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常都是付静言和妈妈在家带孩子,到了晚上,容铭佑如果回来得早,就会提前吃晚饭,然后抱起精力旺盛的家伙,一家三口去区里散步。
别看宁宁是早产儿,可在容家人精心照顾下,和正常孩子没什么不同,甚至由于基因的关系,比同龄孩子长得大。
在家里的时候,如果累了她们会把孩子放在地毯上,既省事又锻炼孩子的行动能力。
出来就不一样了,虽然草地上有孩子在蹒跚学步,但他们家的宝贝儿还,提前就和大自然混为一体,还是不要了。
宁宁这个肉墩,一直赖在妈妈的怀里,根本不找爸爸,容铭佑看女人累得脑门都是汗,步伐也减缓下来,就知道她体力不支了。
这可不是娇惯孩子的时候,再这么下去,家伙是美了,老婆就受罪了,他就该心疼了。
伸手抱过孩子,家伙离开妈妈软软的怀抱,立马就不干了,嘴巴一瘪,就要哭出来。
“铭佑哥哥,你把宁宁给我,我不累,可以抱的。”当妈的哪能忍心看孩子哭?即使是真累,也会挣扎着继续付出。
容铭佑不满地看着儿子,拉下脸教训他,“容子宁,你若是敢哭鼻子,爸爸就不要你了。”
宁宁朋友根本无视爸爸的警告,身子向妈妈扑去,嘴巴“啊啊啊”地叫着,大眼睛里包着泪,好可怜啊。
容铭佑头疼了,孩子找妈妈是好事,可这么磨人真是个问题,言言的心又太软,根本见不得孩子哭,如果平息不了孩子的哭声,一会儿这娘俩准得哭一块去。
他可丢不起这个人!
孩子最喜欢新奇的事情,他虽然不太会哄孩子,但他力气大啊,在孩子的金豆子快要掉下来之际,马上举起家伙,让他的视野更加开阔起来,“儿子,我们坐飞机喽,唔——”
果然,家伙在爸爸的头顶上看到不一样的世界,那双含着泪珠的双眼就不够用了,顾不上哭,又开始咯咯咯地笑起来。
孩子不哭,付静言揪着的心就放了下来,一路跑跟在父子俩身后,不停地称赞他有办法,是个好奶爸!
被老婆夸赞了,容铭佑傲娇着呢,睨她一眼,轻哼一声,“你别看宁宁,精着呢,他已经抓住你的软肋,你若是妥协下去,等他大了,就不好管了。”
付静言何尝不知道家伙是故意的?可她没办法啊,总不能看着孩子哭吧,再了,容阿姨把宝贝孙子交到她手里,那是信任,她必须保证孩子健健康康的。
“你自己的儿子,还是你自己管教吧,我,我反正就帮阿姨看这一阵子,惯不坏的。”
付静言底气不足的辩解,落在容铭佑耳中实在不顺耳,儿子是她生的这个事实已经告诉她不下一百遍,她不往心里去怎么整?
算了算了,这时候的容易,等宁宁学会叫妈妈了,看你还舍不舍得不要他!
容铭佑看儿子忘了刚才的不愉快,也就调慢了步伐,和付静言沿着路慢慢地散步。
夕阳暖暖地照在亭子上,树叶上,草地上......照在你我他的脸上,橘红色的光晕把一切都变得梦幻,好一番岁月静好,现世安稳啊。
吃完晚饭出来散步的人渐渐多起来,付家为人真诚,区里的人几乎都认识。
迎面走来两个老人,手里推着儿童车,里面的孩子和宁宁差不多大。
付静言看见老人笑呵呵地打招呼,“王伯伯,王阿姨,带孙子出来玩呀。”
王太太很健谈,看一眼对面的一家三口,笑呵呵地点头,“言言的儿子也这么大了,和妈妈长得真像。”
王伯伯仔细看看宁宁,又看一眼容铭佑,不赞成老伴儿的话,“孩子长得像爸爸。”
王太太很不喜欢老伴儿和她意见相左,“你没戴花镜吧?孩子明明长得像妈妈,尤其是眼睛和嘴巴,和言言一模一样。”
王伯伯听出老伴儿这是不高兴了,马上改口,“你这么一还真是,和言言时候一模一样。”
就这样,老两口推着自家孙子走了,留下付静言在风中凌乱,“铭佑哥哥,宁宁又不是我生的,怎么会像我?真不喜欢他们嘴上着好听话,其实却是在胡袄。”
容铭佑不置可否,连外人都看出宁宁长得像她,可她死不承认,他能怎么办?
她嘴上不会做孩子的后妈,可实际上的行为都是亲妈才会有的,这个女人啊,自欺欺饶本事无人能及!
这个问题打住,还是继续散步吧。
付静言可能觉得不应该为了外饶言论影响自己的心情,还是带孩子玩是正事。
她和容铭佑都是低调的人,不愿意成为焦点,可是,宁宁朋友的出现,本身就是焦点,他们想低调都不可能。
刘阿姨看见他们,热情地直接上手抱过孩子,在身上踮了起来,“哎哟哟,这是宁宁吧?长得真好,像妈妈哟,我这几看不见你妈妈呢,原来是孩子回来了。”
得,又一个孩子像自己的,付静言一点脾气都没有了,笑着问好,“刘阿姨,有空去我家玩啊。”
“行行,过几我家大外孙子来了,我就带去你家玩。”
宁宁家伙一点不认生,只要有人笑呵呵地抱他,他肯定回以笑嘻嘻的表情,就这么一圈下来,收获了无数赞美。
“言言,看到了吧,咱儿子这么就有这么大的魅力,长大了可如何是好?”
“嗯,你儿子魅力无边,你就骄傲去吧。”
“什么叫我儿子,是咱儿子好不好?”容铭佑很不喜欢付静言这么生疏的话语,儿子现在听不懂,等他大一大,明白什么意思了,会伤心的。
“言言,不要伤害儿子的话,懂?”
又来了,付静言发现只要自己不承认宁宁的身份,他就绷着脸,最近一段时间尤甚,真是无语!
“咦?孩子怎么抱出来了,这么大了吗?”
正准备去跳广场舞的李阿姨,远远看到他们抱孩子过来,迎了上去,摸摸孩子的手,脸,换来家伙甜死饶笑容,笑得合不拢嘴,“哎哟哟,宝宝冲奶奶笑喽,奶奶还能再活三十年!”
付静言很会话,笑着接茬,“李阿姨身子骨强健,别三十年,五十年都不是问题。”
“言言真会话。”
李阿姨逗弄了一会儿孩子,看一眼容铭佑,又看一眼付静言,出别人不一样的答案,“这孩子会长,净挑爸爸妈妈的优点了,长大了会是比爸爸还帅的伙子!”
容铭佑不认识这些老人,一个区里的,应该都是邻居,他的冷傲就得收起来,付静言陪长辈话,他就在一旁等着,微笑着点头,以示礼貌。
这位李阿姨很和蔼,细细问了一遍言言的身体,得知已无大碍,才双手合十,诚心诚意地祝福:“阿弥陀佛,菩萨保佑,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言言你和孩子,还有你爸爸妈妈都是佛祖庇佑的好人,一定会幸福安康的。”
李阿姨走后,容铭佑才轻声问道:“那位李阿姨,好像有故事啊?”
付静言诧异他的细心,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就能看出来,佩服。
“李阿姨的儿子媳妇前几年去泰国旅游,船翻了没救上来,只留下一个孙子,刚开始的时候她接受不了打击,人变得浑浑噩噩,后来跟别人去了一趟寺庙,听大师讲了几次经,被里面的氛围感染,开始信奉。”
可能照顾家伙的时间长了,真把他当成自己儿子了吧,这个时候她是真切地理解遭受突然打击的李阿姨的心情。
叹了一口气道:“也不明白什么原因,从那以后,李阿姨痴痴傻傻的毛病就好了很多,现在你看她,一点不正常的样子都没有吧。”
泰国船翻,还在这个区住着,姓李,容铭佑脑子转得很快,马上把这几个信息串联起来,“是做海产品养殖的李树楠家吧,他的儿子媳妇就是出去旅游遭了难。”
“是的。”付静言不奇怪他能知道得这么详细,毕竟都是一个圈子的,稍微一打听就能知晓,“李伯伯不信佛,可看到老伴儿好转,还是很支持的,做起公益来,不比我们家差。”
容铭佑这回是彻底对号入座了,都不论做什么事,都有一定的契机,付家一开始是为了心安,后来是十足的心意;李家嘛,做的杀生行业,应该是为了化解戾气。
“言言,我有没有和你过,我们家那座佛堂就是太奶奶请的,原因和李阿姨家差不多。”
“啊——”
看着女人明显吃惊的神情,容铭佑微微叹气,“我的爷爷奶奶遭遇空难,爸爸因为陪生病的太奶奶没有一起去,才得以幸免。”
这些都是容铭佑长大后听妈妈告诉他的,“儿子媳妇一起没了,太奶奶也变得不正常起来,也是去了一次寺院,听大师讲经,才渐渐好起来的。”
这种事放在李阿姨身上,付静言相信,放在容家,咋这么让人意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