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
瞧着那丫鬟还想说什么，顾玉娘笑着挥了挥手：“这世上，不是所有男人都能让你肖想的，记住，有些人你连这个念头都不能有。”
那小丫鬟的脸色瞬间一白，而顾玉娘却拿着食箸夹着菜往嘴里面送。
这些年明里暗里，但凡孟庭昭回来便想爬他床的女人少吗？可最终的结局却连尸首都找不到。
“记住，我从来都不是他的夫人，在这座宅子里我只是顾家女郎。”
顾玉娘这话有些重，可她知道这能救这婢子的命，当然，她若是听不进自己的劝告那也是她的命。
洛锦凰去寻顾昭武签和离书的时候，孟庭昭紧跟在她的左右，哪怕她想和顾昭武说什么也无法在这个时候开口，只能说一些无关紧要的。
“我给你承诺，我永远不会动顾元。”
这是洛锦凰离开的时候说的一句话，而顾昭武显然也没有放在心上。经历过起起落落的他早已经明白一个道理，有些时候人的诺言是那么的贫乏无力。
“他就是你的男人？”顾昭武望了孟庭昭一眼便收回了眸光，那眸子夹杂着几分嘲讽，“你这眼光也好不到哪里去，双眸里尽是机关算计。”
“我该走了。”
洛锦凰知晓孟庭昭是一个小心眼的，若是再让顾昭武说下去以后这日子怕是不好过。
她与他夫妻多年，虽然谈不上感情却也相敬如宾，这或许就是她还让他活在这个世上的理由。
当然，最初更理智的理由是他可以牵制顾北归隐藏在暗中的势力，只是自打余承平落网之后这理由也逐渐淡化了。
“他过得好吗？”
瞧着她迈步远去，顾昭武终归还是向现实弯曲了自己的尊严，主动询问了顾元的情况。
这世上唯一和他血脉相承的儿子。
“沈青婉在他身边照看，你不用担心。”不管如何沈青婉都是那孩子的亲生母亲，而顾昭武显然也知晓这一点，可心中却是意难平，“她对我动过情吗？”
“你问过她吗？”
在顾家几年，洛锦凰和沈青婉的关系不错，虽然两个人都是内敛的人，可沈青婉并不忌讳谈及她的感情。
她对顾昭武终究是动情了，动情的原因不是因为他是顾北归的儿子，仅仅只是因为他对她始终如一的情感。
“我不敢问也不敢信。”
顾昭武一直觉得两个人可以生死与共，可现实却狠狠给了他两巴掌，全部都砸在了心坎上。
“那就憋着。”
洛锦凰踏出去的脚步毫不留情，而一侧的孟庭昭冷着的眉眼瞬间柔了下来，看向顾昭武的眸光也不带敌意了。
那欢快的步伐令后面的顾昭武像是石柱一般屹然矗立。
上了马车，洛锦凰直接发飙：“如今和离书已经拿到，你是不是可以离开了？”
“我准备让顾玉娘当义妹。”
“这是你的事情，你就算真的娶了她我也不会有任何的不满。”
洛锦凰这话不含半点虚伪，这男人若是真的有了妻室她才能喘一口气，毕竟她是真的不想找男人。
“我们这一辈子注定相互折磨，我又怎么能让你形单影只呢？”
孟庭昭并不在乎她话语中的凉薄，若是计较这会儿他怕是早就被呕死了。
“好好准备一下，赶开春我便让他上书求娶。”
临近年节的时候他回祭祖回归，而之所以将日子定在开春也是想给她一个准备时间，免得到时候一摸黑。
“你答应了他什么？至于让他做出这样的让步？”
洛锦凰知道提前暴露鬼将军的身份，已经打乱了沈东阳这些年的布置，可不料后面还有更狠的。
别的不说，沈东阳对孟庭昭的容忍度超过了洛锦凰的预估。
“将我自己卖给了他。”
孟庭昭说得轻松，可从那眸光间隐隐的深邃可见他心里面并不像面上这般放松。
洛锦凰怀揣着心事回了宫，原本秘密回镇北府的事情因为和离终归是捅破了，继而又见了不少人。
洛锦绣刚从小河镇回来便听到这劲爆的消息，她也顾不得一旁的司晨，和小十说了两句便走进了洛锦凰的书房。
“怎么这个时候选择和离？”
在洛锦绣看来这并不是和离的时候，那已婚妇人的身份会给她推却很多麻烦。
“我已经没有退路了。”
孟庭昭那边已经忍耐到了一个极限，自己若是继续拖沓下去怕是会造成巨大的麻烦。
“他……”
“我会尽可能的牵制他，可能不能牵制一辈子我却无法估量。”
洛锦凰最怕的事情是沈家的意志最终由他继承，若真的如此，那么洛皇室或许连一点优势都不占据。
“情况或许没有那么糟糕。”
洛锦绣对政治极为敏锐，她已经察觉到了洛锦凰的忧心，可这种猜测也有可能是杞人忧天。
“人无用虑必有近忧，我不想我们最后走到那一步。”
她和孟庭昭的结盟势在必行，而这一切的前提是她要以洛锦凰嫁给他，不得不说是一种无形的讽刺。
“可若是有了孩子怎么办？”
洛锦绣深知血脉的力量，如今的她尚且能为洛皇室肝脑涂地算计孟庭昭，可若是她和孟庭昭有了男孩呢？
这所为的平衡会不会被打破？
“我和他不会再有孩子。”
洛锦凰早已经料到了这种可能，正如她自己所说人心都是善变的，她不知道自己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可她要在第一时间将这种可能斩断。
“宴宴，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洛锦绣脸色倏地一变，这样的承诺可不是随便乱说的，若是让孟庭昭知道怕是才会起了真正的间隙。
洛浮生原本准备踏进去的脚，因为这句话瞬间顿在了外面，面上那一丝丝欢悦被阴霾一层层所取代，最后整张脸阴沉了下来。
“不要告诉小姑姑我来过。”洛浮生离开的时候给小十叮嘱了一句，瞧着她一脸难为情的模样他的脸瞬间铁青了起来，“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诺。”
不管如何小十终究是暗阁的人，暗阁实际听命的唯有南洛皇室的帝王。她对洛锦凰的忠诚天地可鉴，然而她入暗阁时的誓言也记忆犹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