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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孤星点点,冷风嗖嗖,漆黑的长街上没有半个人影。三更将近,远远只瞧得县衙火光突起,石玉心知必定是二当家放起的一把火,口中一声长哨,数十条人影趁着夜色向县衙冲去。
离的近了,隐隐约约听到惨叫、喝骂、哭声响成一片,已是交上了手。
石玉一马当先,一拳把一个惊慌失措的衙役打翻在地,向县衙里冲去。
火光照处,只瞧得众人厮杀,惨叫不觉,石玉早已打听明白县衙府库在西南角,不及多言,石玉带领数十人向库房冲去,只见库房门口打斗最是激烈,二三十个燕云寨的弟兄围着七八个衙役一通猛砍,这些人早已杀红了眼,虽然心中不忍,但也无可奈何,石玉命令众弟兄取了兵器,砍瓜切菜般把剩余几个顽强抵抗的衙役杀死,只见一白面书生走了出来,石玉定睛一看,正是二当家赛冬。
却是赛冬知晓了石玉的计划,料定欲成大事必先攻打县衙,正巧又遇见几个燕云寨的弟兄,便趁势放了一把火。
石玉上前,抱拳道:“二当家!”
赛冬笑了笑,道:“此处已近尾声,只与我二三十人即可,石兄第速速去那赵府,此间大乱,那赵无良多半已近知之,事不宜迟,莫教那歹人跑了是好。”
石玉眼中闪过一道厉芒,抱了抱拳,道:“如此,我便去了。”
说罢,留下二十人,率众人向赵府杀去。
却说赵无良,正睡间,忽然管家惊慌失措的闯了进来,赵无良勃然大怒,正要喝骂,却听管家抢到:“老爷,不好了,那翠峰山上的贼人已经攻占了县衙,正朝府上杀来!”
“什么?”
赵无良大惊,不觉后背直冒冷汗,赵无良披了件长褂从卧房走出,正听见前院喊杀阵阵,赵无良心知燕云寨的人已经杀至,急问道:“季青何在?快叫他速速过来。”
季青一听到喊杀声便已知晓燕云寨的人来了,一翻身,从床上跃起,手提长刀,径朝赵无良处冲来。
管家正欲寻那季青,却见季青已经赶至,赵无良见了季青,这才稍安,这季青平日里虽然寡言少语,但却有百人不敌之勇,更兼射的一手好箭,堪称赵无良左膀右臂。
赵无良倒也果断,命道:“放弃前院,退至内院,只要挨过今夜,天明破晓之时便是这群贼子死期!”
管家应了一声,吩咐去了。
季青低垂着头,默默无语,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多时,六七十家丁涌进内院,各据要害,把整个内院护的严严实实。
石玉兵不血刃,一路杀至内院,见高门紧闭,料定赵无良定在此处,便对众人道:“江渔县有三害,一则赵重德,二则梁玉柱,三则赵无良,此二人皆已被二当家活捉,只余者赵无良,此人平素作恶多端,市井怨声载道,今夜器械协力,定要拿下这赵无良!”’
众人群情激奋,个个摩拳擦掌,大叫着冲击内院大门,奈何内院楼高门重,几次三番,却是没能撞开。
赵无良见众人不能进来,心中大定,冷笑道:“你们这些贼人莫要猖狂,这城中自有王将军留下的斥候,此时想必已经回去复命,带到天明,便是尔等死期!”
闻言,石玉心中一紧,却是没料到此处。
石玉脸色发寒,知道时间紧迫,拖延不得,命道:“来人,去前院取些灯油等可燃之物。”
赵无良心中惊惧,忙道:“燕云寨的好汉有事好商量,只要饶的老夫一命,府中财物任尔倾取、”
食欲冷笑,道:“前日你烧顾家庄,全庄上下几十人,你可想过他们的死活?”
赵无良被问得垭口无语。
这时,十几个燕云寨的弟兄提着几个木桶走了过来,石玉一看,尽是灯油。
石玉吩咐道:“将这些灯油泼进去1”
众人领命,围着高墙向里泼洒,只听有人惊呼道:“不好,是灯油!”
语音刚落,只见七八个火把扔了进来,只是刹那间,只见内院之中火光冲天,浓烟滚滚,众人惊慌失措,大呼小叫,惨叫此起彼伏。
见状,赵无良仰天长叹,“天要亡我,天要亡我!”
听着里面的惨嚎,石玉心中出奇的平静,竟然没有一丝怜悯。石玉一挥手,喝道:“冲进去!”
众人如虎入羊群,大叫着、挥舞着手中兵器向内院冲击,此时内院已经乱成一锅粥,防备松懈,众人一冲而入,眼中闪着凶光,见人就砍,人头滚滚、血水飘洒,真如人间地狱一般。
赵无良自知死期已至,怒骂道:“给我上,给我上!谁能杀死那人赏金百两!”
此时内院早已大乱,就算有人真的能杀死石玉,得了这些金子,又哪有命去花?
赵无良本想凭借着高墙固守,却不想自掘坟墓,更是白白葬送了这几十条性命。
石玉立于火光处,冷冷的看着这一切,不时有人头滚到脚下,血水溅在衣上,石玉心中却异常平局,脸上丝毫没有半点情绪。
战斗已经接近尾声,只剩下十数人围拢在赵无良身边,这些人早已被杀破了胆,一个个脸色惊惧,浑身发抖。
一个喽啰提着一个家丁走了过来,一把丢在地上,对石玉说道:“此人我便是认得,是那顾家庄小六,不知如何发落。”
石玉扫了小六一眼,只见小六以头着地,头上已经出现一大片血痕,但仍在不断求饶。石玉知道,顾家庄落得今天这个下场。多半是拜此人所赐,石玉一挥手,道:“给我绑了,明日交给顾庄主发落。”
孙亮一刀劈下一个嘉定人头,用衣服擦了擦长刀上的血迹,眼中满是兴奋的走了过来,“痛快,今日真是痛快!”
孙亮指着赵无良等十数人,道:“这些人如何是好?”
石玉道:“除了赵无良和那个年轻人,其余尽数诛杀!”
孙亮应了一声,提起长刀又扑了上去。
赵无良见已是穷途末路,急忙对身边的季青喝道:“季青,你今夜为何迟迟不动手?莫不是早与这些贼人串通不成?”
季青不语,正巧有个小喽啰挺枪向赵无良刺来。赵无良躲闪不及,眼见就要被刺中,季青终于动了,一步站在赵无良身前。
噗嗤!
长枪深深的插进季青胸口。季青左手握住长枪,反手一刀向赵无良劈去。
“不可伤他!”石玉飞身过来,一把扶住季青。
赵无良一手捂着脖子上的伤口,瞪大眼睛盯着季青,断断续续的说道:“你,你!”
季青一把抽出插进胸口的长枪,喷出一大口血来。
季青抹了抹嘴角的鲜血,反身面向赵无良,冷冷道:“之前为你当了这一枪,算是还你三恩。我劈你一刀,不为其他,只为我那死不瞑目的娘亲!”
季青举起手中刀,再次劈下,道:“这一刀是为你作恶多端。”
接着,又是一刀:“这一刀是为你欺瞒我至此!差些成了不忠不孝不义之人!”
赵无良用手指着季青,瞪大了眼睛,向后倒去,却是死不瞑目。
或许,在死亡降临的刹那赵无良心中也会涌起丝丝悔意。
见赵无良死了,季青又喷出一口血,身体软软的倒了下去。
孙亮赞道:“真是一条血性汉子!”
恶人终遭因果报,季青忠义美名传。
预知后事如何,请听下文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