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文焕说了半天,依旧于事无补。
他趴在窗口哭丧着脸,“姜家的生意不能没有我,奶奶你可不能把我关起来!”
“孩子,别惦记那些,保命要紧。”老夫人眉头一紧,厉声道,“把窗户都给我钉死。”
“祖母,咱不能听这个道士的一面之词。”姜文焕还不罢休,从一个窗户挪到下一个窗口,最后顺着缝隙叫喊,“你们听我说,这个是封建迷信。”
姜老太太神色微动,叹着气,“咱们得听道长的,不许你对道长不敬!”
道长站在外面,将符纸贴在大门上,又嘱咐凡是属牛、属蛇者皆不可靠近。
“老太太,让人给少爷扮上,时间不等人!”
“好,我马上安排!”
姜文焕在屋里听见外面一阵骚动,忽然老太太院里的几个婆子冲进来,他们一个个膀大腰圆,三五个人围着他。
“少爷,别怕!”领头的吴妈捂着嘴笑了笑。
几个婆子三下五除二扒了姜文焕男人的衣服,又将一套女子的褂裙套在他身上。
然后带上假发、又点缀上首饰,一阵涂脂抹粉后,几个婆子都惊的闭不上嘴。
他们几个人七嘴八舌,一个劲的夸他。
“少爷真俊,皮肤又细嫩,真是迷死人!”
“少爷,这长相,全镇的姑娘都比不上,不对,全省城的姑娘也不行!”
“项链带上,再涂个唇脂。”
有时无法抵抗,你只能选择默默忍受。
姜文焕岔开腿坐在床边,就像一个牵线木偶任由他们摆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他委屈、不甘、生气,又没人理,他挺大一个老爷们扮女人?
“少爷,您看!”吴妈将人拉到镜子前,里面映出一个皮肤雪白,樱桃红唇的‘大姑娘’。
镜子里的人哭红了眼,眼睛微闪,一层淡淡红胭脂抹在脸上,娇滴滴的诱人。
姜文焕咽了一口唾沫,无法形容的复杂心情。
吴妈高兴的大笑,“从今天起我们姜家就有大小姐了!”
姜文焕抬头瞪了她一眼,老婆子收了声,但嘴角还是禁不住挂着笑意。
屋里忽然间没了声音,老太太面容愁容,不免有些担心。
“老夫人,少爷一定会明白您老的良苦用心。”阿睿站在外面,安慰着姜老太太。
“姜家就这么一个独苗,要是有法子,谁愿意折腾他。”姜老太太叹了口气,转头对阿睿又道,“你可不能笑话他,知道吗?”
阿睿重重的点点头,他怎么会笑话,无论姜文焕变成什么样,他都喜欢。
“老夫人,快看看我们姜家的大小姐!”
姜文焕像头倔驴一样,摔摔打打就跑出来,拉着姜老太太就撒娇,“祖母,你看看他们把我弄成什么样?”
平日里的好脾气,今日全无,他插着腰,气呼呼的盯着那几个婆子。
姜老太太一乐,拍了拍姜文焕的小脸,“别说,还挺好看。”
姜文焕双手交叠在胸前,面色冷峻,“阿睿,你说,我是不是很难看?”
瓷白一样的脸蛋子,娇嫩的模样,生气时抿嘴的小劲,阿睿难得露出羞怯的笑容,“好看,真好看。”
“好看个屁!”
姜文焕都要气疯了,他一个大男人为什么非要扮成女人?难道阎王爷就收他的命!
姜老太太告诉府里的下人,打从今天起,姜家大小姐的事不能往外说,要是抓住乱嚼舌头的,一律打死埋了。
一群人家丁、丫鬟低着头异口同声喊道,“是——”
姜文焕气的将耳环摘下来摔在地上,怒目而视,“你看,他们都不敢正眼瞧我!”
府里的下人还没见他发过这么大的脾气,但他这张脸是真看,就跟画报上的大明星一样。
女人除了稀奇还是羡慕,男人们则是一个个心里痒痒,生怕被姜文焕勾走了魂,谁敢正眼瞧他。
“抬头,都抬头。”姜老太太大声喊着,“少爷多俊,为什么不敢看?”
老太太一发话,所有人齐刷刷的抬起头。
这明目张胆的注视,让姜文焕更羞了,他强忍着委屈,“你们太过分!”
老太太瞧了眼站在身旁的阿睿,示意他过去劝劝。
“少爷,听话!”阿睿走过去,半蹲下身子将姜文焕扛起就往屋里走,“别闹!”
“连你也这么对我?”姜文焕挣扎着,一动又扯到身上的伤口,“一个大男人被你们搞的人不人,鬼不鬼像什么话!”
姜文焕没想到,做任务却成了女装大佬,到底有没有人管,什么破世界!
阿睿将人放在床上,用袖子擦去他眼角的泪,“从来没看过这么好看的少爷,谁说你丑?我打死他!”
姜文焕嘴角一抿,“放屁!”
阿睿没有一点不耐烦,小心翼翼的贴过去,逐将人往怀里一搂,“就当哄老太太开心,过几日道士一走,你还是你。”
“你们肯定都在背后笑话我!”姜文焕扭过脸,羞的不敢抬头。
他哪儿知道,阿睿实在有点顶不住,呼吸声都变得又闷又涩,整个人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打从进屋的那一刻,阿睿瞧他的眼神就有点怪怪的,好像有点渴、有点饿、还有点馋。
“你咋啦?”
阿睿晃了晃头,如梦初醒,“我没事,我先出去,一会回来。”
“你想把我一个人留在这?”姜文焕拽着阿睿的胳膊,可怜兮兮的望着他,“你去和祖母说,让我换回男人的衣服。”
阿睿嘴角一扯,摇摇头,“不行少爷,我还没看够呢!”
姜文焕:“……”
杂毛老道要封屋子,做场大法事,往后这三日姜文焕要一个人待着,除了水和馒头其余一概不许送入。
道长命徒弟在少爷的房门上,贴上神符,不许人靠近。
接着又抄起罗盘,院子里外转悠了三圈,移树摘花,将院子里一概杂物全部清理。
但转身时不小心撞到一堵人墙,他抬起头,瞬间面容喜色,“老夫人,姜少爷有救了……”
老道士抓着阿睿的手,摸着他的脸,“真好,真好!”
姜老夫人不懂,追过来问,“道长,你这是什么意思?”
“天意,真是天意。”老道捻着他下巴上的几根杂毛,笑嘻嘻,“我原是觉得,这事不能成,说了也没多大意义。”
老道回头又上下前后仔细打量着阿睿,挑眉弄眼,是越看越得意。
“道长,到底啥事?”姜老太太着急,这个老头还一直卖关子。
“要救少爷脱离命劫,就要靠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