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笒雪食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在桌子上,在这只能听到风声的空间里却给人别样的压迫感。
她笑道:“我才是好奇皇姐怎会说出这话才对。”
轩辕访卉心中一惊。
“平日我道六皇姐是最聪明的人,今日怎的也犯迷糊了呢?难道六皇姐真的相信我会完全的信任你?”
“你……”
“我只不过是要六皇姐的一个答案罢了。”
轩辕访卉冷哼了一声对冷笒雪的直言不讳倒也不是很在意,她自然知道他们要做的事是随时都有可能掉脑袋的大事,自然是不能付出百分之百的信任的。
她说:“方才是我心急了,母妃最近都照着公主的计策行动,和父皇的关系已经大大缓和了。公主应当也知道母妃的性子,她不敢做其他事的,就算做也一定会先告知我们,这一点,公主不必担心。”
是吗?
这一个问句她是在心里问的,并未说出来。
轩辕访卉自然知道冷笒雪还是疑心的,只是她也不继续说。
“那公主答应我们的事情什么时候开始?”
“六皇姐先别着急,只有这些东西是不够交换的,也不足以让我相信你们的诚心,再耐心等一等,很快了。”
从轩辕访卉这里知道了这些之后她就和轩辕斐夜离开了,现在两个人坐着都在想着其他的事情。
“在想什么?”轩辕斐夜打破了寂静。
冷笒雪直接把轩辕访卉告诉她的事情全都告诉了轩辕斐夜,轩辕斐夜在意的就是风玥皇最近常去景阳宫看望惠妃和轩辕焱这件事。
“难道,他是想……”
冷笒雪笑了笑,说:“既然连王爷都会这么想,那其他的皇子又焉能不往这方面想?”
“你的意思是……”他蹙起眉,“可为什么?”
这的确也是冷笒雪想不明白的一点,既然之前已经把轩辕斐夜当做挡箭牌了,那为什么现在又要把只有五六岁大的轩辕焱卷进来呢?
轩辕斐夜突然想到了什么,他看着冷笒雪说:“你还记不记得那司空道长说他能炼制出不老药?”
“所以……”
冷笒雪也豁然开朗,所以这一切就都可以解释得通了,但轩辕炘、轩辕煜和轩辕炽呢?
还是存有疑惑。
“无事,接下来我们只需看好戏就是了。”
冷笒雪摇摇头,“事情总会自己找上门的。”
这一点,倒是不错。
“对了,还有一件事我想告诉阿夜。”
“你想救那云清染?”轩辕斐夜一眼就猜破了冷笒雪的心思。
“不错,阿夜会帮我的对不对?”
“只怕你早就想好了办法,只不过是通知我一声罢了。”轩辕斐夜颇为无奈。
“还是阿夜最了解我。”冷笒雪亲昵的挽住轩辕斐夜的胳膊。
她自然是不喜欢靠别人的,无可否认,最能相信的人其实到头来还是只有自己。
更何况,也不需要她直接出手,只要轩辕靳河要娶云清染这一消息一出,很多人都会慌张的,那毕竟是将军府的独女。云大将军手上那可是实实在在的兵符。
雨雨越下越大了,冷笒雪掀开帘子看到前方有一个歇凉喝茶的小棚子,她对轩辕斐夜说:“阿夜,我们先在前面等雨小点再走吧。”
“好。”
轩辕斐夜自然是知道她担心外面的那些人,她啊,对待敌人是心狠手辣的,但对身边人却也是真的好。
那小棚子很是简陋,只有一个中年男人,看到他们这贵气的样子连路都走不动了。
还是卫云略微缓和脸色给了他银子让他送些热茶上来他才点头哈腰的去准备了。
“各位贵客,小人这没什么好茶,各位贵客将就一下。”
他除了热茶还送了一壶热酒上来,冷笒雪看着那茶面上浮着的茶叶渣笑了笑。
“你在这卖茶多久了?”
“今日刚来,以往都是小人那老父亲在这忙活,今日他不小心腿摔了,便由小人来代他看上几日。”
“哦,那倒是巧了。”她笑了笑随即又疑惑的问,“怎么想起在这种偏僻的地方开茶棚?这可赚不到什么钱。”
“贵客有所不知,就这粗茶去街上怕是连一杯都卖不出去,来这拜佛烧香的人倒是有不少,偶尔还是能卖出去些的,全当暖暖身,解解渴。”
“这倒是不错。”说完,冷笒雪直接把面前的茶移到这人面前,“这天也冷,你喝了这杯吧。”
“这,这如何使得……”他惊得语无伦次。
卫衣和无情看着冷笒雪的一举一动盯紧了那杯茶,莫不是这茶有问题?
“我说使得便使得。”她故意板起脸来。
“那,小人便多谢贵客了。”
他小心翼翼的捧起茶杯一口饮尽,随即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小人再去给贵客那个杯子。”
看见茶里没毒,卫云和无情的心才稍稍放下,但也不敢去碰面前的东西了。
在他把新杯子递上来的时候,冷笒雪又道:“你平日在家一定经常砍柴吧。”
“啊……是。”他不知道冷笒雪为什么会突然说这个,但也照实回答。
“那就是了。”冷笒雪指了指他手上的茧子,“你这手上的茧子定然是长期握斧子所致。”
他立刻握紧了手交叠在身前,有些局促不安的说:“让贵客见笑了。”
“这没什么。”
“贵客还是快些喝吧,不然就要凉了。”
冷笒雪瞥他一眼,笑道:“不妨事,这茶我们实在是喝不下口,侍女带了的。”
接到冷笒雪的眼神无情立刻把先前拿出来她和轩辕访卉都没动的东西又摆上了桌,撤去了这人拿来的茶和酒。
“这……是,这粗茶浊酒贵客看不上也是应当的,那银子……”他显得有些窘迫。
冷笒雪却像并未察觉到一样,只说:“那银子你收着便是,无情,给他也倒上一杯。”
“不不不,小人虽是做小生意的,但也不能如此占贵客便宜。”
他转身把那银子又拿了过来放在桌上。
“贵客把银子也一并收了吧。”
冷笒雪盯着那银子下面的水渍看了会,又看看冒烟雾的蒸笼,目光渐渐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