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如一层薄纱笼罩了整个帝都,今夜很多人都不平静,一个个消息从皇宫内被传了出来。
信王府内,聚集了不少文武官员。
信王宋检端坐大厅内,环视众人,有些疲惫道:“宫里的消息你们都知道了吧?”
有人点头道:“皇家供奉以及太监总管赵高都死了,人头现在还挂在午门外示众!”
信王敲了敲额头,叹气道:“我那三弟,从小就懦弱敏感,说话做事都是唯唯诺诺,突然间支棱起来了,你们说,这合理吗?”
大厅内一阵沉默,眼见无人说话,信王继续道:“宫里传出来的消息,赵高临死前曾说过,陛下被人夺舍了,你们觉得,这个消息的可信度大不大?”
说着,他目光落在一名中年文士身上,道:“刘先生,你怎么看?”
‘我怎么看?我站着看!’
中年文士有些无奈的暗自叹了口气,这种破事他是一点都不想掺和,但没办法,信王专门派人来‘请’他过来议事,不来不行啊。
现在信王指名道姓要他开口,他只能在脑海中组织了一番言语,道:“夺舍的可能性不大。
就算是元婴老怪,夺舍后实力也会大幅度被削弱,而今日陛下连杀多位金丹的手段,怎么看都不像是虚弱的样子。
我觉得,陛下更像是惊才绝艳的天骄之辈,隐忍多年一朝发力!
当然,这只是我的看法,不过殿下,我怎么看不重要,国师怎么看才是重点。
无论陛下之前是一直隐忍实力也好,还是真的被元婴老怪夺舍也罢,但他今日杀金丹如屠狗,这种实力,已经足以堪比元婴期大修士。
接下来,将是陛下和国师之间的对弈,在胜负分出之前,我等最好对陛下恭敬点。
陛下未必会赢,但若是想要清理其他人,还是易如反掌的。
还有,说句不恰当的话,二者之间无论谁赢,信王殿下,那九五之尊之位,都和您没关系!
这些年,您为了争夺皇位,暗地里拉拢朝臣,国师不可能不知道,所以,他选了表现懦弱的三皇子,因为他比你更好控制。”
闻言,信王哦了一声,倒是没有动怒,“其实那皇位对我来说真的无所谓。我不是恋权之人,我只是不甘心大周朝堂成为国师的一言堂,更不甘心我皇族成为他人摆布的傀儡!
我那三弟若真有本事重振皇室之光,我此生做个富贵闲王,也不是不可以。”
中年文士刘先生拱了拱手,“殿下若真如此想那自然是最好。”
信王微微眯起了眼,“我听刘先生的意思,在国师和我那三弟的博弈间,你似乎更看好我那三弟?”
刘先生沉吟了一下,而后缓缓点头,“当今陛下隐忍多年,对外一直是懦弱无能的表现,而今却不再遮掩,诸位觉得,这是为何?”
有人迟疑道:“陛下有了对付国师的把握?”
刘先生颔首道:“不敢说能赢,但陛下既然不装了,直接摊牌了,说明心里多少有些依仗。”
“那,明日朝堂,我等该如何做?”
刘先生抚着颌下胡须,道:“该如何就如何,咱们这些人能聚在一起,都是心向大周的臣子,诸位明日以臣子对待皇帝的态度去做即可。有本就奏,无本就等着,中规中矩别出错就行!
至于那些国师的人......”
说到这里,刘先生呵呵笑道:“明日的大朝会估计会很有趣......”
......
翌日清晨,大朝会开始。
金銮殿上,一身黑色帝袍的宋玄端坐在龙椅上,俯视着下方的文武百官。
陆清雪一身凤冠霞帔坐在一侧,心情多少有些紧张,这种场合她本来是不想参与的,但宋玄非要带着她一起。
宋玄也是没办法,天知道皇宫内究竟还隐藏着多少危机,陆清雪一个人待在寝宫中太危险,自家媳妇还是带在身边更放心些。
魏忠贤屹立在大殿一侧,扯着嗓子高声喊道:“跪!”
百官立即齐刷刷的跪下。
魏忠贤再次开口,唱喏道:“山呼.....”
百官:“万岁!”
魏忠贤:“山呼!”
百官:“万岁!”
魏忠贤:“再山呼!”
百官:“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宋玄静静地看着下方文武百官山呼万岁,这种大礼在华夏几千年历史中都不多见,也就是到了清朝时期,为了更好的维持统治,才将跪拜礼彻底固化。
而在这个世界,大周皇朝立国千余年,乃是仙道皇朝,皇权至上的思想已经深入人心,哪怕强如国师,也不敢直接废帝自己登基,而是在皇族中扶持皇帝做傀儡,幕后把持朝政。
就比如宋玄刚来到这个世界见到赵高时,明明赵高心里对懦弱的皇帝一点都瞧不上,但该有的礼仪却一点都不少。
强如吕布那等桀骜的御林军统领,在见到宋玄时,也是恭恭敬敬的行跪拜礼。
山呼万岁后,文武百官跪在地上没有起身,直至等到宋玄开口一句“平身”后,一众穿着花里胡哨官服的官员们,方才连忙起身,很是有序的站在了大殿的两侧。
站好位置后,不少官员暗地里眼神交汇,尤其是在看到坐在宋玄一侧的皇后陆清雪时,不少人下意识的皱起了眉头。
魏忠贤看了一眼皇帝陛下,待瞧见陛下微微颔首后,他当下兴奋开口:
“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这是宋玄第一次体验皇帝生活,而魏忠贤也是第一次体验到这种站在朝堂上为陛下发声的快感。
那种权力欲望得到满足的快感,简直令他有种冲入云端荣登极乐仙界的错觉。
朝堂上先是短暂的寂静,随后,一名身着御使官服的中年文官走出队列,沉声开口。
“陛下,臣有本要奏!”
宋玄神色微动,正要开口,魏忠贤忙道:“陛下您是九五之尊,有什么事,可以吩咐给老奴,老奴传话就行了。”
宋玄转头目光平淡的看着他,“你在教朕做事?”
魏忠贤心里一紧,忙道:“陛下,自太祖以来,都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