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它?”贝琪立刻明白吕清口中的“它”指的应该就是厉鬼。她立刻将身上所有能派上用场的道具拿了出来,以此应对接下来的危险。
但是检查了一番后,贝琪却发现没有一件道具可以使用。
“我的道具全都失效了?这……难道也是厉鬼做的手脚?”冷汗刷的一下滑落,贝琪面如土色。她望向吕清,开口询问:“清,你的道具呢?”
“和你一样。”吕清看着她,再次反问:“贝琪,你不觉得这里不对劲吗?”
“不对劲……”贝琪蔚蓝的眼睛里满是疑惑,她打量着病房,心头涌过一丝奇异的感觉。她还没来得及细想,吕清又接着问道:“抢救用的除颤仪被放在哪里了?”
“啊?应该是在那边的柜子里。”贝琪下意识指向了不远处,随即整个人如同触电一般愣住了。
为什么自己会知道这些……
在刚开始的时候吕清就问过大家,对这里有没有熟悉的感觉。如今,贝琪终于明白了他的意思。
“清,我们的记忆是不是被重置了?”她沉思了几分钟后,将心底的想法说了出来。而吕清闻言,对她露出了一个肯定的笑容:“真棒,你终于发现了。”
“可是,你是怎么发现这一点的?我记得在进入医院以后没多久,你就提出了这个观点。”贝琪问道。
“严格意义上来说,发现不对劲的应该是上一个已经死去的我。”吕清的话让她呆了一下。
而贝琪不愧是陆杰所欣赏的人,仅仅愣了一下,她便反应了过来:“你的意思是,之前那些医护人员的尸体,都是我们自己?我……之前的我就是那具被烧焦的尸体!”
“没错,贝琪,你真是太让我惊喜了。”吕清难得毫不吝惜的流露出了赞美之意。
“难怪道具会失效……一定是因为在之前已经被我们使用过了对吗?”贝琪的大脑飞速运转着。
“是的,你很聪明。”吕清点头。
紧接着,吕清将自己的推论一五一十的说给了她听。
“通过我特殊的个人习惯所留下的线索,再综合所有医护人员尸体的数量,大家的道具失效、还有所有人对这里的熟悉程度来看,我得出了记忆重置、死亡轮回的结论。并且结合那个疯女人的举动,从她看到我们以后所表现的一切来看,恐怕这已经是我们第二十六次轮回了。”吕清说道。
“你是说她在墙上刻下的记号,是在记录我们死亡重演的次数?”贝琪恍然大悟:如果每次一死亡,他们的记忆都会被重置,而那些病人的记忆却被完美保留的话,这就能解释为什么那个女子在看到他们以后表现得并不陌生、并且还一直疯疯癫癫,看起来十分颓废的原因了。
至于另外两个病人,植物人和烧伤男子,他们一直是昏迷状态,因此外界的重置对二人并没有太大影响。吕清更是猜测,恐怕这个女人也是因为受到的刺激和惊恐过度,才会表现的疯疯癫癫。
而那个孩子……应该也是看到了自己无法理解的惊悚画面,一次次死去的人又一次次活了过来,因此才会对他们感到畏惧,自闭而不肯说话。至于他为什么会亲近吴若萌,恐怕也是在之前的轮回里和对方有过什么接触吧。
“其他人在我的提示之下,不知道有没有想通这一点。但我相信,聪明人应该不在少数。”吕清悄声说道:“如今你我都已经发现了这一点,但任务依旧没有结束,幻境也还在。因为记忆重置的原因,我想恐怕连任务的内容也是假的。因此,我们必须找出如今这个情况的源头所在——究竟是什么将我们困在这里,修改了我们的记忆,让我们不断重复死亡轮回。”
“也就是说必须揪出这次任务中隐藏的厉鬼。”贝琪说道。
“所以我们现在只要耐心等待,我倒要看看,这个鬼东西还能玩出什么花来。”尽管手中的道具已经全部失效,但吕清的脸上毫无畏惧。
贝琪看着他一脸泰然自若,处变不惊的表情,嘴角微微上扬了些许。
这才是他,那个熟悉的他。
“吱——”
寂静的走廊上忽然传来了车轮滚动的声音,轮子与地面摩擦,铁杆发出咯吱作响的声音,在这死一般安静的医院内显得格外刺耳。
听到这声响后,二人立刻起身,摸到了门后。借着月光,他们看到走廊尽头有一辆担架床,正缓缓地朝着自己所在的方向滑动着。
“这不是……那个患者……”贝琪捂着嘴,尽量不发出太大的声响。
病床停在了走廊之中,他们看到那床上躺着一个人形,此刻被鲜血染红的床单覆盖着全身,只露出了一双苍白的脚。月光照在尸体身上,贝琪总有一种预感,似乎下一秒,那床上的尸体就会忽然坐起来……
“他还是死了。”吕清想起了那个被自己拒绝入院的患者,眼下的情况再明显不过了,制造了这个场面的罪魁祸首应该就是这名死去的感染患者。他又想起了上一轮死去的众人,同样包括自己,大家尸体的特征都是受到了严重的感染。
吕清以为拒接接纳病人,便能最大程度上规避风险。当然,他并不认为接纳病人就能逃过一劫。从当时对方的情况来看,吕清断定这名患者已经活不了太久了。可谁知就算对方死去,他的怨魂还是会回到医院,对大家展开杀戮。
“也许在任务刚开始的时候就注定了这个结局。我们无法拯救他,因此才会遭受厉鬼的诅咒,在此之后一直重复着之前的遭遇。”
“它一定认为是我们害死了它,因此才将大家困在这个夜晚不停地折磨着……真是太残忍了!”贝琪幽幽开口道。
而就在此时,二人忽然发现,那盖在尸体身上的白布里忽然渗出了大量浓稠的鲜血,而那原本一动不动的尸体,也猛地抽搐了起来。
“砰”尸体从担架床上摔了下来。
“咯咯——咯”
尸体身上发出了关节劈啪作响的声音,紧接着,它那被白布盖着的脑袋,慢慢抬了起来。隔着一层布,他们也能清晰的看到那白布后面,隐约的浮现出了一张面目全非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