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过后,安意义依然不敢出宫半步。
想起那夜在西南大街遇刺一事,仿佛历历在目。
所以这半个月以来,她除了待在自已的寝殿中,就是前去看望齐贵妃。
安意义对遇刺一事,心有余悸,若不是幸运,可能会命丧在那一场无情的刺杀中。
锦闲温柔似水道,“这半个月以来,很是风平浪静。”
除了安年南会经常过来院中商量事情,就是博依了。
太子的到来,一般都是谈及策略。
博依放下茶杯的那一刻,知道安年南比以前都要来得频繁了。
这半个月以来,安见都没有任何的动静。
但安年南就是会找了各种的理由,接近锦闲。
想到这点后,博依的眼中仅剩下的那一抹温柔,就陡然消失了,“既然应王殿下在这段时间之内,没有任何的动静,那么太子殿下过来院中,难道还有其他的事情需要商量?”
锦闲坦诚道,“偶尔问了一些策略,还有太子殿下当时还问你,什么时候回去印朝门?”
此话一落后,锦闲就有些后悔了,她也不希望他这么早就回去门中。
这一去,锦闲不知道他何时回来城中。
到时候这个洛锦城,又会显得特别的落寞。
“太子殿下有心了,难为这么替我着想。门中有师伯照应,一切事宜都会跟我商量。有他在,我很是放心。”
博依慢斯条理道,就知道安年南过来院中,肯定是不怀好意的。
但他贵为唐国的太子,为人还算品行端正。
锦闲没有问了下去,就怕他会回去印朝门了。
沉默一会儿后,只道,“今年的冬天格外冷了一些。”
伸手去触碰茶杯时,触手生凉。趁着他不注意时,她就把手缩了回来。
这个时候,有人敲了敲门扇,锦闲蓦然侧目一瞄时,是他!
本想喊了一声父亲,只见国师摆了摆手,神情有些严肃道,“我有些事情,想要跟博依谈谈。”
博依看了她一眼,随后就跟他出去了。
国师难得亲自过来锦间院找我。
博依想了想,后来看着他消瘦的背影,有些孤寂与落寞。
国师的脚步声愈发的沉重,逐渐放慢步伐。
只是为了能够与他并肩而走,这次找博依,是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当面跟他商量。
他冷眼环顾四周后,却没有发现可疑的人在了。
国师沉默一会儿后,神情愈发的严肃,问道,“最近太子殿下频繁过来院中一事,你可听说了?”
这样的明知故问,希望博依能够明白他的用心良苦。
国师这样提醒他,只是为了强调一下,太子跟他的女儿联手争夺君位。
“有!”
这一个字说了出来后,原本他的眼神中剩下来的那一抹温柔,就陡然消失了。
博依想到那个太子隔三差五地过来锦间院,就是为了接近锦闲。
“太子殿下跟锦儿联手···”
国师瞬间如鲠在喉,仿佛看到他年轻的时候。
当时为了唐王争夺君位一事呕心沥血,难以忘记。
许久,才补了一句,“锦儿迫不得已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初心只是为了能够保护别人。”
锦闲接管锦间院,都是为了博依着想。
毕竟他的父亲是一个军功赫赫的将军。
在唐国中,肯定会被别人嫉妒,心生杀意。
后来,也因为别人得寸进尺地想要对付她身边的人,所以锦闲才会选择跟太子联手,各取所需。
尽管现在的枫尽,已经不会再像以前那样,整天费尽心思,想要跟锦闲争锋相对。
他之前为的就是能够得到院长的位置。
现在的枫尽,似乎对锦闲有所改变。
看到博依准备开口时,国师又语重心长道,“你既然明白她的苦心,就应该知道替她提防着一个人。”
“六公主殿下。”
博依脱口而出道,极其的小声,昔日眼中的那一抹温柔不复存在,却多了两分难以发现的冷意。
国师摇了摇头,也知道安意义频繁地拿着妆城出气。
她身为养尊处优的六公主,就连安年南都没有说服她,不要动手打了妆城。
至于国师的话,安意义肯定是听不进去的。
博依想了想,挑了眉头道,“应王殿下?玄威将军?”
国师负手而立,环顾四周后,才慢慢道,“太子殿下。”
此话一出后,博依的眸底深处暗藏着一分的惊讶。
简直有些难以置信了!
国师解释道,“太子殿下看起来温文尔雅,只不过是他还没有成为君王!如果,将来他如愿了,成为高高在上的君王。那么也有可能会像陛下一样想尽办法,把锦间院的一些肱股之臣,逐一杀了。”
国师一直担心他的女儿会步及后尘。
毕竟像这样的事情,国师曾经经历过了。当年,也险些被唐王下令赐死。
之后,唐王变得薄情寡义,有些让国师觉得出乎意料。
眼眶微红,国师微微昂了头,不想泪珠落了下来。
在得知曾经一起出生入死的同僚被杀的真相后,当年,国师彻夜难眠。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唐王也会下了旨意,杀了他。
因为他是高高在上的君王,又时时刻刻地提防着国师。
国师一时难以替他们报仇雪恨。
国师唯一后悔的事情,就是替他争夺君位。
“我记住了。”
此话未落,就被国师一手拉着他,像是拿着恳求的语气道,“但在众多的皇子中,也只有太子殿下才是最适合当了君王。”
他的语气真诚至极,应该就是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国师才说出自已的心声了。
博依开始沉默了,在心中是认同他的说法。
如果安见当了唐国的君王,肯定会滥杀无辜。
毕竟他向来薄情寡义,对属下惩罚过重,像极了现在的陛下。
剩下来的那两个皇子,一个不得宠,一个只喜欢琴棋书画,他们对君位,应该不感兴趣。
相比之下,只有安年南才最合适当了君王。
这时,国师语重心长叹了一声,就松开了手。
终于把自已想交代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相信博依不会让自已大失所望,他一向办事稳重。
博依嘛,信守承诺。因此,国师放心了。
“希望太子殿下不要像陛下那样,杀了一些肱股之臣,这就足够了。”
国师没有反对他跟锦闲联手谋得君位,毕竟各取所需。
“但愿如你所说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