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头家中。
老张头很平淡的给两个大汉泡了茶，身形佝偻，动作很慢。
“二位是真心要买我这小院？”
一个大汉轻笑道：“五千两银子，你现在就可以收。”
“去立下字据，明天到户部办手续过户。”
“请喝茶。”老张头终于泡好了茶：“不觉得我开的价格有些高了吗。”
两个大汉喝了茶，不屑一笑：“我们给得起钱。”
“但是有一个条件。”
“明天一早你就跟我们去户部过户。”
“明天之内，这小院必须属于我们，你明天也必须搬出去。”
老张头又是给两人续上了茶，不解的笑道：“会不会太急了。”
“我们给得起钱，提点要求不过分吧。”说话的大汉微怒。
“不过分不过分。”老张头笑着摇头。
起身把房契等取来递给了二人。
“你们知道我为何要出价五千两吗？”
两个大汉扫了遍房契，是真的。
对于老头的问题，不耐烦的回了声：“那是你的事，只要明天解决我们的问题就行。”
老头也不尴尬。
自言自语起来：“三年前，南市一家当铺被抢。”
“赃物有一万两黄金和多件玉器。”
“价值高达两万两黄金。”
“官府追查过程中，发现了一个匪徒的尸体，是分赃不均，起了内讧被杀的。”
“而后赃款不知去向，匪徒的同伙也像消失了一般。”
“死了的那个，是我的儿子，叫张斌，这小院也是他的。”
两个大汉听着，脸色变得阴沉起来：“老头，你这是什么意思？”
老张头缓缓起身，前方是儿子的灵位。
他上了香，表情忽然变得狠厉起来：“赃款被他藏了起来。”
“就藏在这小院之内。”
“我知道了之后，故意把小院的价格抬到天价。”
“想买的人都说我疯了。”
“可是我知道，一定会有人来买。”
“因为对方知道，这小院里面的东西，远远超过了五千两。”
“他们也是杀了我儿子的凶手。”
猛然间，眼神变得凶狠凌厉。
“我原本以为我等不到了，看来是老天爷眷顾我，让我临死之前，能够给儿子报仇。”
“手刃仇人。”
“啧啧啧。”两个大汉表情玩味。
感叹道：“没想到你一个半死不活的老头，竟有这般心思。”
“没错，你儿子是我们杀的。”
“当时一起抢了东西，风声太紧，他就把黄金藏了起来。”
“还想独吞。”
“他活该。”
老张头仇恨越发浓烈：“他的确是个恶人，该死。”
“但是也是我的儿子，你们杀了我儿子，我这个当爹的，今天就要给他报仇。”
“就凭你。”两个大汉嘲讽冷笑：“你走路都走不稳了，怎么杀我们。”
老张头不慌不忙：“茶里我下了药。”
“你们站起来试试，是不是感觉浑身无力。”
“你……”两个大汉面露惊慌。
猛然站起来。
噗通两声。
浑身无力倒在地上。
面色变得惊恐：“老东西，你到底想干什么。”
老张头不回答，走到一边打开柜子，是一把弯刀。
双手颤抖的提着走过来：“我儿子就是被你们用这把刀杀死的。”
“现在就用这把刀给他报仇吧。”
用刀指着两个大汉，老张头脸上出现了释怀。
解脱了。
“开门，老张头，开门。”此时外面传来敲门声。
陆安宁等人到了门口。
李莽敲门。
老张头眉头微挑。
“救命……”两个大汉趁机大喊。
老张头心一横，举刀朝着一个大汉砍去。
那大汉吓得疯狂挣扎身子。
侧身躲开了致命一刀。
同样后背也挨了一刀，鲜血淋漓。
啊！
惨叫声传出去。
“冲进去。”徐缺听到惨叫声，沉声下令。
轰。
李莽人如其名，院门被他踹开。
几人冲进院子。
只有陆安宁走在后面，面无表情。
嗤。
堂屋。
老张头正一刀刺进一个大汉的后背，穿胸而过。
那大汉满口鲜血，绝望看向徐缺等人。
徐缺等人微愣，白天看起来弱不禁风的老头，现在竟然提刀杀人。
你还杀的是花高价买房子的人。
明白了，老张头是故意抬高价格，等人带钱来，就杀人越货。
这老头太黑了。
“救命，救命！”剩下一个大汉中了毒浑身无力，拼命朝徐缺等人爬。
老张头抹掉脸上鲜血。
提刀追了过去。
“住手。”李莽大怒，怒斥一声，直接冲进去。
“都别过来。”老张头往前两步，把刀架在剩下一个大汉脖子上。
那大汉不敢动弹，惊恐看着徐缺等人：“救我。”
“老张头，你为何杀人。”李莽怕伤了人质，气得怒喝。
徐缺等人也都是满脸疑惑。
“他们不是人。”老张头同样怒喝道：“我是在给我儿子报仇。”
李莽等人更懵逼了。
面面相觑。
“老张头，有什么事你可以说清楚，我们大理寺会帮你做主。”徐缺听出了些许不一样。
加上陆安宁之前的行为。
还有现在的陆安宁只是站在人群身后，根本没有阻止的意思。
这其中一定有故事。
“不用了。老张头叹气一声。
回头看了一眼儿子的灵位。
把事情全都说了出来。
略带嘲讽的看向徐缺：“我曾经也很相信朝廷和官府的。”
“可是后来，官府把此案不了了之。”
“我一把年纪，身体又不好。”
“我知道我活不久了，再不做点事，就不能为我儿子报仇了。”
“诸位大人，这种事，就让小老头自己解决吧。”
嗤啦。
老张头狞笑着，一刀结果了另外一名大汉。
徐缺等人眼睁睁看着。
谁能想到一个老头竟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是啊，老张头不动手，以后就没机会了。
众人沉默中，老张头把刀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住手，老张头。”陈勾先喊了起来。
老张头虽然杀了人，此刻他们却不觉得老张头该死。
“别过来。”老张头后退几步，看向了陆安宁：“在我儿子灵位后面的墙里。”
“是当年他们一起抢劫的赃物。”
“我儿子是个恶人，他罪有应得。”
“赎罪什么的，都无济于事，你们把赃物拿回去吧。”
“小老头多谢大人成全。”
嗤啦。
老张头没有任何犹豫。
结果了自己。
鲜血飞溅。
李莽第一个喊着冲上去：“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