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成磊自从被顾诺三番两次拒绝,清楚她是真的不喜欢自己,心灰意冷。
犹如被打入冷宫的弃子,借酒消愁好些日子。
以前他没多喜欢顾诺,知道她是皇后对她更加没什么想法,淳妃牵线,架不住顾诺对自己柔情蜜意,听之任之。
哪个男人对美女的投怀送抱,会不心动呢?
于是梁成磊就大着胆子,在宫里和顾诺私下传信。
现在佳人已经远走高飞,对他没兴趣,心有不甘,也有对她的着迷。
沉醉其中,每天看她以前写的信过日子。
直到前几天,他收到一封密信,信上问他甘心需要的时候被利用,不需要的时候一脚踹开吗?
梁成磊心里的那点不甘心,瞬间演变成恼恨。
凭什么自己是利用完的弃子,凭什么顾诺需要自己的时候他要在她身边,不需要的时候看她在宫里风光无限?
梁成磊拿着信,萌生出告发顾诺的想法。
可每每走到皇宫,他又害怕宫里坐拥江山的九五之尊,胆怯的回家,继续喝酒,从借酒消愁变成用酒壮胆。
他再一次鼓起勇气去宫里告密,见到了顾诺身边的宫女紫苏。
“梁公子,娘娘的意思你都听清楚了吗?”紫苏。
“听清楚了。”梁成磊藏在袖子里的手捏紧,“她想我离开皇城?”
“是,娘娘的意思是,你从此以后再也不要回来!”
“凭什么!”梁成磊歇斯底里,“凭什么要我走,我不走!”
紫苏身为梧桐宫的大宫女,对他的暴怒无动于衷,幽幽的警告他,
“梁公子,我想你搞错了一件事,娘娘不是和你商量,是通知你,你只有这一个选择!”
“当然,娘娘说了,她不想闹得太僵。”紫苏把银票出来,“这些银子,足以让你挥霍一段时间。”
“梁公子,你在梁府不是最受器重的儿子,与其留在皇城处处受制,何不远走高飞,另辟蹊径呢?”
这句话说到点上,梁成磊不是家里最出色的孩子,兄长处处压他一头。
他对银子动了念头,想去碰银票,被紫苏收回去。
“梁公子,既然要走,东西得留下交出来!”
“你说信?”梁成磊警惕,仿佛自己占了上风,
“本公子一直把信藏得很好,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在哪,想要让她亲自来见我!”
*
“他真是这么说的?”
紫苏回来,将梁成磊的事告知顾诺。
顾诺不愿意见他,梁成磊胆子不大,她的计划中这家伙很好拿捏。
紫苏:“娘娘,要不要奴婢再去敲打他一番?”
“不,狗急了也会跳墙,他既然敢这么说,一定有把握。”
顾诺有手段让梁成磊乖乖听话,问题是她不想把事闹大,梁成磊好歹是官宦人家的儿子,贸然出手,贺珩修一定会察觉。
她还要种花呢,不能被他发现!
“罢了,见见吧,若见面他不拿出东西让本宫满意,休怪本宫无情!”
顾诺没立刻出宫去见梁成磊,晾他两天,故意让他胡思乱想,等她慢悠悠布置好出宫的一切,再约见梁成磊。
梁成磊被顾诺吊得不上不下,从要仗着信当筹码给她颜色看看,转换成她会见我吗,是不是又耍着我好玩?到只要她来见我,愿意见我一面,什么都值得!
顾诺约梁成磊在城西,一家人多的酒楼见面。
酒楼人多,虽然有风险,但也不那么惹人怀疑。
“本宫没时间和你掰扯,你最好长话短说,另外把东西交出来!”
顾诺了当直接,梁成磊想了一肚子话,准备柔情蜜意一番,顷刻化作泡影。
“顾诺,你不要太过分!”梁成磊不爽。
顾诺坐在位置上,凤眸冷冷地注视他,梁成磊刚涨起的气焰被浇灭,不敢在她面前造次。
“顾诺,我们一定要如此吗?”
“你既然不痛快,我们没有见面的必要。”顾诺作势要走,梁成磊拦住她。
“别走……”
梁成磊话里多了哀求。
他们才刚打照面,梁成磊彻夜思索的计划,就已经溃不成军。
不得不说,洞悉人心,加以利用这一套,顾诺也是个中高手,只不过因为对象不同,她极少使用。
“信!”
顾诺再次强调,梁成磊乖乖把东西从怀里拿出来。
厚厚的一摞,不下二十封。
顾诺检查了一番,确定他没拿东西糊弄自己,直接点火烧了。
梁成磊扑过去灭火,“顾诺,你一定要如此狠心,一点东西都不留吗?”
紫苏拦住他,将之前答应好的银票交给他。
顾诺在烧东西,火光照映她的面庞,孤绝高傲,凌厉冰冷。
恍惚间,梁成磊记起五年前,或者更久之前在皇城举办的一次宴会。
那会她及笄不久,连皇家公主的面子也不给,谁让她不痛快,她就让所有人都不痛快!
他们说她狂妄,目中无人,又忍不住对她心驰神往。
这样一朵高岭之花,谁不仰慕?
可是她身边总围着形形色色的人,世家门阀的长公子、世子、皇子、王爷一个比一个身份高,她从不缺乏仰慕者。
他们愿意为她豪掷千金博她一笑,愿意为她用烟花彻夜点燃夜空,只因她喃喃的说了一句,不想夜晚太早到来。
像梁成磊这样的身份,连她的裙边都摸不到,混杂在人群中等她一扫而过的余光。
顾诺知道梁成磊在看她。
“梁成磊,你不用表现的多么深情,你也从不是真心喜欢本宫,现在我们的事已经结束,以后桥归桥路归路,山高水远不用再见!”
顾诺的话钻进梁成磊的耳朵,如梦初醒。
这场从年少时做的梦,结束了吗?
为什么他以前没想到,这是他曾经求而不得的东西,没有好好用真心去待她?
“顾诺,你能不能……”
梁成磊想说,你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眼睛触及她发间的凤簪,将话咽下。
她已经是全天下最尊贵的女人,自己能给她什么呢?
梁成磊收好银票,卑微的到现在,都需要她施舍才能过好未来的日子。
顾诺亲眼看见信烧得渣子都不剩,又混着水从后窗泼出去。
外面种着树,水入泥土,连最后一点踪迹都消失不见。
“走吧,一会本宫先出去,你过半个时辰再走。”
顾诺刚出门,就见到一个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