奢华的客厅里，悬挂的水晶灯洒下如同白昼的光芒。
女人挂断电话后，嘴角翘起的弧度怎么也压制不下去，像是夙愿得偿的喜悦。
李文看了眼这个不争气的女儿，无奈地摇头。
“什么事把你高兴成这样？”
“我要出去一趟。”顾曼仪迈着轻松愉快的步伐小跑上楼，不多时，就将身上的睡衣换了一身白色的紧身吊带包臀裙出来。
再搭上一双高跟鞋，那双傲人的长腿越发显得细长。
下楼后，她突然凑过来，用鲜红的唇在李文的脸上重重亲了一下，“还是我妈厉害，上次你可帮我大忙了。”
李文语气寡淡，“得意什么，不是没成功吗？”
“那是姜皖命大，听说救她的那个人刚好是个老刑警。”
要不是他坏事，姜皖这时候应该只剩一捧骨灰了。
顾曼仪起初还挺不甘心的，可在接到那个电话后，又觉得计划失败也失为一件好事。
让姜皖就那么死了，简直太便宜她了。
往后她要让姜皖受尽折磨，才能抵消她那晚被人按在地上痛打、被霍谨川无视的痛楚。
摸了摸自己光滑的脸蛋，顾曼仪心里的怒气才消了些。
这几天她在脸上投入了不少，才让这张脸恢复如初，而这一切，她都记在了姜皖的头上。
毕竟如果不是姜皖，她就不会认识梁太太那个疯子，更不会招惹上她。
不过，那个疯女人已经有她应得的下场了。
李文叮嘱她，“这件事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你烂在心里，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骤然升起的担忧将顾曼仪心里的喜悦冲淡了不少。“听说那个警察还在查车祸的事，不会查到你的头上吧？”
李文保养得宜的脸上露出一抹讥笑，“你以为我是你？他们喜欢查就让他们查，有时候，滴水不漏未必是件好事。”
顾曼仪惶恐地睁大眼睛，“妈，你不会是要……不行，霍谨川要是知道，肯定不会放过你的。”
她再怎么自私，也不能为了得到幸福，把亲生母亲给搭进去。
“你慌什么？”李文用手戳了下她的额头，“你出国前我就教过你，他们求一个结果，那就给他们一个结果好了。”
“不愧是我最亲爱的妈妈。”
顾曼仪秒懂她的意思，将悬着的心放回胸腔里。
抬手看了眼腕表，顿时紧张起来，“那我先出去了。”
李文“嗯”了一声，又突然将一个包装得比较简陋的小纸包塞进她的手里，意味深长地说：“既然要做，就一次成功，不留余地。”
顾曼仪脸一红，随后重重地点头。
“需要帮助随时说，我就你这么一个女儿，肯定会让你得偿所愿。”
“我知道妈妈对我最好了，你在家里等着好消息就行了。”
顾曼仪扭着柔软的腰肢，到了盛宴顶层一个包厢前。
她站在门口，没听到里面有任何动静，心却咚咚咚地狂跳起来。
特意将衣领往下拽了两下，露出一道诱人的沟壑，她才推门走了进去。
“滚！”
伴随着暴怒声而来的，还有酒杯划破空气，撞碎在门框上的声音。
顾曼仪刚进来就被吓了一跳，好在里面的人已经喝得有点多，下手失了准头才没砸中她。
“谨川，是我呀。”
她款款走近，看着桌面上数十个横七竖八的空酒杯，眼眸里满是担忧。
“你不能喝酒的，怎么又喝了这么多？是出什么事了吗？”
霍谨川心情烦闷，“我叫你滚，你没听到吗？”
“听说姜皖最近差点出了车祸，我是来自证清白的。你之前说过，如果姜皖有事，你会十倍百倍地加诸在我身上。”她说着，眼眶里泛起了泪花。
“我不想莫名其妙地死在一场车祸里，所以在你没来找我之前，我主动来找你了。”
“谨川，姜皖的车祸真的与我无关。”
霍谨川听完没有任何反应，踉跄着站起来要离开。
“你不要走。”顾曼仪从后面抱住他，趁他不备，另一手将纸包里的东西迅速滑进了桌面上还没动过的酒杯里。
眼看着白色的粉末消融在了金黄色的液体里，因为紧张而抿起的红唇才终于弯了起来。
下一秒，她就被霍谨川给甩开。
顾曼仪跌进沙发里，委屈地撑着身子坐起来，“你已经厌恶我到这种地步了吗，连听我说几句话都不能忍受？既然你不想看到我，那我走。”
“不过你不要喝酒了，你的胃本来就不好。”
说完，她快步走出了包厢。
她有预感。
以霍谨川对她的抵触，她叫他不要喝酒了，他肯定不会听的。
所以，她并没有走远，而是站在走廊里等着时机到来。
没一会儿，听到里面传来响动后，顾曼仪信心满满地走了进去。
……
“先生，太太情绪有点不对劲，您要不要赶紧回来一趟。”
霍谨川是被田嫂的电话吵醒的，醒来时头疼得快要炸开似的。
只有在听到田嫂说的“太太”两个字时，才稍稍舒缓了些。
抬头，入眼的是洁白的天花板和悬挂起来的输液袋。
这是在医院？
他记起来，昨晚临出门前，是叮嘱过田嫂要好好照顾姜皖，随时将她的情况汇报给他。
然后他就去了盛宴喝闷酒，可后面发生了什么，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田嫂还在电话里催促，他拔掉手上的针头，应了一声，“嗯，现在就回，你先看好她。”
话音刚落，另一道轻柔的女人嗓音闯进了耳朵里。
不是从电话里传来的。
“谨川你醒了？”
顾曼仪拿着几盒药从门口进来，见他已经从床上下来，忙小步跑过来想要扶着他，“这么快就要走了吗？”
霍谨川皱眉与她拉开距离。
她立刻捂着嘴巴，“你电话还没挂，我是不是不应该说话？”
霍谨川眉头皱得更深了。
果然，下一刻，田嫂的愤怒声就从电话里传来。
“先生你太过分了！枉我一直在太太面前帮你说好话，你这么做，对得起太太，对得起她肚子里的孩子吗？”
电话被挂断，霍谨川揉了揉沉痛的太阳穴。
审视的眼神落在顾曼仪身上，“昨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