的男人,王哥可比四儿识时务多了,不用他威胁,直接把知道的事情说了,和四儿一样,他也提供不出什么有用的线索。
案件一时陷入了僵局。
乔丽娜接到王哥的电话,告诉她已经得手,让她把剩下的钱交了,他们才会按照她说的去做。
乔丽娜的灵魂已经扭曲,感到全世界都对不起她,才不管那是不是一条无辜的生命呢,敢抢她幸福,统统去死!
拿起装钱的袋子正要出门时,发现街上到处都是警察,虽然不太可能是冲她来的,但她心里有鬼啊,急忙返回屋子,想等天黑一些再出门的,谁知,爸爸让她陪着出席一个宴会。
就这样耽搁了时间,王哥没有拿到钱,冬冬才平安无事的。
王哥没有再打电话过来,容承耀依然正常上班,乔丽娜知道容佑这是被救出去了,马上就要成功的事情以失败告终,让她气恼异常,可也无计可施,只能作罢。
赶紧扔掉新买的手机,连同那个装钱的大包也一并扔了。
她紧闭窗帘,躺在床-上,盖着厚厚的被子瑟瑟发抖,认真回想自己有没有留下破绽的地方。
手机和卡都是在小摊上买的,她留意过了,那个地方没有摄像头;和王哥交易的时候,把钱放在指定地点,看王哥拿走了,她才现身。
应该不会有人怀疑她的!
嗯,不会有人怀疑她的,乔丽娜拼命给自己信念,说的次数多了,她真的相信自己没有留下破绽,一定没有人怀疑她的。
她像往常一样逛街,做SPA,只是越来越沉默寡言了,半夜经常会做噩梦,娇美的脸蛋快速憔悴下去,没有了光泽。
毕竟犯了法,她心里不可能一点不后怕。不过,她现在的这种情形倒是符合被抛弃的样子,也没有引起怀疑。
“二哥,一点有用的线索都没有,现在只能做有罪推定了。”赵明没想到并不复杂的案子,却得不到一点有用的线索,让他大为气恼。
“你放心地查,我不给你压力。”容承耀很通情达理,以前都是干这个的,什么事情一点就通,“重点留意一下乔丽娜吧,我怀疑她。”
“好的。”
容承耀放下电话,目光阴冷地看着手中的照片,那是他和容佑在一起玩闹时被偷拍的,他没有想到儿子会成为牺牲品,是自己大意了。
如果,事实真的像他想的那样,就别怪他心狠手辣!
容佑受了惊吓,晚上睡觉会做噩梦,以前只要妈妈陪伴,现在不只要妈妈,还要爸爸。白天还好一些,容承耀可以去公司上班,晚上就不行了,天一擦黑,容佑就开始找爸爸,看不到爸爸就哭。
每天晚上必须一手拉着爸爸,一手拉着妈妈才能入睡,半夜还会惊醒,如果发现少了一个人,就会又哭又闹的,直到两个人都齐全了,才会在哭泣中慢慢入睡。
夏日心疼地直掉眼泪,逆境中形成的强大心理在儿子的哭泣声中节节败退,儿子哭,她也哭,直到冬冬反过来安慰她,她才会慢慢地止住泪水。
她不太想和容承耀有太多的接触,可是儿子惊惧的眼神,以及控制不住的泪水,让她无法忽视。
算了吧,不管自己以前受了多大的委屈,也不管容承耀是不是真心待她,为了儿子能够摆脱阴影,重新做回阳光儿童,她什么都可以接受。
夏日家的屋子小,冬冬的床是单人的,勉强能睡下两个人,容承耀来了以后,他就搬去妈妈的大床上睡觉了。
爸爸妈妈一左一右的陪伴,让他有了安全感,渐渐地不再哭泣,也能一觉到天明了。可还是焦虑、黏人,看不见爸爸妈妈就哭,以前那个坚强懂事的男子汉不见了。
容承耀自己也经历过绑架,明白这种创伤后应激障碍是一种心理疾病,儿子已经表现出来了,必须好好治疗,否则会毁了他。
容承耀根据自己康复的经验来开导儿子,推掉所有的应酬,和夏日一起用全部的爱心来陪伴,让他感受到自己不是一个人,也不会被遗忘,经历过的事情只是人生中一个小小的波折,是一种人生阅历,让他正视起来,不要逃避。
冬冬到底是坚强的孩子,这么多年军人后代应有的素质训练没有白费,慢慢地,他变得开朗起来,笑容又重新回到他的脸上,夏日和容承耀终于放下心来。
何颖想去看冬冬,刘念手头上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而且有个情况他想和容承耀确认一下。
于是,他们去商场买了点小礼物,给夏日打了电话,就过去了。
“叮咚”,门铃响了,夏日以为是何颖刘念,拿起话筒却看见可视门铃显示的是一个不认识的女人,“你找谁啊?”
“你好,我是儿童医院的江医生,来给容佑小朋友换药。”江律说着,把自己的工作证在镜头前露出来,证明她的身份。
夏日真的害怕再有一次这样的经历,变得小心异常,他们家没有什么值得坏人惦记的,可儿子依然遭遇了绑架。
容承耀绝口不提怎么回事儿,可她隐隐觉得可能和容家有关,要不然不会有人处心积虑地做这种事。
冬冬的伤不严重,她自己就可以换药,没必要跑去医院,最重要的是,幕后主使者还没有抓到,她怕再出事。
医生怎么会上门服务呢?难道是容承耀安排的?
刚要问他,陪儿子玩拼图的容承耀抬头看她一眼,问一句,“谁呀?”
“儿童医院的医生,来给冬冬换药。”
江律?容承耀脑中马上闪过这个名字,起身一看,还真是她!
伸手按下门铃,倚在门口等她上来,懒洋洋地开口嘲讽,“大冷天的还麻烦江大医生跑一趟,真是辛苦您了。”
容承耀怎么这么没有礼貌?不管怎么说,人家亲自上门服务,都不该用这种态度对待。夏日瞪他一眼,赶紧请她进来,“江医生,快请进,麻烦您了。”
江律的目的只是表妹和外甥儿,至于容承耀,她压根没当回事儿,也没放在眼里。
趁夏日烧水沏茶的功夫,她才看向一脸不满的容承耀,毫不客气地怼回去,“容承耀,你能不能娶到我妹妹还不一定呢,拽什么?我可是夏夏的亲表姐,冬冬的亲姨妈,即使你们结婚了,我还是你大姨姐,你还是老实一会儿吧。”
容承耀气结,江律就是仗着自己的身份给他吃瘪,要是知道她这么无耻,说什么也要叮嘱大哥,不让他把找到夏夏的事说出去。
江律看一眼一脸便秘表情的老同学,得意地笑笑,拿起医药箱,起身向阳台里的冬冬走过去。
“冬冬,阿姨给你换药来了,记不记得阿姨啊?伤口还痛不痛啊?”
冬冬抬起头,没什么表情地看看江律,又低下头玩起来。
夏日端着茶水过来,看见冬冬兴致缺缺地玩拼图,没有理会热情的江律,有点不好意思,“抱歉啊江医生,冬冬以前不是这样的,您见谅。”
江律怎么会和孩子一般见识呢,她边换药边和夏日聊天,“冬冬这是创伤后应激障碍,不是他自己想这样的,只要大人用心陪伴,很快就会好的,你不用担心。”
“谢谢江医生,给您添麻烦了。”
夏日知道江律是客套,儿子以前什么样,现在什么样,根本不能比。可是出了这种事,她能做到的,只能是耐心陪伴,用心开导。
“你不要这么客气,我很喜欢冬冬,小小年纪遭了这么大的罪,很让人心疼的。”
江律仔细端详夏日,小时候的胖丫头,现在已经变成亭亭玉立的美女,一点儿时的影子都看不出来。
若不是大哥说她就是夏荷,即使在大街上遇见了,自己也认不出来的。
“人和人之间讲究的是缘分,若不然那么大的儿童医院,怎么就是我给冬冬做的检查呢?”
江律转头看向一旁一直冷脸的容承耀,笑笑,“而且我和容承耀还是同学,从上小学起我们就同班,一直到高中,后来他当兵去了,我念了医科大,才不再是同学。”
江律很漂亮,说话慢声细语,温婉的不得了。
按理说这么出色的女人,容承耀没道理放过,可夏日就能看出来,他们两个不对盘,至于为什么,她想不明白。
夏日喜欢所有对儿子好的人,自然对江律很热情,“江医生,我也相信缘分,如果你不嫌弃,我们可以交个朋友。”
江律要的就是这句话,容承耀以夏夏没有恢复记忆为借口,不准她靠近夏夏。以前不知道也就罢了,现在知道了,就不能放任不管。
若是等夏夏恢复记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