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还好,没死她就不用赔命,也不用逃跑了。
也怪她,胆子太小了。
安意松完一大口气,弱弱地看了新婚丈夫一眼。
犹豫了下,还是壮着胆子,小声解释道:“夫君,我刚刚不是故意踩你的,是你吓到我了。”
是,这的确怪他。
“夫君你都不知道,刚刚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夫君你真死了。”
不用解释,他长眼睛,看得出来。
陈三郎哼哼两声。
然后默不作声地别过头去,继续像蛆爬行,这小片刻,他忽然有点不理她了。
毕竟男人,也是要面子的!
最重要的是,亏他几个月前还给她下河捞簪子,看到新娘子是她时,别提多高兴了。
结果她倒好,不记得他就算了。
可就刚刚,她在以为他死了时的第一想法,不是想着再抢救一下,反而是想着现在跑还来不来得及。
有点小过分。
不过想跑?
哼哼!到了他碗里的肉,跑得了么你跑!
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人家碗里肉的安意,见陈三郎耷拉着脸不想理她,还在试图解释。
然她解释的态度与人家的截然不同。
诚恳不诚恳暂且不提。
关键是哪有解释到一半,饿了渴了,就端来糕点盘腿坐人家面前,边吃边继续解释的?
最最重要的是,她到现在都还没有给他松个绑的意思。
好气哦!
但看着软糯糯的小娘子,陈三郎心口砰砰跳,刚冒气的气瞬间就散了个干净,还不争气地又裂开了个不值钱的憨笑!
梦想成真的滋味,大抵就是如此了。
就在昨日,阖府上下忙里忙外布置二哥大婚的时候,他虽然在嘲笑二哥即将要娶个面都没见过的女子,但这一点都不妨碍他幻想自己成亲时,新娘子是她的画面。
可惜当时想归想,他却不知道她到底是谁家的姑娘。
找了几个月都没找到。
好在老天还是厚待他的,让他被抓包当新郎的这天,她也被替嫁成了新娘。
还是他的新娘。
怎么说呢,这就是缘分啊!
要知道,今日但凡他们两个有一方,没成新郎或新娘,他们这辈子就生生错过了啊!
陈三郎美滋滋地感慨着。
看着小嘴吃得鼓鼓的小娘子,他感觉比他自己吃都还要香。
但看着看着,画风突然就变了。
只见吃得正欢的小娘子,忽然停住了咀嚼的动作,似乎有哪里不舒服一样,可爱地晃了晃头。
但晃完之后,眼神就变得像人家喝醉了酒一样,迷迷瞪瞪的,脸蛋上也慢慢浮起了两坨不正常的红晕。
陈三郎看得一愣。
倏然想到什么,他的视线,猛地挪向她脚边的空杯盏上。
“你什么时候把合卺酒喝了?”
他大惊,想起新房里是没有水的,所以她喝的是什么东西,已经不言而喻了。
可那合卺酒是加了料的啊!
这下完犊子,都怪他刚刚忙着高兴去了,都忘记提醒小娘子合卺酒不能够乱喝了。
“夫君,我好热啊!”
“喝了那么一大杯喝卺酒,你不热才怪嘞。”
“可是夫君你好冰啊,我能不能凉凉手啊!”
小娘子本就湿漉漉的大眼睛,此刻更加迷离起来,整个人都缩进了他怀里,小手本能地哪里凉快扒拉他哪里。
幸福来得太突然,但不是时候!
陈三郎简直要疯。
但小娘子扒拉他太近,嗅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香香甜甜的味道,简直要他的命。
他想反扑,可脖子以下都被捆成了蛆样。
眼下被小娘子扑着,他没喝那合卺酒浑身都热了。
想逃,可是逃不掉啊!
“媳妇,媳妇清醒一下,霸王硬上弓这种事小娘子来做要不得,实在不行你给我松松绑再说啊喂!”
安意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她现在只觉得浑身好热。
那种热,燃烧着她的全部理智。
像是被人架起来炙烤一样,难受得她好想沐个冷水浴,
可她全身软趴趴的,没力气去找冷水了,所以在发现新婚夫君的身上冰凉凉的后,她一心想靠近,想扒拉住不放。
可不知道为什么。
越扒拉,她就越热。
越热,她就越想扒拉掉那些阻挡她摄冰的障碍物。
可怎么也扒不开。
“夫君救救我,有火在烧我,我好难受。”
安意急得小脸更红了,因合卺酒发作的缘故,浑身散发出一股子软糯糯的媚态,又纯又欲,简直成了个勾人的妖精。
第一次和女子,贴得如此紧密的陈三郎,耳根已经红到了脖子。
“呜呜呜呜,夫君,我好难受,呜呜…”
久久得不到回应的安意,湿漉漉的水眸里直接急掉下眼泪来。
陈三郎额间已有青筋暴起,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轻轻将她推开,一个鲤鱼打挺跳到圆木桌旁,用喜烛的火焰烧断了身上的绳子。
然后迅速回身,将地上难受得呜呜啜泣的小娘子捞起,大步朝喜床而去。
反正都是他娘子了。
娘子要洞房,自当遵从!
这一晚,鸳鸯被暖,喜烛长泣。
……
翌日清晨。
安意醒来,还没睁眼就感觉浑身都不舒服。
她似乎有些忘了自己已经嫁人了这回事,还以为是自己闺房的被褥,铺得薄了,皱着眉正想喊贴身丫鬟红豆今晚铺厚些。
怎料还没出声,半睡半醒间就先被吓了一跳,瞳孔瞬间大睁。
天爷啊!
瞧她看到了个什么鬼东西!
一个男人!
一个长得贼俊,但搂着她似笑非笑瞅着她的男人!!
“咋滴,娘子睡一觉醒来,就不认识自家夫君了?”
陈三郎虽一宿就盯着怀里的小娘子瞧了,但半分疲态也无,相反眉间还带着某种餍足。
此刻他侧着身子,单手撑头,含笑望着一脸惊恐的小娘子。
太可爱了。
要不是怕吓着她。
他还真想……再回味回味!
安意愣愣地望着男人的俊脸,昨晚那些脸红心跳的记忆,也终于如潮水一般涌了上来,顿时羞得她脸颊滚烫,没脸见人地一头扎进了被子里。
陈三郎眼底带笑,望着将自己裹成粽子藏起来的小娘子,眉目越发温柔了。
但他知道,姑娘家脸皮薄,得给她个适应的时间,所以他自己起身穿好了衣物,才轻轻拍了拍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