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半办点了点头,的确就是想带着她过去那里看看。
差不多半个时辰后,他们才到了树林。
这里的树林早已没有春意盎然,只有一片萧条的景象在内。
遍地落叶,还有曾经那些厮杀过的痕迹。
穆半办想了想,蓦然被些许的泪水模糊视线。
想起就在这里,是国师救了他。还给他立了一个衣冠冢,用于拜祭。
穆半办沉默许久,后来才道,“当时的国师,就是在这里,替我挡了致命的一击…他才会命丧在这里。”
停顿一下后,又补了一句,“是我不好,我对不住国师,我不应该听了那些流言,对你有所怀疑。”
锦闲又怎么会杀了穆执念?是穆半办当时关心则乱,才会听了这些流言,坚定穆执念被锦闲所杀。
他在战场上,才会分心!导致被敌兵有机可乘,暗中想杀了他,是国师救他。
锦闲欲言又止!本来说了一句,却如鲠在喉。
穆半办拿着佩剑时,有些许的颤抖,“锦闲!我…实在愧对陛下的重托,到了今日,依然没有办法赢了。”
终于明白博以来到边城上,却没有把敌军打得一败涂地。
跟敌军对战这些天,他们的确有些实力在内。
锦闲不小心踩断树枝,只道,“现在将军难以分出胜负,不过,穆将军不要失望,只能说明敌军兵力雄厚。我们需要重新排兵布阵,兴许能够赢了敌军。”
这个时候,锦闲留意到有人来了。
他穿着敌军的战衣,应该就是过来这里走走。
并不是特意埋伏在这里,否则,他不会孑然一身过来。
穆半办挑了眉头,他居然过来树林,肯定就是别有用心的。闲术这个人,还真是敢独来独往。
也没有担心会在半路上,遇刺之类的问题。
锦闲小声问道,“他是敌军的小将吗?”
这么年轻有为,就能够当了小将,还是有些实力的。
穆半办摇了摇头,只道,“不,他是主帅!就是因为他在,所以敌军才能够没有那么容易战败。”
“闲术?”锦闲反问道,瞧着他一步步地走了过来,看样子,应该不会担心别人对他动手。
锦闲想了想,有些许的困惑。闲术整理一下黑色的衣袖,后来明知故问道,“穆将军今天怎么会过来这里?”
穆半办似笑非笑,然后扯着嗓子道,“过来看看故人。”这一句话,相信他会知道的。
国师就是命丧在这里,当时,也是博以在这里,放了他回去盛国。
可惜,闲术是敌军的主帅,自然所有的事情,都会替盛国着想,才不会投靠唐国。
当闲术知道博以的死讯时,也曾经难过了。偷偷地拜祭一下,毕竟博以曾经放过他一次。
博以,的确有些欣赏他的才华,抓住他后,又放他回去盛国。
闲术眨了眨眼睛,知道他话中的意思,至于那个国师,胆识过人,有些令人佩服。
闲术留意到锦闲,目光中充斥着些许的惊讶,边城上,居然会有个女子过来这里。
闲术打趣道,“你会打战?”锦闲摇了摇头,不希望战乱四起。
每次厮杀一场后,都会有人牺牲。
锦闲直接道,“不喜欢!”后来挑了眉头,又补了一句,“难道闲将军,就喜欢一直以来打打杀杀,使得边城上的百姓流离失所,民不聊生,难道闲将军就愿意看到这样的局面?”
锦闲说了这些话,都是希望他能够明白了,一旦有了战争,受苦的依然是百姓和将士。
相信这些天以来,他们吃了不少的苦头。
那些血淋淋的战场上,都相信闲术看到后,颇为感伤。
因为地面上,躺在血泊中的人,都是一些保家卫国的将士。
他们上阵杀敌的勇气,有些让人佩服!
闲术瞬间犹豫了,正在回想起。
他带领的将士们,有些也会牺牲在战场上,临死前,他们绝望眼神,落在闲术的眼中,有些许的心痛。
想到这里的时候,他又重新闭了闭眼睛,像是把眼中的痛意压了下去。
一会儿后,又道,“各为其主,身不由己!我军若不战,那么就会被唐国将士打压。”
“不!陛下不希望边城上,战乱四起。不像盛王,一心只想雄图霸业。”
锦闲一字一顿道,希望说了这些出来,就能够让他明白,是时候回去劝说盛王。
不要再引起战乱,让边城附近一带,狼烟四起!还弄得人心惶惶。
闲术沉默了,仿佛就只有她才会这样说!
其他的人,都会劝着他,要立下军功赫赫,才能够立下军威。
只有她一心一意劝服他,百姓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难道我说得不对吗?”锦闲反问道,让闲术浑身一愣。
后来,闲术缓了过来,继续道,“你不要说了,这些事情,不是我说了算。还有你为什么会这样说,有何目的?”
闲术后退两步,对着她有些许的提防,害怕锦闲继续说了下去,他会有所动摇!
锦闲摇了摇头,知道他是一个只想保家卫国的将军,不过,都是各为其主罢了。
闲术多多少少都不愿意,看到有人无辜牺牲,但君命难违。战,还是要打的。
“将军,你明白的。”
“不要再说了。”闲术摆了摆手,后来深深地呼吸一下,又问道,“明勇将军之前有个养子,是位殿下吗?”
闲术关心问了一句,可惜博以命丧在唐国中。如果闲术看到他被人追杀,也会派人救他的。
这样一来,就可以把一份恩情还了。
“是!你说得没错,叫念羿殿下。”
锦闲如实说了出来,不打算隐瞒着他,毕竟闲术对他没有动了杀心,反而是关心。
闲术点了点头,觉得这个名字不错。
蓦然一根箭矢射了过来,险些就把锦闲伤了,是闲术手疾眼快,拉了她一把,躲开了,才没有受伤。
闲术问道,“是谁?出来。”
冷眼看了四周,恨不得把那个射箭之人,揪了出来,然后痛打一顿,才肯善罢甘休。
他们出来了,拿着长剑指了指锦闲,紧张兮兮道,“闲将军放心,我们会救了你。”
“救?方才差点就把我杀了,还救?”
闲术直接道,满眼充斥着些许的血丝,有些骇人。
他们低了低头,又道,“闲将军,是我们笨手笨脚的,请恕罪。”
闲术摆了摆手,只道,“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