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诺左右为难,权衡一番开口。
“大哥,我也说不清楚我和呼延渊熟不熟。”
顾诺将宫中见呼延渊,包括自己在哈赤部落,呼延渊出手相助的事告诉他。
“从立场上,我不应该和他有牵扯,可他确实帮过我,做不到完全撇清关系。”
顾诺一边说,一边观察沈文酌的表情。
沈文酌面无表情,喜怒不形于色。
“大哥?”顾诺试探性喊了一句,
“我知道你可能会生气,但我不想欺骗你。”
她大可以选择隐瞒,可她不想欺骗家人。
沈文酌拿茶杯的手指微微用力,他远没有表面的平静。
对上顾诺小心翼翼打量的目光,沈文酌深吸一口气将茶杯放下,往门外走。
“大哥!”
顾诺叫住他。
“你生气了吗?”
沈文酌闭了闭眼睛,“妹妹,你没有骗我,我不生气。只是来日若你发现他不配当你朋友,甚至利用你,你当如何?”
顾诺不假思索,“杀了他!”
她和呼延渊是熟识,但立场发生冲突,她永远站在晟国这边!
“好,你记住今天说的话。”
沈文酌离开。
接下来两天,不断有哈赤部落的最新消息,传入天狼军。
军情密报,顾洵没有隐瞒顾诺,顾诺知晓哈赤部落的二王子哈赤衫,被指谋害死去的哈赤部落先王,遭到抓捕。
哈赤衫不服判决,当庭撕毁证据,带人欲强行登上哈赤王的宝座,遭到先王旧部的猛烈反击,死于乱战之中。
哈赤衫一死,王座的归属落在大王子,和呼延渊身上。
不知道呼延渊用了什么办法,竟然将大王子比下去,成为唯一的接替人选。
有人不服呼延渊身为外姓人,接管哈赤部落,反对的声音同样被他一一除去。
呼延渊从呼延部落人人可欺的对象,变成“丧家之犬”,再成为如今哈赤部落的王!
顾诺取出他之前,写给自己的信。
呼延渊在信上详细写明,他利用自己,除掉二王子哈赤衫。
他给顾诺的令牌,是趁哈赤衫喝醉酒,从他身上偷来。
顾诺拿哈赤衫的令牌,进入哈赤丹的帐篷刺杀他,此事守在帐篷外的士兵,每个人亲眼所见。
因为那块令牌,扳倒哈赤衫,扳倒这个最有可能接替王位的继承人。
顾诺看呼延渊的信,只觉得讽刺。
呼延渊又寄了一封信给她,约她一见。
见面的地点值得玩味,定在烈阳关外三里地。
此地距离哈赤部落距离遥远,距离天狼军极近,顷刻间就能赶赴救援,变相告诉顾诺请她放心,自己不会对她心怀不轨。
顾诺主动把见面的信,拿给沈文酌看。
沈文酌手指捏着信纸一角,询问,“你要去吗?”
“去,为何不去?”
顾诺解释,“他骗我,还敢来找我,真当我没脾气吗?”
顾诺不是胆小怕事的人,敢欺骗她就要付出代价!
“好。”沈文酌放下信,“我会安排几个人与你同往。”
顾诺诧异,“大哥,你不质问我,阻止我吗?”
顾诺来之前预料沈文酌会不高兴,提前想好该如何解释,结果沈文酌居然没问。
“阻止你,你会放弃不去吗?”沈文酌反问。
“再者,妹妹,我不阻止你和谁交朋友,不阻止你接近谁,我在意的是你态度。”
既然没有欺骗,保证过自己不会做抛弃立场的事,沈文酌不会插手,他不是迂腐的老古板。
“去吧,我会让安排你三哥接应。”
就算距离烈阳关近,该防范的依旧要防范,沈文酌帮顾诺安排好退路。
顾诺心头,有温热的暖流滑过,
“大哥,你每次都能给我惊喜。”
在我以为你冷静睿智,执掌天狼军时,你年少轻狂干的事比谁都嚣张;
在我以为你狂傲,不将任何事放在眼里,你记仇记了五年;
现在你又一次打破,我对你的固有印象。
“大哥,此事说到底是我和呼延渊的私人恩怨,我不想将任何人卷进来。”
“你打算一个人去?”沈文酌迅速反应她想做什么。
顾诺颔首,“是,我要一个人去见呼延渊!”
“不行!”沈文酌拒绝,“他用计阴险,城府极深,你不能一个人去见他!”
兄妹两人没有因为去不去见呼延渊争执,反倒因为身边带不带人,意见相左。
“大哥,我明白你担心我的安全,但是你一旦派人跟着我,就等同于将天狼军牵扯进来。”
顾诺不愿意私事,牵扯到公事。
之前贺珩修想和她一起来烈阳关,同样被她拒绝。
“你阻止不了我。”顾诺直言。
能商量最好,如果不可以,我有我自己的办法。
顾诺和沈文酌隔空对视,紧张的气氛摩擦出火花。
一刻钟后,沈文酌退步。
“好,我给你半个时辰,半个时辰会有人去接你。”
顾诺眉眼弯弯,凤眸亮晶晶的,“谢谢大哥!”
*
到了约定时间,顾诺爬墙翻出烈阳关。
她到的时候,呼延渊已经到了。
他正低头,看脚下一株小草。
听见脚步声,他抬起头。
如今他是哈赤部落的王,穿衣打扮依旧是顾诺熟知的样子,乍一眼看好似什么都没变。
“你一个人来的吗?”呼延渊见顾诺身边没有带人。
“你也一样。”顾诺。
呼延渊身边也没有人。
此地是开阔的草原,暗中没有藏人的地方。
呼延渊不好意思的笑笑,“见朋友,不需要带护卫。”
“朋友?”顾诺玩味。
“你说的朋友,就是利用我吗?”
呼延渊顿了顿,拱手向顾诺行了晟国的礼仪,
“娘娘,我明白我做了让你失望的事,可当时形势所迫,我别无他计!”
呼延渊解释,“哈赤丹相中我母亲的容貌,将她带回哈赤部落,只知道夜夜来我母亲帐中,对其他女人的刁难视若无睹!”
哈赤衫母亲对他母亲的刁难,让呼延渊恨上对方。
“我在哈赤部落根基浅,无力和哈赤衫母子抗衡,想保护我的母亲不受伤害,只能出此下策!”
哈赤衫,必须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