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周遭的塔楼上,一些白布被官兵们掀开。
居然全部都是早已安置好的弩车!
那锋利的弩箭上甚至还闪着寒光,肉眼可见,全是上等的铁材制成。
在军备方面,祁天工倒是毫不苛刻。
在部下的搀扶下,祁天工艰难的站起身子。
此刻他又恢复了那嚣张的态度。
“妖道,还不束手就擒?”
“哼。”
张角哪里会就此罢休。
左手持着的九节杖一敲地面,三卷竹简漂浮在张角身侧。
“你大可试试。”
见张角这般态度,一股莫名的火气出现在祁天工心里。
“放箭!”
一声令下,几辆弩车齐齐发射。
“三公既现,领大道而立黄天。”
此言一出,三卷竹简散发出土黄色的光芒。
那光芒强势却又不刺人眼。
但飞驰而来的弩箭居然被强行停在了光芒之前,最后丧失动力,徒然跌落下去。
“什么!”
祁天工瞪大了双眼。
“仙人?”
这可不是弓箭,而是弩车!
这般实力,鸿儒之境的人根本不可能办到。
若想办到这一点,恐怕也只有高高在上的仙人才能办到罢。
而且还得是善守的那一类别,寻常仙人都得饮恨当场。
而张角的动作却还未停下,他的身体逐渐被妖雾拖着朝半空飞去。
“天地三才,载厚德以驱魍魉!”
感受到天空中传来的威压,祁天工满脸惊恐,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己的命运。
“何方小儿,也敢来我炎汉皇都放肆!”
这时,一股充满浩然正气的声音响起。
一时之间,张角所携来的妖雾都被冲散了些许。
“国师!”永承天咬牙切齿道。
他听出了这句话是谁说的。
当今的炎汉国师,和他一样,处于仙人之境。
但国师拜的只有国运,和他这位与个人绑定的帝师自然不同。
曾经两人站在同一条战线上,为炎汉衰落的国运发愁。
但如今国运稳固,面对小皇帝即将沦丧的龙运,国师却毫不犹豫的撇开了关系。
在永承天被捉拿行刑的时刻,他可是没站出来说一句话。
现如今张角得势,永承天求生有望。
他却又要跳出来做这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好,好啊!”
永承天咬牙切齿的说道。
他可不是曾经那位心胸开阔的仙人。
来自现代优秀教育,只教会了他一个道理。
锱铢必较,睚眦必报!
“国师,我今天最好死在这里,否则......”
但永承天实则已经不太敢指望有逃生的机会了。
张角来到皇都,本就不占地利。
官兵赶来,呈合围之势,又丧了人和。
现在国师所处的司天台散发明亮的光芒,驱散张角所带来的妖雾。
最后的天时也已经丧尽。
也就是说,张角的能力三合,破了!
嗖!
一支轻飘飘的羽箭飘过,在张角满是皱纹的脸上划开一道口子。
祁天工自然是注意到了这一点。
“他不是无敌的?”
“哈哈哈,他不是无敌的!”
刚刚被打击到的祁天工此刻自然是狂喜。
抓住身边亲卫的肩膀,指着张角的位置。
“你看到了吗?”
“他不是无敌的!”
“给本将军杀了他!”
得到命令,赶来的官兵提着长枪,缓缓的朝张角的位置逼近。
阁楼上的弩车也开始重新装填。
待弩车下一次发射之时,恐怕便是张角丧命之际。
“然后。”
祁天工说着,扭头看向永承天的位置。
从地面唰的抄起那精钢砍刀,朝着永承天的位置快步走来。
什么?
永承天没想到,张角还没死,祁天工居然就要趁着官兵们抗敌的时刻,抢先对自己下手。
“可惜啊。”
一边走着祁天工还一边叹息着。
“那妖道恐怕是来救你的吧?”
“没想到,堂堂帝师,一生找不出半点污点的人。”
“今日临死之前,却要将自己的名声毁于一旦。”
“呸。”永承天见祁天工已经来到跟前,毫不犹豫的吐了口唾沫。
随即惨笑道:“人都要死了,还要名声有什么用?”
“何况,若是我今日死在这里,名声恐怕也好不到哪里去吧?”
作为现代良好青年,永承天自然明白,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的。
倘若他今日死在这里。
又会有谁记得帝师曾经做过什么?
就如同刚刚的百姓,他们只是需要一个唾骂的目标罢了。
“多说无益。”
祁天工自然不会因为三言两语的嘴炮改变心意。
“下了地府报我的名字,说不定下辈子还能投个好胎。”
说话间,手中的砍刀就要斩下。
而这时,阁楼上的弩车也终于装填完毕。
嗖!
噗呲!
鲜血从永承天的眼前浮现。
那厚重的弩箭居然直接将祁天工射飞出去,像穿糖葫芦一样挂在了柱子上。
“额啊。”
祁天工吐了一大口血。
这弩箭已经彻底将他洞穿,恐怕五脏六腑都乱成了一团。
活,肯定是活不成了。
现在全靠他那强横的体质,才吊着他这最后一口气。
可是为什么?
祁天工瞪大了眼睛看向阁楼的位置。
他想不明白,那操控弩车的官兵,为什么要冒着被摄政王诛九族的大罪,去帮一个已经没了仙力的帝师。
可是他看到的,却不是什么官兵。
而是一个长相貌美,头戴黑色长帽,衣着华贵的......太监?
“回来。”
伴随着那太监一声令下,一只有着彩色羽毛的鹦鹉停在了他的胳膊上。
抚摸着鹦鹉的羽毛,那太监先是对永承天轻轻弯腰。
“帝师大人,杂家来晚了。”
这是?
永承天直接调出脑海中的炼运要术。
见过对方之后,他的属性自然也是被记录在了要术之上。
【张让】
【境界:游墨境】
【术法:滔乱】
滔乱:以真乱假,以假乱真,真假莫辨,祸国殃民。
宫中九千岁?
永承天脑子震了一下。
没想到居然把这位给召唤了出来。
要说起奸邪程度,跟这位比起来,张角那都算不得什么。
毕竟这位可是十常侍之首,皇帝视我为父的存在。
在张让得势之时。
可谓是殿上站着的皇帝,就连递给皇帝的奏折,都得先让他过目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