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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长嘴八舌,云珍与云芳借着下了台,原本来看笑话的,结果却被别人看了笑话,气得不得了,暗自诅骂,活该嫁个上不了台面的小官吏,到时有吃落败样的。
明天就是大郎大婚正日了,按理说,父亲昨天就可以住到府里了,可马上都要中午了,还不见他来,麻齐风觉得不对劲,难道大郎大婚,父亲他不来?还是自己怪自己没再去请……
“大郎……大郎……”他越想越觉得可能,连忙叫住了往客厅方向的大儿子。
“爹,怎么啦?”麻大郎正在招待客人,几个路途有些远的朋友已经到了,他正在安排住处。
“祖父昨天晚上就可以过来了,可马上都吃午饭了,人还没到,不知是路上耽搁了,还是……”后面的话他没说出来,毕竟是自己的父亲。
麻大郎朝门口方向看了眼,祖父、三伯、大堂哥等人都没有来,难道真是路上被耽搁了,“我找小厮去打听打听。”
麻齐风挥了挥手,“大郎啊,跟为父一起迎过去。”
“爹……”我正忙着呢,麻大郎看到爹殷切的眼神,只好点头,“行,我们迎过去。”
父子二人让陈家的驾了马上,一路迎了过去。
——
麻三夫人从早上起来就开始催人,催众人动作快点,“齐蒙,好了没有?”
“我好了。”
“那赶紧去叫父亲。”
麻齐蒙抱着茶壶,坐在椅子上屁股一动不动,二郎腿晃得悠来悠去,眯眼呷茶,一副享受的样子。
“我跟说话,听到了没有?”麻三夫人急得眉头紧紧皱起。
“急什么,明天才是正日呢?”
“什么明天,按道理,我们今天就要吃宴了,作为嫡三哥,不去像什么样子?”
“像什么样子?老六早就不把我这个三哥放在眼里了,他明知今天有前席,昨天晚上还不派人来接过我们,不过我们就算了,总得接父亲吧,结果就送喜贴时来一趟,成什么样子。”
麻三夫人板着脸,“人家该行的礼都行了,现在还要让人家来接,这不是存心让人不痛快嘛。”
“我无所谓,主要是父亲,他麻老六不把爹放在眼里。”
“胡说什么?”麻三夫人真不想跟他扯来扯去,“赶紧去书房请父亲。”
“我不去。”
麻三夫人气得脑仁等,叫道:“徐妈——”
“夫人,老奴在。”
“奕辉回来了没有?”
“回夫人,还没有。”
听到这话,麻三夫气得脸都发青了,眉儿走后,让她照顾他大哥,人影都见不到,怎么照顾,还想让他请父亲赶紧出发呢,结果……
“行了,我知道了。”夫君不动,麻三夫人只好先去找老夫人,“母亲,时辰到了,我们该出发了,看……”
“我刚刚去过父亲书房了,他一动不动,我跟他说话,他也不搭理我,我懒得理他。”
“母亲,可是时辰……”
麻老夫人知道媳妇的为难之处,“算了,我跟再一起叫一遍吧。”
“多谢母亲。”
婆媳二人快速赶到了麻承祖的书房,没想到麻齐蒙居然也到了。
这男人一天到晚不整点事来,好像跟身上有虫咬似的,麻三夫人暗暗生着闷气,和他一起进了书房。
反正不是自己亲孙子成婚,麻老夫人气得不急了,坐到一边,看儿子媳妇怎么催老头子。
“父亲……”麻齐蒙带着三分油滑笑意:“的字越来越磅礴,写得真是好!”
正在顿点转承之时,听到儿子油滑而虚浮的夸奖,麻承祖手抖了一下,一大张纸废了,放下笔,顺手就把一大张纸扔到了边上的垃圾桶里去。
看到父亲冷冷的脸色,麻齐蒙缩了缩头,站到一边去了。
男人一副窝囊的样子,看得麻三夫人暗暗拍心口,真是一个没憋住,能呕得吐血,缓缓面部表情,挤出端庄的笑意:“父亲,时辰不早了,我们该出发了。”
麻承祖眉头拧起,看了眼媳妇,坐到椅子上,竟伸手拿杯喝起水来了,好像忘了有喜事要办一样。
“父亲,……”不会忘了老六家大郎成婚吧,麻三夫人这话就差问出口。
麻承祖板正起脸来,让人生畏的不敢开口。
婆媳二人相视一眼,也不知道如何开口了,难不成,真要等明天正日再去,可他们是嫡亲之人啊,按礼,今天要吃前席的呀。
就在麻三夫人不知所措之时,麻齐风喘着气小跑进了书房,“父亲,儿子不孝,来晚了。”弯腰就给麻承祖陪礼。
麻大郎也跟着父亲一起陪礼道歉:“对不起祖父,是孙儿不孝,还请祖父原谅。”
麻承祖老眼皮半天才抬了抬,低头喝茶水。
麻齐风再次行礼,“大郎明日喜事,还请父亲去吃大郎的喜酒。”
“奕初恭请祖父。”麻大郎亦请道。
麻承祖不急不徐的喝着茶水,麻齐蒙站在一边幸灾乐祸,这么大的事,居然从来不来请教父亲,也不来请自己帮忙,真是不把父亲和我看在眼里,不给们点颜色看看,还真不知尊辈论长了。
在等待父亲的松口、动身的时间里,麻齐风内疚,好像真得忽略了亲人,可是……可是……唉……罢了,确实是自己做错了,等下次三郎大婚时,要是有机会,他就过来请教父亲,让三哥帮忙吧。
——
麻敏儿和夏臻逗儿子,都忘了开宴的时辰,等她意识到肚子饿时,才觉得奇怪,“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开宴,难道还要等什么人?”
单小单早就派人打听好了,回答起来不急不徐,“回少夫人,麻老大人一家还没有来。”
“祖父?”
“是。”
麻敏儿眨了下眼,看向夏臻,“肚子饿不饿?”
“还好。”夏臻伸手抱过儿子,小媳妇要去处理家事了,悠闲自在的走来走去,却不开口跟儿子说话,四个月的凡儿,已经有了想与人交流的欲望,指着什么东西伊呀呀,可惜自己的老爹除了看自已,并不跟自己说话。
唉,老爹啊,跟娘话那么多,怎么就不跟我说呢,小凡儿得不到爹的回应,瘪着小嘴,满脸写着,我不高兴……我不高兴……满眼找老娘,结果老娘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在房间里了。
几桌子人等吃饭,牛婶着急,去找莫婉怡,想问问怎么回事,还要多久开席,刚到主事厅门口,就遇到了麻二娘。
“少夫人……”
“婶,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呢,正准备来问夫人。”
两人一起进了主事厅,“夫人……”
“婉姨,怎么回事?”
“三伯一大家子还没有来。”莫婉怡也急呢。
“祖父那边,大哥不应当早就去请了吗?”
莫婉怡勉强的笑笑:“喜贴送过了,也去请过了,也许昨天晚上应当让大郎过去把祖父请过来。”
“哦。”麻敏儿抿了抿嘴,礼节该做的都做了,至于再次亲自去请,就看双方之间的情感深厚了,而结果是,祖父没有‘厚’到不需要他们请的地步;而爹也没有‘厚’到亲自再请一趟。
人生啊,亲情啊……还真是……麻敏儿感慨万千,“那爹和大哥什么时候去的?”
“估计午饭开宴,还要一个时辰。”
麻敏儿想想道,“拿些小食,给众客人先垫垫吧。”
“好。”
——
虽说是前席,但也是席,让客人们久等,麻齐风父子都很过意不去,当然,他们也没有怪祖父,作为当家祖辈,他有权有资格要求儿女孝顺。
有人要问了,麻敏儿大婚时,麻家可没有这样啊!对于麻承祖来说,麻敏儿不过是个庶孙女,是外嫁到别人家的人,怎么能跟孙子相比。
可是孙子要娶的媳妇是当朝权臣的孙女啊,难道不够他热情的过来喝喜酒?喜酒肯定要喝,但是热不热情,那就另外一说了。
不给爹面子就算了,可是大哥娶的媳妇可是风老太师的嫡长孙女呀,祖父总得给大家点面子吧,可当麻敏儿看到站在祖父身边的大堂哥麻奕辉时,她明白了,祖父也许拿乔了,可是内心深处,是失落与不甘吧。
他培养的嫡长孙子家未立,业未成,却看到不受重视的庶孙子娶了当朝权臣的嫡长孙女,而这个当朝权臣曾与他一样任三少公,结果别人位列三公,成为当红权臣,他自己却……
麻敏儿甩开心中不快的心绪,也让家人开心的去迎接明天的大婚,“大哥,确实是我们失礼了,以后注意就是。”
麻奕初点点头,“是,二妹,我知道了,等们走后,我会经常去祖父那里,准备过年也与他们一起过。”
“大哥能这样想就对了,毕竟,这次离开京城后,我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到祖父,能尽孝心就尽量尽吧,不给人生留有遗憾。”
“嗯,我知道。”
麻齐风一直自责,“我昨天晚上就当去,结果大郎要大婚,我一高兴,就乐昏了头。”
也许是乐昏了头,深层剖开,其实不过是麻齐风真正独立了而以,他终于不再有倚靠家族、把父亲视为天而膜拜的心理。
女儿出嫁,大儿娶亲,队了父亲的角色,他又多了一重身份——祖父,他已经走到了与父亲相同的身份,已经成为别人倚靠的‘天’,压在心头的‘父权’终于卸下,终于从膜拜中走出,过属于自己的人生。
请祖父这样的事,或许每一家都有,也不算特别,总体来说,麻大郎的大婚还是很热闹很出彩的,毕竟娶了风老太师的女儿嘛,就算在权贵如云的京城,那也是很拉风的。
对于当事人,麻奕初小两口子,可没有意识什么拉不拉风,他们是奔着过日子去的,踏踏实实做自己,简简单单过日子,这才是人生。
——
元泰帝笑眯眯看向风老太师,“这么快就嫁了?”
“回圣上,臣的孙女已过了法定的嫁娶年龄二年了,是时候嫁人了。”风江逸笑着回道。
“哦,原来是这样啊。”元帝温和的笑笑。
“是,圣上。”
元泰帝若有所思般叹了口气,“我嫁了女儿,嫁了孙女,子离又大婚了,这两年,还真是喜事连连。”
“托圣上的洪福,我大魏朝的年景越来越好。”风江逸接着皇帝的话往下说。
元泰帝摇摇头,“要是南夷北蛮不出来作乱那就更好了。”
“蛮夷之乱由来以久,想要消灭他们,还真是不容易。”
“还是老太师了解朕的苦楚啊。”
“圣上辛苦了!”
元泰帝手托头:“朕不辛苦,辛苦的是边疆的黎明百姓啊。”
“圣上有圣德之心,是我大魏朝百姓的福份。”
当权者与属下聊天,最怕什么,最怕属下明白自己的意思,却总打机锋,让他的话无法再说下去,气得牙痒,面上却还要装着一副我英明我神武的样子。
三朝元老,虽说伴君如伴虎,但三只老虎伴过了,总知道什么时候老虎屁股摸不得,什么时候老虎须不能触。
元泰帝今天总想让他接了北方战事之话题,他是太师不错,位列三公也不错,可这职位,说有权时,那权限能大过天,说无权时,不过也是个虚职,一个恩宠最高的品级而以。
登基诸事,他不仅参与并把持了方向,为皇帝肃清异已扫清了道路;平治天下,他也努力了,为圣上惮尽竭虚;充盈国库,他也做了,甚至为了圣上,得罪了他刘家宗室,成为众矢之敌,一旦等他失势,不知有多少条疯狗要咬上来呢。
现在北方战事,又让自己插手,他不想,他得为自己留条后路,对不住了圣上,臣老了,越活越胆小,就见谅吧。
一对君臣,无声的过了招,最后,还是元泰帝耐不住先开了口,“外面有传言,说夏臻要回北方?”
“臣并没有听闻。”
元泰帝就差甩了手中的折子,心道,不要以为朕不知道,孙女的大婚日子原本是十二月份,现在提前到九月份,居然……没听说?
不要以为皇帝就能肆无忌惮发火揍人,遇到风江逸这样的老狐狸,照样得忍下脾气:“唉,夏子安这小子,也不知道心疼他爹,居然不请折子回去帮他爹一把。”
哈哈……风江逸在内心大笑,圣上啊圣上,终于急了呀,急了就下圣旨啊,干嘛还端着,再端着,可就不是失去三城五镇了,那可是北方一大批土地啊!
为了大魏朝的土地,风江逸悠悠的开了口:“也许夏子安觉得他爹能应对吧。”
“也许……能应对?”老狐狸终于接话了,元泰帝轻笑一声。
“不过……”
自己终于有台阶下了,听到‘不过’两字,元泰帝眉角一动,“老太师想说什么?”
“不过北方五府,地方甚大,老臣觉得夏大将军未必顾得过来,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是啊,是啊,朕也是这样想的,可是夏子安这小子,怕是在京里玩野了,不想回北方了。”元泰帝轻皱眉头。
“圣上,可是君父啊,玩野的孩子可得教导啊,赶紧让他早日回北方去。”
我呸……要是朕能直接下旨,早就下了,还跟在这里口舌,元泰帝气得失笑,“老太师啊,孙女嫁给人家了,也得去打听打听在人家过得好不好嘛。”
看来圣上是铁了心,要夏子安自己上书请回北方了,还要自己去提醒,为了捂紧国库银子与粮食,圣上还真是无所不用。
想到这里,风江逸还能怎么办呢?看来自己不能为夏子安争取到什么银子粮食了。
大舅子已经大婚,京中诸般事情,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夏臻现在就坐等皇帝下圣旨,只要圣旨一到,他立即回北方,收回复地。
庄颢知道夏子安要回北方了,这段时间,经常带着妻子到北郡王府作客,或是吃一顿,或是下下棋,享受不多的相聚时光。
“天气越来越冷了,儿子这么小,能吃得消吗?”庄颢见夏臻下棋,还把儿子抱在怀里,忍不住调贶了一句。
夏臻亲了一口儿子的头顶,笑笑,“我夏臻的儿子,怎能怕冻呢?”
庄颢失笑,“就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能让儿子跟着们一路疾行回北方?”
夏臻笑而不语,落了一白子,“我是想年前赶回北方,杀杀敌,抢回失去的几个县郡,可现在没人急,没人上书为大魏朝的土地心疼,我急什么。”
听到这话,庄颢摇头,“个个摸着上面的意思办事,唉……要是我不是附马就好了。”
夏臻轻笑一声,“不是附马,的声音也到达不了天听。”
庄颢跟着笑了,也是。
公主宝云跟麻敏儿学做点心,两人做了甜芋圆子,做好后,放到食盒里,“走,拿给他们偿偿。”
“好。”
二人一起出了厨房,去了夏臻的书房,还没到院子门口,门房的人皱着眉正跟站在院子门口的庄颢侍卫说话,声音不大。
“洪大哥,那人非要见附马爷,又说疯话,又是求我的,看怎么办,要不要通报一声?”
“无需,那就是一个疯子,没资格见附马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