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他的神色变化，顾玉娘便知晓自己没有赌错，对于洛锦凰的变化沈庭昭心中显然也有疑惑。
只是这些疑惑压根比不上洛锦凰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所以他只得将诸多好奇都压在心底。可是如今两个人正互不搭理，那么这种狐疑便会无限放大。
“你是不是也在怀疑她被人掉包了？”
顾玉娘这些年看似困在内帷之中，却也有时间将洛锦凰这些年的事情都串联了一遍。
“你知道当初她为何会早产吗？”
瞧着他阴沉着一张脸，顾玉娘继续道：“当初洛浮生被人抓走的时候，她第一时间来四海阁寻你，而接待她的人正是我。”
顾玉娘并不是养在深闺的娇女郎，反而平素喜欢一身男装示人，她那是第一次见到洛锦凰，那时候她心里面还在感慨沈庭昭的好命。
——端得是国色天香。
“她来找过我？”
沈庭昭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他显然也没有想到洛锦凰会去四海阁寻自己，那个时候她还大着肚子。
瞧着沈庭昭难看的脸色，一旁的顾玉娘又眯起了眼眸：“她回城途中难产，后来我打着四海阁的名号亲自去你家，可你知不知道？她已经不记得我了。”
“前两天见过的人，生了一个孩子居然不认识我了，你知道这事情让我多吃惊吗？”
“所以呢？”沈庭昭脸色越来越凝重，而顾玉娘却笑道，“你若是不怀疑，就不会对她进行调查。”
顾玉娘突然蹦跶出来的话令沈庭昭双手紧绷，看向她的眸光像是淬了毒一般：“说出你知道的事情。”
顾玉娘知道接下来的回答决定着自己能否生还，所以也不敢耍小心思。
“后来，你知道杜梓华为何会栽在她手中吗？一个足不出户的深宫公主，居然知晓杜家隐藏多年的铁矿，你觉得这事情正常吗？”
她横眉紧绷，深呼吸了一口气：“沈庭昭，她或许早已经不是你心悦的洛锦凰了。”
“闭嘴。”
沈庭昭将顾玉娘的脖子紧紧地扣住，好似下一刻就会拗断他的脖颈，瞧着她脸色越来越难看才一把将人扔出去。
“顾玉娘，这件事情出自你口入了我耳，但凡有第三个人知晓，我会杀了你。”
瞧着沈庭昭气冲冲地离开，顾玉娘像是得了一场大病，大汗淋漓地倒在地上喘息，脸色煞白的像是白纸一般。
她能感觉得到，刚才沈庭昭是真的想杀了她。
为何会产生这么的的杀心，难道仅仅只是因为她怀疑洛锦凰的身份吗？
沈庭昭回去的时候脸色依旧阴沉，那人是不是洛锦凰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他之所以调查洛锦凰的身份，是内心深处有更多的隐忧。
自打洛锦凰离开孟家庄之后，行事作风确实像变了一个人，可他能确定她就是自己的宴宴。
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和以往的她不一样了而已。
最近几日东宫的气氛有些怪异，沈璃已经裹在何皇后那里好几日没来东宫，似乎和谁闹着脾气。
众人也不敢燃起刺探的心思，别说东宫的主子每日更是忙碌的连人影都不见一个，单单说那位突然暴毙的顾侧妃便让他们所有人都禁了言，不敢多言半句。
整个东宫唯一能称得上无所事事，淡定无比的也就洛锦凰了。
臻儿瞧着她站在书桌前气定神闲地练字，凑过去瞧了一眼：“殿下，您的字可是愈发的好看了。”
“练得多了自然就好看了，只是我长时间不提笔倒是快要忘记手握狼毫的感觉了。”
洛锦凰年幼时便被南洛先皇耳提面命，所以练字的事情从小便上心，只是后来家河破碎便没有练字的时间了。
“殿下，那顾侧妃……”
洛锦凰手中的毛笔登时一顿，抬眸看了臻儿一眼：“这件事情我并不是很清楚，你也清楚沈庭昭的秉性。有些事情他若是不想提，就算我询问也问不出一个子丑寅卯来。”
顾玉娘出事那天沈庭昭倒是宿在锦庭院，奈何他从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第二日离开后再也没有打过照面。
“府内的宫娥女婢一个个都碎嘴的紧，奴婢担心会影响到您……”
“外面可是有别的流言蜚语？”
洛锦凰将自己手中的狼毫笔放置在一侧，用一旁的清水洗了洗手。顾玉娘的突然离去不仅仅震惊了别人也震惊了她，只是她却想破脑袋也想不通其中的缘由。
“说殿下您善妒！顾玉娘的死和您脱不开干系。”
臻儿也不是一个好奇心重的人，若是放在平日她自然不会追问这件事情，可外面的人越说越离谱，她是真的担心将殿下牵扯下水。
要知道，不管顾玉娘先前的身份如何，当帝王的圣旨抵达东宫的时候，她代表的便是如今龙椅上那位。
“好了，你也别琢磨此事了，船到桥头自然直。何况此事和我们也没有多大的关系，他们就算是想要故弄玄虚也得掂量掂量。”
洛锦凰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反而躺在贵妃椅上假寐了起来，好似对外面的言辞浑然不惧。
臻儿瞧着她这心大的模样狠狠抽了抽唇角，总觉得这件事情上赶着跳脱的就是她这虾兵蟹将，人家两位正主倒像是没事人似的。
太子殿下准时准点地去御书房点卯，而这位则好似对万事万物丝毫不上心，每天日上三竿才从被窝里面爬出来。
她敢肯定，自打在殿下身边侍候之后从未见过她如此惬意的神情，一时间倒是不知道好还是坏。
“璃儿也有好几天没过来了，不知道她在皇后那边过得如何。”
假寐的洛锦凰终究是无法真正入睡，颇有几分担忧地询问了臻儿一句。
“皇后娘娘宽厚仁慈，郡主留在那里也不会被怠慢。”
以前洛浮生还在位的时候便给沈璃封了郡主的尊号，只是那时的她自然比不得这时的尊贵。
盖因为，她有一个好父亲。
沈庭昭的突然崛起，让和他有关系的人也都水涨船高，虽然不知道这船什么时候会覆灭，可所有人都无比看好他。
臻儿瞧着她蹙眉的样子，小心翼翼地道：“您可是想念郡主了？殿下若是心中念想，属下这便前往皇后娘娘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