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得不承认,葬吟说的都在理,可……
那终究是他的亲生父亲,也曾那般的疼爱过他,他过不去心中的那道坎。
葬吟见他这般的犹豫不决,语气也开始变得不耐烦起来。
“还有感情自然是很好的,只是不能感情用事。就算你现在再后悔再遗憾也改变不了他已经死了,背负骂名而死的事实。”
“住口!”
“这就怒了?”葬吟轻笑,“可这是事实,你该想的是现在和未来,而不是过去。”
“为什么选我?选一个酒囊饭袋不是更能让他为你们所用?你们就不怕迟早有一天我会让你们为现在所做的事付出代价?我可不像那些废物会心甘的当你们的一条狗。”
“话不要说得这么难听嘛。”葬吟对他的愤怒和威胁毫不在意,“选择你,自然是王爷和王妃仁慈,不忍看百姓生灵涂炭。”
“哈!”
翟耀抑制不住的从喉咙里发出一声讥讽的笑,“举兵进犯的是你们,害百姓生灵涂炭的依旧是你们,你现在居然和我说不忍心?呵,真是天大的笑话!”
“你这话就不对了,这场仗是你们引起的,王爷一未洗劫城池,二未虐杀百姓,心中有天下,自然是爱民如子。”
翟耀双眼微眯,仔细观察着葬吟的神情,这话可不是随便能说的,别说他一个王爷,就算是他父皇还活着这话也要再三斟酌,所以……
“二则……”
“你是个聪明人,聪明人自然不会做愚蠢的事。”
气氛沉凝了下来,翟耀原本黯淡的双眸此刻在烛火的映射下却闪现出了一点微光。
“我要考虑一下。”
“时间不等人,你尽快。”
今日的收获让葬吟十分满意,她刚打算离开翟耀叫住了她,“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解了我身上的毒?”
“嗯?”葬吟歪了歪脑袋不解的看着他,然后嗤笑道:“刚才还说你聪明,这会儿怎的就问这么蠢笨的问题?”
说完她便离开了。
看着紧闭的房门,翟耀一直紧紧握拳的手缓缓松开长舒了口气,其实刚才他不是要问那个问题,他想问的是……
罢了。
此时,两匹快马迅速的朝鎏紫国而去。
看着怒气冲冲的冷凌墨,木息无奈的说:“王爷,公主不过是随着北城王回国罢了,你如此生气做什么?”
“回什么回!她该和本王回鎏紫国才是!那小子丝毫不把本王放在眼里,本王还没考验难为他一下,小十妹就这么让他给拐走了!最重要的是,以往在小十妹心中我们这些亲人是最重要的,但现在她离开居然都不和我说一声!”
冷凌墨越说越气,脸色黑沉得能滴下墨来,“定然是那小子带坏了小十妹!”
木息知道正在气头上的冷凌墨是不能劝的,越劝他就说得越是起劲。
“可是,既然王爷觉得这一切都是北城王的错,那为什么不去截住北城王好好质问他一通或者是把十公主带回来反而是快马加鞭赶回鎏紫国呢?”
“你懂什么?”冷凌墨瞥了他一眼,就像是在看一个傻子一样,“小十妹偏心定然会护着那小子,这事说到底都是老五没能拦住小十妹,本王自然要去找他的麻烦!”
看着冷凌墨说得这么头头是道的样子,木息心中十分不屑。
说得好听,其实就是不敢惹十公主生气,所以找好脾气的五皇子撒气了,这件事说到底也是十公主自己的意思,五皇子又和您一样疼爱妹妹,自然是纵着的,现在好了,你们开始拈酸吃醋了。
晚了!
想了想,木息又道:“王爷对这次的事情怎么看?”
“呵,不过是个幌子罢了,俗话说的好,祸害遗千年。”
木息笑了笑,这王爷毒舌起来也是个人才啊。
“那王爷就不担心十公主的安危?”
冷凌墨难得的沉默了下来,他想起了冷筠言回国和他说的那些话目光微微闪了一下。
“她没有我们想的那么柔弱,要不然也不会以身犯险进入翟国,这场仗看似全是轩辕斐夜的功劳,其实真正让他一路顺利在最后能兵不血刃的还是小十妹的功劳。”
“她现在已经是轩辕斐夜的王妃,我们无法时时刻刻护她周全,她也得历练一下。只是……”
他的眸中浮现杀气。
如果谁真的吃了雄心豹子胆敢动她,就等着他们鎏紫国的报复吧!
虽然后面这句话他没有说出来但木息明白,他的主子是冷凌墨,主子想要保护的人他定然豁出性命去保护。
翟国这边的事情进展得很是顺利,而冷笒雪和轩辕斐夜也坐着马车往丰宁赶。
这个消息很快就传到了风玥国皇子那里。
轩辕靳河看着笼子里在山上猎来的雪狼,目光带着欣赏,尤其是看到它那双凶狠的赤眸和尖利森冷的獠牙,他眼中的欣赏就越加的浓烈。
“如何了?”他说。
“回王爷,这雪狼性子难训,还请王爷多给小人一些时间。”
“不必了。”轩辕靳河起身看着朝他发出嘶吼的雪狼露出一抹残忍的笑。
“既不能为本王所用,那,也就没有活着的必要了。”
手里的弓箭直接射中雪狼的要害,殷红的鲜血污染了它美丽的皮毛,雪狼奄奄一息的倒下但眸中的凶狠却始终未曾褪去,便是那高贵的头颅也始终没有低下。
“王爷饶命!”
轩辕靳河瞥了他一眼,不怎么在意的说:“下去吧。”
“多谢王爷,多谢王爷!”
远处看到轩辕靳河这残忍的手段方汝柳目光不变,因为最近司空道长独得“圣宠”,所以连带着找来司空道长的轩辕靳河最近都是无限的风光。
正因为如此,他一直小心翼翼的隐忍藏在面具下的更阴暗的一面已经开始显露原形了。
也是,在权利面前,很难有人把持得住,只是……
越是控制不住磅礴的野心,就越容易出事。
“侧,侧妃,风大,奴婢扶您回去吧。”
看了眼这个软弱的侍女,方汝柳也没说什么,点了点头,只是眼尾还是有点别样的情绪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