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狂,死了?”
监牢之内,祝元亮不可置信的坐在草垛上,双目都失去了焦点。
他根本不相信江狂会死,但永承天却有芬芳作证。
对于芬芳,他还是信一点的。
“可是怎么会这样?”
回想起来,好像在他开始对永承天动手的那一刻开始,在皇城的刑场之后,他便开始万事不顺。
每一次看似没什么问题战术,最终都以失败告终。
不管是当初入侵皇城失败,还是灵虎关下红子的死亡,在祝元亮的预料中都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而且,不只是永承天这里,在对待黄巾的问题上,祝元亮也没能取得令自己满意的战果。
大将军江狂在战场上被拖住数年,黄巾军的防线却只落得个不进不退。
当然,现在想这些也没什么用了。
仙人们走得走,死的死,伤的伤。
“即使你再怎么不承认,你也已经败了。”永承天提醒道。
他不杀祝元亮,只是因为他想知道,祝元亮究竟知道什么,才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我败了?”祝元亮自嘲一笑。
“我还没有败。”
“我只是很惊讶,帝师你居然不知道,我代表的不是我。”
说到这,祝元亮口中疑惑的语气根本做不得假。
就好像他所知道的那个秘密,人人都应该知道一般。
永承天眉头冒出井字,谜语人真该死啊。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永承天问道。
“我不说,你也应该知道。”祝元亮平静的回应道。
深吸了一口气。
祝元亮抬起头,认真的看向永承天。
“我也希望我失败!”
永承天愣了一下。
从祝元亮的语气之中,居然听不出半分虚假。
怎么会有人真心希望自己失败呢?
然而祝元亮却继续说道:“江狂的死亡,证明了意外是可能发生的。”
“我能帮你!”
“你要帮我?”
永承天瞪大了双眼,他好似没听懂祝元亮说的什么话。
祝元亮说,要帮他?
太阳这是打西边出来了?
深深的看了祝元亮一眼之后,永承天却突然说道:“开门。”
“啊?”
监牢守候着的典狱长,仿佛不敢相信这话是从永承天嘴里说出来的。
“没听到我说的话吗,开门!”
“你真以为他要跑的话,你那凌云境的实力能拦得住他?”
祝元亮就算再怎么不济,战斗力也是实打实的填海境。
像典狱长这般凌云境的武者,祝元亮让他一套铠甲也能一巴掌拍死他。
这么久以来祝元亮安稳的没有动作,也已经说明了很多问题。
典狱长开门之后,永承天好奇的朝祝元亮看去。
“你说你要帮我,你怎么帮我?”
“我可以帮你,练兵。”
“练兵?”
永承天刚想说不用,他已经有童渊了,却又立即意识到,祝元亮口中的练兵,还有另一个意思。
眯起眼睛,永承天死死的盯着祝元亮。
“你这是什么意思?”
“各地的潜龙将起之势,帝师不会看不到吧?”
永承天点了点头,炎汉将末,天下潜龙共起之,吞而食之,这是必然的。
“现在出现的潜龙,已经全部被我解决掉了。”
不管是真的为了炎汉百姓,还是为了自己即将登基的霸业,祝元亮解决潜龙的动作,都不令永承天感到意外。
“但是,这还远远没有结束。”
“炎汉还存在一天,就会有新的潜龙揭竿而起。”
“那你的意思是?”
“放弃一小部分郡地。”
祝元亮的眼神冰冷起来。
“只要将潜龙固定在少数郡地,那样炎汉大部分的郡,就能安居乐业。”
“所以说,黑水郡,也是被放弃的郡吗?”永承天问道。
“没错。”
“除了草原人的入侵在我们的意料之外。”
“在原本的预料之中,黑水郡死的人,会比现在少上很多。”
永承天心中有些纠结。
仿佛是看出了永承天心中的纠结。
“用十万条无辜之人的性命,去换百万条无辜之人的性命,你会怎么选?”祝元亮问道。
这算是个人性的考验。
因为无论怎么去选,永远都绕不开一个话题。
无辜之人的性命。
“我选十万。”
“我还以为你会天真的选择,让所有人都不死呢。”祝元亮好像有些惊讶。
没想到永承天居然会这么快就做下决定。
“选择让所有人都不死,才是最不负责的选择。”
“说不定最终会导致更多无辜之人的死亡呢?”
祝元亮顿了一下,嘴角露出微笑。
“帝师,我越来越欣赏你了。”
“如果你能再狠辣一些,说不定也能算一介枭雄。”
“当然,对于仙人来说,恐怕也看不上凡人中所谓的枭雄吧。”
“说说吧,接下来该怎么做。”永承天打断了祝元亮的客套话。
“不着急,首先,帝师你还得解决黄巾的问题。”
“他们就是我的人。”
“啊?”
祝元亮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放声大笑,连眼泪都笑了出来。
“没想到啊,真没想到,这天下正的反的都是你的人,帝师,我该说你的布置无懈可击吗?”
在祝元亮眼中,这更像是永承天对自己的布局。
无论天下是谁取得胜利,永承天都是最终的胜利之人。
“不过这样,也省下很多事情。”
祝元亮从狂笑中缓过劲来,从怀中掏出三根熏香,往墙上轻轻摩擦,熏香便迅速自燃。
“恶人,就由我来做吧。”
“陛下?”
就在熏香烧到一半的时刻,云夷满身疑惑的出现在祝元亮身后。
“简单介绍一下,这位是命途圣教的教主云夷,也是我仅存的最后一位心腹。”
说到这,祝元亮不禁感慨了一声。
枭雄也有不好之处,他很难真正的相信任何人。
也只有仙人,或者江狂红子那般已经站在世俗顶点之人,才能被他真正的信任。
然而相比起这些,永承天注意到的其实只有四个字。
命途圣教!
“这个东西,是你做的?”
一盏破碎的飞灯被永承天拿在了手中。
云夷脸色一变,这是要兴师问罪?
在云夷的心中,他跟永承天的仇恨,可不止一天两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