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婴宁,是仙界最后一只凤族,幼时便拜在了黎子清的门下。
一百年前,魔界异动,凤婴宁跟随剑宗的队伍,去平息魔界边缘处魔界动乱中,却意外掉入了魔窟,此后再无她的踪迹,生死不明。
直至百年后。
当凤婴宁九死一生从魔窟中爬出来,回到剑宗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存在早已被他人所取代了。
自己的师尊收了一个跟自己有几分相似的精卫鸟为关门弟子,甚至将自己从小住着的栖梧宫也让丹瑶住下。
在魔窟艰难求生的时候。
凤婴宁只是想回家,回到剑宗,回到师尊的身旁。
可,等到真的回来后,却发现早已没有自己的位置。
而师尊的小弟子,自己的师妹,丹瑶。
在自己回来后,总是时常找到自己,假装出一副十分关心她的模样。
不知道丹瑶是有意还是无意,她会时不时的会踩到凤婴宁的痛苦之处,今日说师尊之前送了自己什么东西。
明日又说师尊教会了自己什么功法。
后日又说,让她不要拘束,将剑宗当成自己的家就好。
【剑宗...】
【不是自己的家吗...】
凤婴宁本就因为曾经在魔窟之中,多年受到了浊气的侵蚀,灵台有恙。
之后又在丹瑶多年的“体贴”之下,逐渐凤婴宁的道心动摇,心障已生,修炼之途难以更进一步。
而跟她完全相反的丹瑶,修炼之途却无比顺畅,两人同是黎子清的弟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丹瑶之后在剑宗弟子面前,经常说:“五师姐是因为刚从魔窟回来,还不习惯咱们剑宗的生活,才修为一直都不顺,几年都没有一丝的长进。”
“不知道师尊多担心师姐呢。”
“师姐,你可不要把自己当成剑宗的外人。”
“同为师尊的弟子,师姐以后一定要好好修炼啊。”
“师姐您可一定不要辜负师尊的栽培。”
人人总是向丹瑶投去羡慕的眼神,向自己投来同情的眼光。
这样的对比之下,这个曾经自己无比怀念的剑宗,却像一个牢笼,将她困住,让她拼命的渴望逃离。
但是每每看到师尊,她又无法狠下心。
这样的情形又折磨凤婴宁了几年,仙界又突生重大的变故。
有仙者发现,在围绕剑宗的范围内,出现了许多仙门弟子的尸体。
多名仙界各宗门弟子的魂魄被人掠夺走,只剩一具残骸,事发地点却留下了奇怪的火焰痕迹。
这件事情引起了仙界诸多门派的重视。
剥夺仙魂是仙界禁法,在六界之中,乃是魔界才会用的手段。
突有一日,有人匿名通信给除了剑宗的各大宗门,说此事乃剑宗弟子凤婴宁所为。
事发时此案场的火焰痕迹,还有魔界才会使用的剥魂术,这些线索都指向了曾经掉落魔窟的凤婴宁。
众宗门纷纷来剑宗讨问说法。
凤婴宁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她无数次的跪求自己的师尊,说此事绝对不是自己所为。
可谁曾想,她从小无比信任的师尊,却二话不说的将她关进了困仙崖,让她闭关思过,从实坦白。
之后又告诉她,自己要亲自下手废了她的修为和凤魂,给众仙宗门派一个交代。
那一日,她道心崩塌。
一念为仙,一念为魔。
仙魔为两面,善恶一念间。
既然诸仙都说我为魔,那我成魔又何妨?
凤族曾经最尊贵的小公主,竟然在出逃困仙崖的当晚,成魔了。
她心知仙界难以有自己的容身之处,只想离开仙界,去往魔界,远离这些是是非非。
可就在即将踏进魔界的边缘时,黎子清追上来了。
凤婴宁周身魔气滔天,她清楚的看到,黎子清朝自己拔出了剑。
几番混战,她实力本就不敌黎子清,早已处于劣势。
凤婴宁看着了那把斩灭无数妖魔的不弃剑,和那眉目如画的清冷之人。
“师尊,当真认定此事为我所为?”
凤婴宁身上已经有了无数触目惊心的伤口,身体无力的跌倒在地。
只是心中仿佛有什么执念一样,看着黎子清一袭洁净的白衣,缓慢的开口。
“你已成魔,为何还要狡辩。”
话中带着冰凌般的刺痛感,直直的扎在了她的心口处,她浑身不停流血的伤口,都没有黎子清的话带来的疼痛多。
“哈哈哈哈哈哈,好一个已经成魔,师尊,看来您早已认定此事为我所做。”
凤婴宁浑身的血色,额头的焚天印记早已被鲜血染的看不太清了。
忽然,她感到眼尾红光一闪,注意到了不远处的丹瑶,她正道貌岸然的拿着一把镶着玉石的剑柄。
血红的玉石在此刻时不时的泛着光。
凤婴宁如同烂泥趴在地上,死死盯着那把剑。
那是自己百岁时候,师尊送给自己的凤羽剑...
上面的宝石...师尊说那是一颗凤血石...将它佩在自己的剑上,可让自己修行更添助力。
为何,丹瑶拿着那把剑...
明明自己藏在了栖梧宫的宝库之中...
哦...对了...
栖梧宫也不是自己的了...
师尊也不是自己的了...
凤婴宁眼中映照着丹瑶手中的剑,心中不知想到了什么,竟然浑身魔气大涨,本来还瘫在地上的身子,竟然直接向剑宗弟子飞去!
丹瑶就处于剑宗队伍的前列。
噗嗤...
凤婴宁停在了半空中,缓慢的低头,看到了从自己胸口中贯穿的剑身。
寒光凌厉,剑刃清冷。
这是...
不弃剑...
“师...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