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这么久,他们终于看到了启雀国的皇城。
“我们直接亮明身份去启雀皇宫吗?”冷君濯问道。
冷筠言点点头。
“这启雀国也是个大国,我们并不知道轩辕靳河究竟把小十妹带去哪里了,所以只能去见启雀皇。”
“而且……这件事也不能声张,以防轩辕靳河知道后会对小十妹不利。”
“我明白了。”
“不过……”他看向轩辕斐夜。
轩辕斐夜也只是沉默的看着皇宫的方向,不过要说服这位新皇帮他们找人也不是件容易的事。他可比其他人难对付多了。
“启禀皇上,风玥皇、鎏紫国三皇子、五皇子求见。”
侍卫一头的汗,他就是个守门的,可从没想过有一天能见到这么多的大人物,尤其是那风玥皇的脸色和压迫,真不愧是皇帝。
“哦?他们一起来了?”轩辕炽沉寂的眼眸突然闪现了光泽。
“是。”
“带他们去后院见朕。”
轩辕炽转动着手里的白玉骨扇,心思百转。
有趣,真是有趣。
轩辕炽并没有特意摆架子,而是穿着一身紫色的便服笑得一如往常摇着扇子来了,态度也颇为亲切。
“皇兄前来怎么也不与我说一声,我好亲自去接皇兄啊。”
“……”
轩辕斐夜知道这是他的试探,可是此时此刻他只能往里面钻。
见他不吭声,轩辕炽越发肯定自己的判断。
冷筠言和冷君濯上前一步,“鎏紫国三皇子(五皇子)见过启雀皇。”
轩辕斐夜和他同是皇帝可以客气,他们现在的身份却只是一国皇子,见到国君终是要行礼的。
“哎,这是做什么?”轩辕炽嗔怪道,“你们是皇嫂的亲人那便是我的亲人,不必如此多礼。”
“既然皇上这么说,那我二人也便不客气了。”
虽不知他这般态度是为何,但他既然表现得这般亲切他们自然要竖着杆子往上爬,能稍微多增添一分情分也是好事。
见二人的态度也是如此,轩辕炽就已经确定了。
之前在风玥国他还需要藏拙,那么现在以他的身份便可以摆明自己的态度了。
“二位可否先回避一趟,我有些话想单独和皇兄说。”
他们迟疑的看了眼轩辕斐夜,笑着应是。
轩辕炽率先坐下来拿起石桌上的茶具细心的烹茶,“皇兄,坐。”
轩辕斐夜沉默的坐下,看着他熟练的手法语气淡然,“真是没想到,我不过去了趟战场你便已经成了启雀国的新皇了。”
“这没什么。”
轩辕炽的语气却不甚在意,“父皇老了,那些个纨绔皇室子弟个个都不成才,不得民心,朝中大臣也都是些墙头草。这样的皇位得来全不费工夫。”
“不比皇兄。”
“风玥国的皇子没有一个省油的灯,能在明枪暗箭中踏着鲜血走上这个位置,皇兄才是真的厉害。”
轩辕斐夜知道他这不是嘲讽,而是淡然的在说着一个事实。
“皇兄想知道我的事情吗?”
“现在,还重要吗?”
不管轩辕炽是什么身份,于他而言都已经不重要了,他现在是启雀国的皇上,就算知道了一切又如何?还能把他押回风玥国治罪吗?
轩辕炽笑了起来。
“皇兄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是明白人。”他看着杯子里沉浮的茶叶脸色微变,声音也低了下去。
“可我,想说呢。”
他把烹好的茶推到轩辕斐夜面前。
“这茶叫梵香,据说能让人凝心静气,是只有启雀国皇室才能喝上的茶,也是一等一的独属于皇室的尊荣。”
“可……身为启雀国的九皇子,这还是我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尝到。”
他的笑容带了些许的讥讽,轻啜一口,茶香在口腔里弥散,独特的感觉似乎真的让躁动的心安宁不少。
“果然是好茶。”他感慨道。
“我的母妃不受宠,可我却是父皇最喜欢的孩子,他经常手把手的教我,这引起了很多人的羡慕、嫉妒和恨。我当时想着只要父皇待我好,这些刁难又算什么?可……”
“我错了,皇室哪来的真情。”
那个时候,他还只有五岁,原本该是天真烂漫的年纪,可因为宗政涂蒙的“教导”他比寻常的孩子更加的成熟,有心计。
他能够清楚的听懂他对他说的每一句话。
他慈爱的抚摸着他的头,告诉他:“昼儿,你已经五岁了,身为皇室子弟,也到了你该为启雀国尽责的时候了。”
宗政玄昼一言不发的看着宗政涂蒙,等待着他的下文。
“风玥国的九皇子与你一般年纪,你们相貌也十分相似,父皇准备安排你去风玥国顶替这九皇子的位置。”
“……”
“昼儿,你这么聪明,父皇又教了你这么久,你应当明白父皇的意思吧。”
“……”
“昼儿,说话。”
“……父皇,我,可不可以不去?”他踟蹰着开口。
一直对他宠爱有加的父皇听到他这番话立刻板起了脸孔,完全是斥责的语气。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宗政玄昼,朕费尽心力的教你就是为了这一天,你居然敢说不去?你若是不去朕就把你母妃打入冷宫让你再也看不见她,你也会永,远的失去朕的宠爱。”
宠爱?
原本他也是这么觉得的,可现在他才真的看清了他的父皇,他对他,只有利用。
为了他的野心而利用他。
却偏偏说得这么义正言辞,一心为启雀国着想。
“我去。”
他最终还是答应了,因为他知道自己根本就没得选择。
宗政涂蒙自然是又扬起了高兴的笑容,将他慈爱的抱在怀里象征性的说了几句宽慰的话,其余便全是他的计划和嘱咐。
宗政玄昼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他答应去不是因为在乎那个为了宗政涂蒙活得失去自我的母妃,也不是为了得到他的宠爱,他只是……对他们失望了。
因为风玥国的九皇子贪玩小时候不小心被火炭烫到了后背,为了做得逼真……
他被两个太监按在床上,那火炭的热度他现在还记得。
这也是他之后为什么无论多冷都不点火炭,只是裹着厚厚的毛裘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