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禹碹对施玉杰说,“鸟在破壳,你为何要砸落它们,万一它们死了呢?”
他没计较自己的事,先说鸟。
施玉杰负手在后,瞅了眼贺禹碹护在怀里当宝贝的鸟蛋,
“我家的东西,我想怎样就怎样,皇子殿下你就算身份尊贵,也不能管别人家里的私事吧?”
陈永明撸起衣袖,“你什么意思,你怎么跟三皇子殿下说话呢!”
陈永明维护贺禹碹,施玉杰没理他这个小跟班。
他走到贺禹碹面前,伸出一只手,“既然是误会,三皇子殿下,你是不是该把我府上的鸟还给我了?”
贺禹碹低头端详手中的鸟窝,小鸟受到惊吓瑟瑟发抖,“多少银子,我买下它们。”
“我不卖!”施玉杰傲气,“我家里的鸟都有灵气,千金不换。”
他打定主意就是要贺禹碹把鸟窝交出来,贺禹碹迟疑,施玉杰说:
“三皇子,你如果要抢臣子手上的东西,在下不能拿你如何,唯有双手奉上。只是不知传出去,三皇子的名声会不会不好听?”
贺禹碹听到耳里想的是,传出去顾诺会怎么想自己。
会不会又觉得他开始调皮捣蛋了?
贺禹碹交出鸟窝,施玉杰拿到鸟窝后冷,心道几枚鸟蛋,值得贺禹碹冒着摔下来的风险维护?
怪不得姑姑和家里传信的时候,言辞都没把贺禹碹放在眼里,他爹偶尔也会蹦出一句利用三皇子之类的话。
贺禹碹在他们施家就是一个有价值的工具人,就算身份尊贵,与别的棋子相比也没什么两样。
施玉杰听大人们说的话,对贺禹碹完全没有尊重,明面上客气几句,丝毫没将他放在眼里。
越不让他做,施玉杰越要做,他用手去扯鸟蛋的蛋壳,正在破壳的鸟发出痛苦地哀鸣。
贺禹碹按住他的手,“你弄疼它了!”
“我家的东西,是生是死我说了算!”施玉杰推了他一把。
贺禹碹方才从树上掉下来,伤到脚踝,被施玉杰推倒在地。
陈永明是个暴脾气,见到贺禹碹被推到地上,哪忍得了?
他指挥身边两个伴读,“兄弟们,一起上干他!!”
陈永明和施玉杰打起来,施玉杰身边同样带着人,双方打成一团。
贺禹碹方才忍达到极限,加入混战。
后院的动静传到前院,大家听下人说贺禹碹动手打人,以施老太爷和淳妃为首的一众人,纷纷往后院赶去。
淳妃指挥,“快把三皇子殿下拉开!”
小厮把贺禹碹和施玉杰两人拉开。
施玉杰打不过贺禹碹,脸上青一块紫一块,指骨更是被贺禹碹踩断了,断的正好是方才剥鸟蛋壳的手。
“姑姑,三皇子殿下欺负我。”施玉杰先告状,把自己弯曲到不正常弧度的手指骨亮出来,“你看,好疼,我手是不是废了。”
哥哥儿子的手断了,淳妃目光立马锁定没有血缘关系的贺禹碹,“三皇子,你怎么能打人呢?”
“是他该打!”陈永明帮他说话,把刚才发生的一切都说出来。
他以为听完来龙去脉的淳妃,会站在贺禹碹这边,维护贺禹碹。
哪知淳妃听完,指责更甚,“院中鸟雀的归属权是施府,想怎么处置是施家自己的事,三皇子你是来赴宴的,又爬树又是打架成何体统!!”
陈永明懵了,什么施家自己的事啊,就算是你说的那样,三皇子不是你带来的人吗,你怎么把他撇在外面?当所有人面斥责他?
“淳妃娘娘,你……”
“住口!”淳妃斥责,“本宫说话轮得到你插嘴?你是哪家的小孩?”
陈永明的父亲从宾客中走出来,捂着自己儿子的嘴,强行把他拖出去。
“爹,他们不讲道理,被合在一起欺负三皇子殿下!施玉杰他就是故意的。”
陈永明闹着要回去,被他爹死死拉住,“儿子,有时候对错不重要,偏爱才重要,淳妃维护的不是这件事的对错,是她自己家的颜面。三皇子殿下说到底,只是个外人而已!”
“什么外人!”陈永明咬他爹拉自己的手,“是淳妃自己说要照顾抚养三皇子的,三皇子就是自己人!”
陈永明挣脱父亲的禁锢,往皇宫的方向跑,“你说话不管用,我就去找管用的来!!”
皇宫门口。
袁庚正在当值,见没有通行证的马车驶来,出手阻拦,“何人擅闯宫闱?”
“是我。”陈永明爬出马车,“我要去救三皇子殿下,求求你放我进去。”
“宫门有宫门的规矩,现在不是伴读进宫的时间。”袁庚顿了顿,“你说救谁?”
梧桐宫。
顾诺的眼皮狂跳,心头萦绕不祥的预感,“我总觉得有事发生。”
她叫来紫苏,“贺禹碹呢?”
“回娘娘的话,三皇子今天一早被淳妃带出宫赴宴。”
顾诺困惑,“什么宴会需要贺禹碹亲自去?”
紫苏把施老太爷过寿的事说了一遍。
“本宫明白了,淳妃是要贺禹碹去帮她娘家涨脸面。”
紫苏:“需要派人去把三皇子接回来吗?”
“不必。”顾诺摇头,“本宫与淳妃是我们俩之间的仇怨,不要牵扯到贺禹碹。他成日练武辛苦,出宫玩玩也好。”
五岁的崽崽,好动活泼是天性。
随着时间流逝,顾诺的预感愈来愈浓,她不安的往宫外走,正巧遇到了前来的袁庚。
“皇后娘娘,不好了,三皇子那边出事了!”
顾诺:“!!!”
“他现在在哪,快带本宫过去!!”
*
施府。
贺禹碹一人独自站在原地,周围都是施府请来的客人。
有淳妃在,他们完全站在她那边。
所见所闻都是贺禹碹仗着自己是皇子,抢夺臣子家里的东西,肆无忌惮的伤人,无法无天。
淳妃请大夫治疗施玉杰的伤口,施玉杰打断的骨头需要掰正,疼的哭爹喊娘。
淳妃将贺禹碹推出去,“三皇子,本宫平日里教你对待臣子宽仁礼遇,你是怎么做的?还不快向施玉杰道歉!”
淳妃伪装自己处在母亲教导孩子的立场,要求贺禹碹道歉。
贺禹碹死死站在原地,任凭淳妃如何用力推也没动作,“我不会跟他道歉的,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