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白溟竹这么识相的离去,无言倒是露出了一丝深思。
他笑道:“师姐,这白公子倒是个颇为儒雅的人。”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不着急治病的人,只怕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你又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冷笒雪轻笑,在这里不管白溟竹对她有多么的周到她始终觉得隔着些什么,她知道这是来自内心深处的抵触。
如今看到无言顿时生了些亲切感。
无言耸了耸肩。
这些日子他长高了不少,个头已经赶超冷笒雪了。冷笒雪看着面前这个已经长大的无言颇有种吾家有弟初长成的感慨。
“好啦,师姐,你还是先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在启雀国吧,这两国之间可是隔着不少的距离,你身为皇后,应当不能这般自由出来的吧。”
提起这个冷笒雪眼眸沉了下来。
“这件事说起来还是因为轩辕靳河……”
接下来冷笒雪便把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无言,当然关于那些轩辕靳河怎么折磨她的事她就直接略过了。
但饶是如此无言依旧气得不轻。
他忿忿的骂道:“这轩辕靳河简直不要脸,师姐,他的尸体在哪?我要去把他脸皮拔下来!”
冷笒雪轻笑,“你把他脸皮拔下来做什么?再造一个轩辕靳河来恶心我?”
“额……那还是算了。”无言吐吐舌头。
冷笒雪看着不远处的天色脸色微沉,虽然轩辕靳河生前做了那么多的坏事,但人死了一切都如烟消散了。
她最后还是让人把他给埋了,没有让他暴尸荒野。
收回心绪,冷笒雪道:“别想了,我现在不是已经没事了吗?该你说你为什么会回南疆了,你不是说你不想回南疆吗?”
“那个,师姐,我说这件事前你一定要做好心理准备。”
无言迟疑的开口,看师姐的样子怕是还不知道这件事,如果说了……
还是说吧,早些知道也是好的。
“说吧,什么事我没经历过?”
无言叹了口气,“师姐,你还记不记得藏雪?”
“藏雪?”冷笒雪眉毛微蹙,这个名字感觉又熟悉又陌生,好像……在哪里听过?
记忆慢慢在脑海闪现,她恍若看见了一张美艳得近乎妖异的脸,脸上的不屑和嫉妒将她整个人的气质都拉低了。
“我好像记得她是你的表姐吧。”
“什么表姐,我才没有她这样不知羞耻的表姐,若非因为……”他顿了一下,“我早就把她带回南疆接受处置了。”
“说吧,她做了什么事?”
“……”
算了,死就死吧!
“师姐,你知道的,我们南疆最厉害的蛊就是情蛊,藏雪她……她此次离开南疆与匈奴联手对付师姐夫他们……”
“什么?”冷笒雪面色一遍,蛊这种东西是防不胜防的,阿夜他该不会出事了吧?
“师姐别担心,师姐夫没事,只是……”他气呼呼的道,“藏雪看上了师姐夫的美貌给他下了情蛊。”
“对不起师姐!都是我的失察,才会让藏雪得逞我对不起师姐。”
冷笒雪的手微不可见的抖了一下,眸中也闪过慌乱。
情蛊的效用她很清楚,如果轩辕斐夜中了藏雪的情蛊,那现在的他……还是以前的那个他吗?
“师姐,你还好吗?”
“师姐!”
无言加重了声音冷笒雪才反应过来,她看着无言,她一定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表情有多么的摇摇欲坠。
可无言不能拆穿她。
“无言,我相信他,只要他没事就好。”
冷笒雪都这么说了无言自然不可能否定她的想法。
“我知道了,师姐夫那么爱师姐肯定会保持初心的,就凭藏雪的那些小手段师姐夫肯定不会上当的。”
“嗯。”
听无言说了这件事后冷笒雪便没有办法静下心来了,她努力的想让自己平静下来却仍是枉然。
夜深了,她一个人走到院子里看着不远处风玥国的方向思绪万千。
一件披风披到了她的身上。
回头一看,是白溟竹。
“夜里凉,多穿点。”
“多谢。”
冷笒雪裹紧了披风,依旧无法放宽心,见她这般心事重重的模样白溟竹迟疑了下还是问道。
“是令师弟和你说了什么难办的事吗?要不要我帮忙?”
冷笒雪摇摇头。
这是她和他的事,任何人都帮不上忙。
她知道轩辕斐夜对她的真心,只是那情蛊……终究是个不确定的因素,她无法完全的相信他,或者说是她无法完全的相信自己。
情蛊一种,过往种种依旧历历在目,但那种心情那种感情却会发生变化。
她不确定现在的轩辕斐夜在知道了她重生前的事后会如何的看待她。
“夜雪姑娘其实不必这么烦心。”白溟竹站到冷笒雪身旁轻笑,“夜雪姑娘一直是个有主见有傲气有自信的人,不管发生什么事夜雪姑娘只要相信自己按着自己的想法去做就好。”
“按我自己的想法?”
“不错,相信你自己,相信你是最好的!”
白溟竹看着冷笒雪,从他坚定的眼神中冷笒雪原本迷茫的眼神慢慢变得清明。
果然当局者迷这句话是真的,他现在还不如这个外人看得明白。
“谢谢你。”
“不用谢,夜雪姑娘这么聪明,迟早会想明白的,我不过是提点了一句而已。”
冷笒雪长舒了口气。
“既然无言已经带着东西来了那我明日便着手给你驱蛊吧。”
她现在只想快点回到轩辕斐夜身边。
或许……或许看见她之后他会有不同的变化呢?
冷笒雪细细摩挲着手腕上的相思手串,白溟竹瞥过她手腕上的嫣红。
“这手串是夜雪姑娘心爱之人送的?”
“嗯。”冷笒雪眉眼间都是温柔。
白溟竹眸光微闪,“夜雪姑娘这么想快点帮我驱蛊也是为了这心爱之人?”
“白公子情报一向齐全,这些事想必也早就知道了吧。”
白溟竹淡淡一笑不可置否。
“白公子没有心爱之人吧,等白公子有了心爱的人后就会明白了。”
白溟竹没有说话,只是目光一直看着冷笒雪,眼中有异样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