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墨琛深深盯着她,大掌轻轻在她脖颈上抚了抚,“不想跟我说话,是吗?”
靳橘沫乌黑寂静的眼眸微微动了下,看向容墨琛,哑哑道,“可以带我去见我爷爷吗?”
容墨琛黑眸闪了下,“你今天听话,好好休息,我明天带你去。蠹”
“......”
靳橘沫茫然的盯着他好一会儿,才轻轻的点了下头,“好。髹”
容墨琛抿唇,“吃点东西,行么?”
“......嗯。”
靳橘沫低着头,声音很小的回。
容墨琛倾身,在她侧脸亲了下,起身朝外走。
靳橘沫抬眼看着他走出去,沉寂的双眼慢慢积蓄出水光,放在身体两侧攥紧的双手,骨节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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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外某偏僻的洗车场。
“这里有两百万,你们拿去,尽快离开Z市再也不要回来。”
女人穿着黑色连帽风衣,帽子严严实实的捂着头和半边脸,一面黑色墨镜将她上半张脸也遮住了,她似乎带着变声器,发出的声音像男人低沉浑厚。
“两百万?之前我们讲好是四百万,一人两百万,你什么意思?”站在女人面前的两个男人都穿着迷彩服,身形高大健硕,面部表情凶狠不甘,其中一个道。
女人眯眼,狠气道,“你们把人弄死了,还好意思问我要剩下的两百万?如今整个Z市黑白两道都在找你们,如果被找到,你们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要我是你们,现在就不会废话这么多,拿着钱就走得远远的。免得有钱没命花!”
“要不是你,我们会背叛容先生和雷哥!”
“不,不是因为我,是因为钱。”女人冷冷说。
两个男人眼中露出杀气,咬牙凶恶的盯着女人,“所以,没有商量的余地了是吧?”
女人没说话,但态度已经很明显,剩下的两百万,她绝不可能给。
见状,其中一个男人阴冷一笑,“臭表子,劳资敢杀一个,就敢杀第二个,既然你不仁,就别怪我们不义。”
说着,他对另外一个男人使了个眼色,两人齐齐朝她走了过去。
女人墨镜下的双眼紧紧一缩,镇定的往后退了几步,“你们以为到这种地方来,我会没有任何准备?就如你们所说,你们可是敢杀人的。所以没有万全的准备,我也不敢轻易冒险。”
两个男人神色一变,快速朝四周看了看,“什么意思?”
“我来之前已经通知雷弈城的人,告诉他,你们在这里......”
有成串的汽车引擎声传了过来,女人微微一笑,偏头看向朝这边开来的汽车,为首的一辆雷克萨斯副驾座上,可不就是Z市令人威风丧胆的暗界之王雷弈城,看了眼两个男人苍白慌乱的脸,“来了。”
说完,女人飞快钻进车里。
两个男人反应过来要去阻止时,她已经驱车扬长而去。
而与此同时,雷弈城已经从车里下来,钢铁般冷硬的脸上挂着嗜血,一步一步朝两人走了过来。
两人双.腿打颤,条件反射转身就跑。
雷弈城阴测一笑,朝后举起一只手,“把我的宝贝儿拿给我。”
他话一落,便有人将一把AK47给他。
雷弈城邪冷勾唇,几乎都没怎么瞄,砰砰两下,只听到两道惨叫声,原本疾跑的两人纷纷捂着腿栽向对面。
雷弈城脸上的表情比阎罗王还要寒冽,“把人给我带回去,我要亲自‘招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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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靳橘沫只喝了一碗白粥,便再也吃不下任何东西。
吃完后,便安静的躺在床上,静静的看着窗口,容墨琛问她什么,她有时会答,有时又像是没听到,没有任何反应。
手机细微的震动声从他裤兜里传出,都显得特别响。
容墨琛拿出手机看了眼,黑眸轻眯,接了起来。
不知道那边说了什么,容墨琛应了一声,便将通话撂断了。
从床前的椅子上站起坐到床沿,容墨琛的手刚握住靳橘沫,她细柔的嗓音便洒了过来,“容先生去忙吧。”
容墨琛微顿,看着她白净的侧脸,“嗯。”
靳橘沫就不再说话。
容墨琛俯低身,高挺的鼻翼蹭了蹭靳橘沫的耳朵,“我忙完会快些过来。”
好一会儿,靳橘沫都没有再开口,容墨琛无奈扯了扯嘴,又在她唇上亲了亲,才起身离开病房。
容墨琛在时,还有他浅浅的呼吸声,可他一走,病房里安静的就像荒凉的无人谷。
靳橘沫僵窒的双眼轻轻动了动,慢慢从床上撑了起来,下床,一步一步朝病房外走,她走得很忙,走两步就要停一停,再继续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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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墨琛离开医院时,到底不放心,给简凉彤打了电话,让她过来陪着她。
简凉彤匆匆赶到医院病房,却不见靳橘沫的踪影,吓得手脚冰凉,连忙跑出去找。
几乎把整个医院都翻了一遍,才被人告知,她在医院花园。
简凉彤气都来不及喘,飞快跑去医院花园。
靳橘沫坐在周围满是花的长椅上,双手轻放在肚子上抚.摸,细长的脖子低低的垂着,浑身只穿了件薄薄的病号服,瘦削的身子,仿佛风一大就会把她吹走。
简凉彤眼圈酸红,边脱下身上的羽绒服边朝她走去。
将羽绒服披在她单薄的肩上,简凉彤挨着她坐下,红着脸从侧看着她。
靳橘沫看了眼身上的羽绒服,虚白的嘴角勾了勾,弯着眼睛看向简凉彤,“你来了。”
“嗯。”简凉彤点点头,也朝她笑了笑。
靳橘沫歪头靠在简凉彤肩上,看着眼前的花开得好美,低低说,“快过年了。”
简凉彤伸手扶住她的肩,“是啊,快过年了。”
“我还没想好,今年在哪里过年。”
靳橘沫闭上眼,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
简凉彤眼眶艰涩,眼珠子一转,眼泪哗哗掉了下来,“今年你跟我一起回家,我们一起过。”
靳橘沫抿住唇,没有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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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墨琛处理完事回到医院,靳橘沫正在睡觉,睡得很沉,而她这一觉,从下午,一直睡到了第二天凌晨五点。
靳橘沫看了眼单手撑在椅子把手支着头休息的容墨琛,从床上起来,将被子披在了他身上,站在他面前看了他好一会儿,才转身朝洗手间走了去。
洗手间房门光上的瞬间,闭上眼的容墨琛缓缓撑开了眼皮,黑眸幽沉望了眼洗手间,又低头,深深盯着自己身上尚带着她余温的被子。
靳橘沫从洗手间出来时,不仅洗了脸还洗了头,头上包着一块干毛巾。
容墨琛还保持着那个姿势没动,只是一双深邃的黑眸睁开了,直直的看着靳橘沫。
靳橘沫只看了他一眼,便坐在床沿,将头上的干毛巾取下,轻轻的擦拭发丝上的水珠。
容墨琛盯着她看了几秒,将被子从身上拂开,起身,走到她面前,自然的拿过她手里的毛巾,替她擦了起来。
靳橘沫手微微一顿,继而便垂了下来,“今天要去见我爷爷,不能太邋遢,你能让人给我送套衣服来么?”
容墨琛敛眉,良久,“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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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点过一刻,两人的衣服都送了过来,从里到外都是黑色。
靳橘沫的是黑色的裙子和打底.裤,已经黑色大衣,鞋子也是平底的黑色皮鞋。
靳橘沫接过衣服,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很平静的捧着去洗手间换上了。
容墨琛看着这样的靳橘沫,冷毅的脸上染过一丝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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