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渊炎问‘何以见得’后,诀衣十分肯定他不是渊炎了。幸亏自己刚才多瞧了他一眼,方才没有被骗,若是真与他走了,不晓得要被带到什么地方。
“显出真容来吧。”诀衣小心防范着渊炎,心虽有不想,但只怕是她不想碰到的血魔。异度世界敢化出渊炎的音容笑貌来招惹她的人并不多,此举不单单挑衅她,更是得罪天魔皇子,若非与他们有深不可解过节的人,断不会这样做。渊炎并无不共戴天的仇家,想来,仅有血魔对她怀有必杀之心峻。
哪知,渊炎笑了。
“小衣,看你说的。我就是渊炎,真的是渊炎。”渊炎神情十分无辜,“化千百次,也是我自己这张脸呀。”
诀衣道,“数月前,我与帝和意外遇到白幻熹曜灵尊,他曾召唤出神器帝天剑。帝天剑剑气留下的伤痕,独一无二。”天地间不会有留下一模一样伤口的神器了,他谎说没有遇到帝和,如何解释脖根处有帝天剑剑气所留下的伤痕?再者,他若是真的渊炎,帝和根本不必召唤帝天剑,一把百色扇足以将他打得没有还手之力。而今,帝和不但用了帝天剑,还让他从剑下活着逃离,只有一种可能,此人不是渊炎,而是因吞噬了异度世界无数生灵之魂变得强大的血魔鲫。
“呵呵。”渊炎笑了,“不得不说,小衣你瞧的很细致,但是我的回答可能让你不高兴了,我的的确确是渊炎。”
“你承认也罢,不承认也好,我心里自有我的判断。”
话音落下,诀衣消失在风雨天空中。
渊炎执伞捏诀追走,但没多久,他又回到了原处,站在风雨里,朗声大笑。
笑毕,渊炎看着某一处,“小衣,你果真是个聪慧的姑娘。”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他的身边看似是十分惊险所在,实则在她瞬间消失后,成了最安全之处。连他都被她骗了,以为她捏诀逃离远方,可她一步未走,还是在原来的地方,只不过是将自己隐藏起来了。
“好了,显身吧,我知道你在。”
诀衣并未现身,风雨依旧。渊炎手里的伞在大风中几乎要被吹翻过去,劲风卷着雨滴围绕着他修长的身形像是一柱龙卷风,好似风再大点儿便要讲他吹走似的。
“小衣,我承认自己撒谎说没有见过帝和不对,但是请你相信我,我的确是渊炎。几月不见,莫非你连我这个朋友也不要了?”
渊炎说完之后,细细感知周围的气息,竟然察觉不到诀衣的气息了。
遭了!跑了!
诀衣隐身飞得很快,能从帝天剑下溜走,渊炎的真假不顾,有一事却毋容置疑,他的修为不低了。若被他抓到囚禁起来,难保不会折磨她,更因此要挟帝和。她喜欢胜仗,却不会*蛋碰石头那种无谓之事,决意不能叫那个人困住自己。
一边御风飞行诀衣一边想着如何能让自己不被渊炎找到,他那么精明,说不定已经发觉她离开了。既然不能确定帝亓宫所在何方,不如让灵虫帮她寻找。
诀衣显身,捏诀欲变出灵虫帮她寻帝亓宫,不经意见到手腕上的麒麟心,灵绿手镯上栩栩如生的一只小麒麟爬在上面,一对灵动眼似乎在告诉她,慌什么,还有他呢。诀衣勾起嘴角,她怎么把这个忘记了,不管在哪儿,只要心里想他,他便会感知她和麒麟心在哪儿。
“帝和,你在哪?”
诀衣在心里叫着帝和,收了捏诀的手,如葱食指的指尖轻扶麒麟心上的小麒麟,“你这只小东西真通灵到他的心里吗?”
话音落下,一根黑色利箭从天空高处飞射而来,诀衣瞬间闪身避开,暗暗惊讶渊炎追来得如此之快。
“小衣,让你信我,这么难吗?”
“渊炎不会对我用箭。”
渊炎笑了笑,“那是在你信任我的时候。小衣,枉我每日担心你,不曾想你竟然连认都不认我,着实让我好生心寒。”见诀衣愈发防备自己,不为他的话所动,血魔放弃用渊炎的身份将诀衣骗到身边,她的修为不比帝和,没他从旁护着,抓她并不难。
黑风刹那呼啸而起,从渊炎的身后扑向诀衣。诀衣默诀化出一道仙障隔绝黑风,欲来一招金蝉脱壳对付渊炎,不想渊炎早有防范,一道血光飞出,将自己和诀衣困在了血摩结界里。这一回,他要把她抓了毁个干净。
黑风冲不破诀衣化出来的仙障,渊炎拂袖抬手,五指厉扣,一只光幻手掌扣在了诀衣的仙障上,猛力撕扯,将她的
仙障生生撕裂。黑风从撕开的缺口烈暴卷进,冲开了透明仙障,铺天盖地直袭诀衣。
诀衣手中浮现一缕紫色的光芒,长剑执于手,仙光莹泽,着破风闯境之态。
然,黑风吞下诀衣的瞬间,一片金光将她笼罩,轻盈的身姿忽然朝后飞起,更无血摩结界阻拦她,落进了一片温柔的萨灵香气里。
诀衣粲然一笑,“有赏。”来的早不如来的巧,将将好。
帝和单手搂着诀衣的腰肢,将她从上到下检查一番,“伤着没?”
“我哪有那么不中用。”
帝和刮了诀衣的鼻梁一记,“中不中用不说,今儿变聪明了可是真的。”晓得在遇到危险的时候在心里想他,若不然,他哪儿能来得如此凑好。
“我本来就睿智无比。”
找到诀衣的好心情让帝和完全不在意渊炎和血魔是不是在此,渊炎在更好,让他看清楚了,猫猫的男人是他,他就不要再惦记了。
诀衣很有几分得意的道,“若不然,也不会瞧上你呀。”
帝和心情好得似浓春花开,竟是笑出了声来,“言之有理!”这句话,她可是说对了。看上他,是她此生最为明智的事。上哪儿寻她这么蕙质兰心的姑娘呀,跟了他,必定要她幸福得他人羡慕嫉妒得夜不能寐。
虽然被他护在怀中不像她平素的习惯,可扪心实言,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满足和欢喜之情。着实有些得意和放肆的感觉,天地间遇到任何事将不再是一人面对,她的身边有他,不论无极时光异度结果如何,但求无怨无缘。
一份他给的安心,让她心中无惧苍茫未知。
“之前叫你逃了,想不到这么快又见面了。”帝和带着微微的笑意看着渊炎,“新帐旧账,择日不如撞日,就此解决了吧。”
渊炎神情颇为不屑,“你确定?”
“刚才也不晓得是谁从本尊的帝天剑下逃了。”
诀衣的身子半靠着帝和,听他悠悠然的说出这句话,忍俊不禁。想刺激别人直说就行了,还说不晓得是谁,是想把渊炎的怒火气出来么。不是,眼前的人,一定不是渊炎。
“猫猫,稍等会儿再带你回家,嗯?”
诀衣笑着点头。
帝天剑落下的伤口还没有复原,血魔不愿与帝和就此打起来,免得失手给他收服,以他与此女的感情,必然不会让他重见天日。在诀衣点头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为什么放他走?”
“并非我想放他走。即便打起来,最后他也会逃走的。”
诀衣并不甚赞同帝和的做法,“他此时有伤在身,或许能讲他收服呢。”
帝和摇头,“血魔没有你想得这么简单。”
“血魔?”果真是他。
帝和含笑,搂着诀衣,“他明明是渊炎,你为何没有与他亲近?”
“你刚才说他是血魔。”
“他是血魔,但他也是渊炎。”
诀衣蹙眉,“你的意思是……”
帝和盯着诀衣的眼睛,“假如日后我收他,你可心疼?”
这话,诀衣可就不爱听了,反问帝和,“我为何要心疼?还是,你想我去心疼他。”
“呵。”帝和抬起另一条手臂将诀衣牢牢的抱进怀中,“猫猫你可是故意听不出好赖话呀。我自然不愿你心疼别的男子,但我亦不想自己做的事让你心里不舒服。你若觉得渊炎当年救了你,欠了他的救命之恩,我定会还了他的人情,再做打算。”
缓缓的,诀衣抬手抱住帝和的腰身,小声的,道,“我此生不会再有第二个心疼的男人。”
一朵情花,盛开他心,鲜艳娇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