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笒雪刚来到慈宁宫正殿就看到言谈甚欢的虞氏和翟皇,她眸光一闪,虚弱的上前给他们行礼。
“民女拜见太后娘娘,拜见皇上。”
听到冷笒雪先拜见的是她,虞氏脸上的笑容更加的亲切了,见到她的第一眼她就知道,这是个聪明的孩子。
她的身份和她的身体都很符合她的标准。
“你这孩子,身子不好就不用行礼了,皇帝你说呢?”
翟皇也露出一抹温和的笑,“母后说的是,你身子不好,日后见到在这宫里不必向任何人行礼。”
“多谢太后娘娘和皇上的厚爱!”冷笒雪脸上满是感激之色。
这么轻易的就得到了这样的一个恩典,冷笒雪自然要好好的抓住。
虞氏朝冷笒雪挥手让她到自己跟前来,慈爱的握住她的手,“拂月,在这宫里住的还习不习惯?若是缺什么少什么的尽管告诉苏嬷嬷,让下人添置。”
“民女住得很好,太后娘娘费心了。”冷笒雪温顺的答道,她柔和的看着虞氏,“不知太后娘娘让民女前来有何要事?”
“是皇帝,哀家这一回到宫有太多琐事要处理竟一时把你的病给忘了,好在皇帝挂在心上,这特地带了太医院院使前来为你诊治。”
冷笒雪略带怯意和惊讶的看向翟皇,感激道:“民女薄命微如草芥,能得皇上记挂,乃是民女的福分。”
“拂月这张嘴啊就是会说话。”虞氏看向翟皇,“你朝政繁忙,这几日啊多亏有拂月陪着哀家给哀家解闷,哀家呀,真是越来越喜欢拂月了。”
翟皇立刻赔笑道:“是儿子的不是,儿子日后定然多来慈宁宫陪陪母后。”
“真是为了陪哀家?”她眼角微挑,余光看向冷笒雪,“不是为了……”
冷笒雪垂下眼睑轻咳了几声打断了虞氏的话。
“太后娘娘恕罪,民女殿前失仪了。”
“你就是太过拘谨了,把这当成自己的家就是。你这身体还是快让太医看看才是。”
冷笒雪微微一笑并不接话。
虞氏也太心急了,就只见过这么几面就想把她塞给翟皇。看在虞氏的面子上翟皇是会收了她,但对待她的态度定然是和之前虞氏送给他的女人一般,这,可不是她想要的。
“许槐,快来看看拂月姑娘。”
“微臣遵旨。”
许槐用丝帕放在冷笒雪的手腕上,凝神静气的把脉,眉头时而蹙成一团时而松开。
冷笒雪轻微的咳嗽了几声,见他这样,心情不免也有些低落下去。
见许槐把脉把了许久还没有动静,虞氏忍不住开口,“许太医,怎么样?”
许槐终于松了手朝虞氏和翟皇行礼,“拂月姑娘是不足之症,这病是大娘胎里带来的,按理好好调养便能恢复,但不知为何,拂月姑娘的脉相有异,像是……像是中毒了。”
“中毒?怎么会这样?”
冷笒雪垂下眼睛一脸的伤心,“是府中一个姨娘嫉妒民女的娘亲能得爹的宠爱,便……给民女娘亲下毒,这毒是慢性,便也逐渐转移到了民女身上。”
“家父请了无数的名医,但都没有人能查出这究竟是何毒,民女的身子也一日不如一日。”
听到这里,虞氏像是想起了些什么,也咬着牙怒骂道:“妾室果然都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净做些肮脏龌龊的事,拂月,苦了你了。”
这个时候,虞氏看冷笒雪的眼中终于有了些真正的关心。
一旁的翟皇看着她们,沉默着,但眼中的光芒却亮得惊人。
“那你可知拂月中的是什么毒,该如何解?”
“这……”许槐面上满是灰败之色,他当了这么多年的太医,疑难杂症见过不少,可却真的不知道这位姑娘中的究竟是何毒。
虞氏见他这样支吾也猜到了几分,当即便沉了脸,“许槐,拂月是哀家的救命恩人,你若是治不好她,哀家看你这院使也不必做了!”
“太后娘娘息怒。”许槐当即跪下,心里叫苦不迭。他心想他这乌纱帽是不是就要丢在这姑娘身上了。
“母后息怒,许槐定然会竭尽全力医治拂月姑娘的,若是治不好,那就让许槐闭门思过如何?”
“闭门思过?”虞氏眯起眸子,“皇帝何时如此宽容大度了?”
“哀家不管,许槐必须把拂月治好,若是治不好,那就证明他不配当这个院使,应另选贤人。”
冷笒雪紧张的看看“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虞氏,又看看面色为难的翟皇,小心的拉了拉虞氏的衣袖,可怜兮兮的说:“千错万错都是拂月的错,太后娘娘和皇上若是因为拂月的事而闹得不快,那拂月就是万死也难辞其咎!”
看到她急得都快哭了,虞氏阴沉的面色微微缓和,但还是不松口。
看着僵持的两人,冷笒雪想了想看向许槐,“许太医,你快说话啊!”
这种情况,他怎么开口,说什么都是错的,何况……皇上眼神有多吓人他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见许槐缩着头装鹌鹑,冷笒雪更急了,她朝虞氏说:“太后娘娘,您可吓着许太医了,您先别急着说惩罚,不然许太医原本会的都被您吓得不会了。”
“再者,有奖有惩才合适啊,您说是不是?”
这……
听完冷笒雪的话,虞氏和翟皇的眼光同时一闪,虞氏快速的反应过来。
“方才,是哀家不是。这样,你若是治好了拂月的病便赏你金银万两,良田百亩,若是治不好……”她笑道,“许太医自己,也不能服众吧。”
潜意思依旧是让许太医自动交出院使之位。
许槐正想看向翟皇,虞氏又道:“怎么,难道许太医对奖赏不满意?”
“不,不是。”
“那还不快领旨?”
许槐在心里祈祷着翟皇能说几句话,可他却一直没有动静。
“怎么?哀家使唤不动你一个小小的院使了?”
“这……是!”许槐认命的说“微臣领旨。”
语气显然能听得出生无可恋。
虞氏满意的点点头,不着痕迹的拍了拍冷笒雪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