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又晴加快速度的后果就是熬夜太多抵抗力下降一场普通的降雨降温立刻感冒发烧蔫蔫地躺在床上,身边还有一个黏糊得要死的秦天来来去去。
“亲爱的,你再用功也不能不顾身体啊!你看你这次就是用功过头了,你的亲人都不在这里,如果你不照顾自己心疼自己,谁来心疼你啊!听我的,以后你要按时吃饭,三餐照常,早睡早起,到点了我会打电话提醒你的,你不能不接我电话,不,我还是直接过来好了,这样……”
“……”这么啰嗦小心找不到女朋友啊!
连又晴拉起被子盖住脑袋捂着耳朵,发烧让她整个人晕乎乎的,昏昏欲睡时耳边还有人苍蝇似的不停嗡嗡嗡地唠叨简直不能更痛苦。
何况秦天已经唠叨了一早上,还一直没重复唠叨的内容。
秦天两手抓着被子想要把连又晴从被子里挖出来,“亲爱的,你听我说呀!”
“不,秦天,你饶了我吧!我吃过药睡一觉就会好,所以你别说话让我好好睡吧。”被子里空气不流通长时间闷在里面不好受,连又晴悄悄打开一条缝呼吸新鲜空气。
“现在不趁着这个机会说说你,等你好了肯定不会听我说。”秦天冷哼一声,倒也不再说话,安静地坐下来看书。
连又晴因为感冒药的作用迷迷糊糊不知睡了多久,是被忘记关掉的电话铃声吵醒的,“喂?”
一出口,声音沙哑得她自己都吓了一跳,清醒不少。
通过电话听到的傅泽自然更甚:“怎么了?”
这几年下来,傅泽说中文已经不像最初两个三个字地蹦,超过十个字的一个完整长句偶尔会有,不过对着她依旧如故。
就像他们的时光一直停留在那个忙里偷闲会去小树林看书的日子,他只说两三个字,她就能明白所有。
“感冒而已,咳,没事,吃过药睡过觉,咳咳,已经好很多了,咳咳。”连又晴说这么一句话中途就咳嗽了三次,根本无法让人感受到一点说服力。
傅泽狠狠皱眉,正要说什么却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陌生的声音:“亲爱的,你醒了啊。”
男人!
连又晴快被这一声吓出心脏病来,她刚用还没睡醒的声音说自己睡了一觉,侧面说明自己在家,结果家里就冒出一个男人,还是叫着“亲爱的”的男人……mygod,能把这熊孩子丢太平洋里去吗?
“别误会,就是以前和你说过的那个我帮过一次认识的人!”连又晴速度特别快,期间一次咳嗽都没有,差点让她误以为自己的感冒被这么一吓吓好了。
如果这个不是治疗打嗝的方法,如果不是她的嗓子发痒特别想咳嗽的话,还真的……
“亲爱的,你在和谁打电话?既然醒了就赶紧出来喝粥啊,我煮了你喜欢的黑米粥。”
“……”秦天,你可以去跳太平洋了!
连又晴觉得她再怎么解释都没用了,因为电话那边隐隐传来一阵奇怪的类似握紧拳头指关节发出的咯吱咯吱又吱嘎吱嘎声响,她还是想垂死挣扎一下,“傅泽,我……”
“嘟嘟嘟……”
“……”话说能请求死缓吗?
连又晴忧伤地叹气,窝进被窝里编辑了一条解释的短信:【我病了,秦天是来照顾我的,没有别的。】
她认为这样差不多了,等傅泽生气完看到那条短信想起之前说过的应该就不会生气了,反正他也不像会吃醋的人。至少交往五年没看到他吃醋过,应该不是容易吃醋的男人。
虽然他们两个没交往多久就一个国内一个国外地分开,后来更是一个美国一个德国在地球两端飞机都要飞半天,基本就是异地恋,准确点来说是更惨的异国恋。
但,她像是那种有着正经交往的男朋友时还不知足地脚踏两条船的人吗?
拜托!有那个多余的时间还不如多看一本书多睡一会儿觉呢!
所以……
所以,你有必要第二天一早就出现在她家门前吗?
德国和美国之间的距离被你折一折世界地图折掉了吗?
连又晴眼睛半眯地打了个哈欠,“你是来查岗的?”
“嗯。”傅泽板着脸点头,熟门熟路像进自己的家一样熟悉地进门关门换鞋,动作一气呵成。
连又晴没有傅泽那过目不忘的本事,能够短时间学会一切还有闲暇做自己喜欢的事,她也不是会为了见男朋友一面特地挤出时间或请假飞去地球另一端的人,所以这几年都是傅泽抽时间飞来美国他们两个才能见一面。
愧疚是有的,不过这些愧疚在某人一脸无辜地拖着行李登堂入室后就消失得一干二净了。
最少两个月来一次,一住一个星期……欧洲和北美洲的板块或许真的因为不明缘由默默地靠近中。
连又晴深深地为自己的未来担忧。
她不擅长应付自来熟的类型,胡苹佳真心接近她,所以才能坦然地接受。
江弘扬是她要攻略的对象,又占着女朋友的身份,所以不拒绝他温柔中带着霸道意味的吻,但感动归感动,她最后还是没有留下。
而傅泽……
他一开始认识的是谢丽丽,但后来相处的交往的都是她连又晴,不管她是什么都没有的穷人,还是身份大变后的富家女。
擅自闯入她的世界,擅自用笨拙又温柔的方式对待,擅自地认定交往,擅自辛苦地飞过大半个地球来看她……全部没有问过她的意见,让她措手不及之下慌忙接受,再也无法离开这份独一无二只对她的温暖。
“上床。”傅泽面无表情地把连又晴横抱起来,一步步走向卧室,神情认真地像是抱着新娘进教堂的新郎。
“诶诶诶?”连又晴一回神霎时被这个词所震惊。
这熊孩子已经饥渴到不顾她生病了?
“傅泽,我还病着呢。”
傅泽把连又晴平放在床上,又俯身压着她,真当她以为他吃醋到失去理智要做些什么的时候……
傅泽一拉被子,抱着她蹭了蹭,不动了,“睡吧。”
“诶?”不是那个吗?
傅泽眼也不睁,摸摸头:“等你病好。”
“……”她哪里表现出急色的样子了么你说你说啊!
才四点就被门铃吵醒,连又晴不想和一个脑回路不一样的人争论“到底是谁总想着色/色事情”的问题,干脆闭上眼睛睡觉。
————
“你怎么会在这里!”
“男朋友。”
“我知道你……不对,就算是男朋友也不能趁她睡着的时候做禽兽不如的事情吧!”
“五年。”
“就,就算你们交往五年了又怎么样!没有结婚就不能做!”
“快了。”
“……只要还没结婚,她就有可能是我的!”
“不可能。”
“呵,她在美国五年,有四年的时间都是我陪着度过的,你这个一年到头见不了几次只占着一个身份的男朋友……”
“老公。”
“老公”这个词直戳秦天死穴,气得他浑身颤抖,“你……”
“吵得我头疼。”连又晴揉了揉抽疼的太阳穴,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被感冒发烧折腾的,还是被这两个一个炸毛一个淡定的诡异吵架方式折磨的。
“要吵去外面,别影响我睡觉!”
本身性格使然,不容易生气,平常的连又晴绝对不会用这种带着被吵醒后迁怒人的不好口气,可病了后就像变了一个人。
像是要把正常状态下自己忍下的脾气一次性全部爆发出来,几乎算是个一点就爆的爆竹。
“再吵就丢出去!”
【宿主,你被穿了吗?】
“……”你才被穿了你才被穿了你还被穿了三次!
连又晴知道自己阴沉着脸生气的样子有多可怕,虽然现在换了张温柔的脸,想来还是一样可怕的。
傅泽像是没看到一样一丁点不为所动,用正当的理由拦住人,“睡太多,吃饭。”
确实睡太多头晕,连又晴反手摸了摸额头,感觉温度不再那么高打了个哈欠去浴室洗澡:“等会再吃。”
昨晚吃完药一睡睡到了中午要吃饭的时间,她差不多是被饿醒的,不过昨晚没洗澡她必须先洗了再说。
等连又晴一身清爽地出来,秦天已经不在了,餐桌上的碗筷也只有两人份的,“秦天呢?”
“回去。”傅泽盛了一碗还冒着热气的粥,“烫,小心。”
根本不知道在她洗澡期间发生什么事的连又晴默默地喝着这碗明显出自秦天之手的黑米粥没说话。
————
连又晴工作半年基本稳定之时,接到秋少榆带着试探的电话:“爸住院了,你……回来吗?”
连又晴印象里的父亲形象少得可怜,最深刻的也只是记不清面容的父母离去的背影,任由她怎么伸手怎么哭喊头也不回。
她其实并不知道该怎么和一个恨不得把全世界捧给女儿的父亲相处,她在这方面只是一个初学者而已,甚至比不上那些个会对父亲撒娇的小学生。
但这个父亲生病住院了,连又晴真心想要赶回去看看,即使他并不是她真正意义上的父亲。
“嗯,我尽快。”
连又晴请出假就收拾东西准备回国,然而秋母带着哭音的一通电话直接让她从请假变成了辞职。
“语晴,算妈妈求你好不好,回来吧!我知道在美国你会有很好的发展,但求你谅解一下我们做父母的心情好不好?你爸爸一直自责当年把你送出国而不是留在身边,医生说他身体不好,心思再这么重下去,他的心脏会负荷不了的。妈妈求你了,你要怨要恨都冲着我来好不好?万一你爸爸……万一他有个万一,你将来一定会后悔的啊!”
她做了什么让秋母一改以往说贴心话朋友的定位而变成现在这样呢?
她嫌弃秋少榆最后为了秋语云离开c市离开父母没有尽到赡养的义务,那她呢?
把思念女儿的父母留在国内,父亲生病住院不能及时赶回去,让母亲哭着求她就是一个女儿该做的吗?
不是的!
【晴晴,早点回去早点完成任务就不用再担心了。】
“嗯。”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