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能紧紧跟在她的身后,冷眼环顾四周,只是府内的府兵少了很多。
可能是博以怕府兵过多,然后被别人拿来大做文章。
到时候说他拥兵自重,这样会引起唐王的忌惮,然后杀了博以,那都是极有可能的事情。
功高震主的道理,他是清楚知道的。
所以博以尽量让府中的府兵少了很多,他们没有哪个看起来虎背熊腰的。
这点用心良苦,安能是可以理解了。
穿过曲折的长廊后,走到尽头,就是博依的寝室。
只见锦闲的步伐比以前慢了很多,可能是被鞭打的原因。
本想喊了她一声,但看到她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他,安能欲言又止,最后选择沉默。
等到进去室内的时候,才发现安年南在内。
安能下意识就后退两步,毕竟自已现在穿着太子衣袍,担心会让他想起自已3被废了太子一事,从而暗自伤心。
安年南温柔喊了一声,“太子!留步。”
喊了他为太子时,有些不习惯了。
以前安年南被别人喊了太子很久,突然要喊着他为太子,一时喉咙就像是被封住一样,久久才能够喊了出来。
安能此时窘迫的样子,浑身不自在。
只是想起他曾经对自已不错,如今自已当了太子,感觉对不住他。
安年南原本想出宫,找锦闲叙叙旧,毕竟身体好转些许。
但在半路上的时候,听到别人说起锦闲被罚,然后博依替她受罚。
安年南心想,锦闲一定会去将军府,然后他就过来了。
安能犹豫一会儿,才道,“我们出去说吧。”
知道他有事情,想要跟自已说了。
安年南同意点了点头。
跟锦闲擦肩而过的时候,就闻到她身上残留下来的鲜血味。
安年南蓦然停了脚步,知道她受伤了。
但对上她投来温柔的目光,就没有问了下去。
难怪她会穿着如此娇红欲滴的衣裳,原来就是为了掩饰那些鲜血。
这样一来,就算她触碰到伤口,溢出来的鲜血后,在衣裳上,并不是很显眼。
出来的时候,安年南小声问道,“锦闲受伤了?”
安能瞠目结舌,没有想到他居然知道了,也是!
前一个时辰才被安平鞭打了,自然她走路的时候,触碰到伤口,溢出的鲜血味有些浓点。
“是!”
“你如今是太子,是可以护了锦闲周全。”
安年南极少求过别人任何的事情,知道只要手中的权利高了,会能够保护好身边的人。
如今没了太子之位,安年南希望他能够保护锦闲。
这样,安闻是不会轻易对她痛下杀手。
“······”
“是谁伤了锦闲?”
自从他被废了太子之位,因为事情过于突然,安年南一时难以接受,所以才会大失所望,心情起起落落。
毕竟他期待的事情,一下子机会就变得渺茫。
这样的结果,对于心高气傲的他而言,是一种沉重的打击。
所以这些天,安年南几乎沉溺在失落的情绪中,才没有对锦闲给予关心。
安能如实相告道,“是安平动手打了锦闲!大抵打了十几鞭子。”
若不是他赶了过去,锦闲的背后怕是被打得皮开肉绽。
拿下那根鞭子后,早已沾了不少的鲜血,可见安平下手极重。
“安平?”
安年南有些难以置信了,仿佛此事不可能是安平所为。
她一向体弱多病,极少进进出出的。
有时候,唐王还担心她的身子不好,派了不少的太医给她医治。怎么现在却能够对一个弱女子痛下毒手?
安年南冷静下来后,才道,“她怎么会对锦闲痛下毒手?没有私人恩怨,这真是让人难以置信。”
安能负手而立,有些肯定他的话,“的确有些令人意外,你说一个病恹恹的女子,打人的时候,为什么不会手下留情?”
当时锦闲的脸色难看至极,看得安能都心疼两分。
只因为她是安平,不能够当场把她呵斥一顿,有损皇家颜面。
“不管如何,都需要给她一点小教训,否则,将来安平会继续算计别人,最终会把自已害惨了。”
安年南用心良苦道,这样给他提醒,相信安能回宫后,一定会有应对之策。
然后给安平一点教训,希望她以后,不会如此地针对锦闲,否则,锦闲极有可能会命丧在她的手中。
安能点了点头,眼尾的余光却落在那个门扇上。
知道他们正在室内,相互关心彼此。
以锦闲的性子来看,一定不会把自已被安平鞭打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博依。
锦闲看到他如今眉头微皱的样子,就知道他难受了。
这是他又一次替她受罚,想了想,锦闲心中有些内疚与难过,“是我不好,才会连累你了。陛下想要惩罚的人,始终是我。”
以前,锦闲并不知道,唐王想惩罚她的时候,却选择让博依来替她受罚。
唐王的手段真是高明,锦闲只能佩服,难怪他可以成为唐国的君王,聪慧狡诈。
博依本想坐了起来,但蓦然触碰到伤口,苦中作乐道,“没事,会慢慢地好了起来。不过,就是二十板子,习惯了。”
脱口而出,才意识到自已所说的话,有些不对。
博依继续道,“再过两天,我就前去锦间院,带着你去骑马。好吗?”
锦闲蓦然一笑,像他这个样子,还想两天后骑马,怕是有些不可能,“不需要了!你好好的养伤,这就够了。”
在博依的印象中,只是记得妆城喜欢穿着红色的衣裳。
那是安年南最喜欢的颜色,怎么锦闲今天却穿着红衣?
室内除了药味,就是一些鲜血味。
况且锦闲用了胭脂水粉来掩饰自已苍白的脸色,就连眉头都不敢微皱一下,这样,很难让博依知道她受伤。
博依拿着她的衣角,搓了搓,“你以前,没有穿着红衣,怎么今天却穿了出来?”
语气中,极其的温柔,但又夹着两分的质疑与醋意。
“我看妆城穿着红衣,很是不错,所以就穿了。”
锦闲有些敷衍的解释道,至于红衣嘛,不容易让别人看到鲜血的存在。
锦闲也没有想到自已,也会有一天穿着红衣过来,看望他了。
博依眼中那点仅存的温柔,就消失了,“既然这次你被陛下惩罚了,那么以后,你得格外小心谨慎。”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