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想闭上眼睛好好感受一下,争取能回忆更多过去的时候,突然她的后脑勺被人打了一下,力度还不轻。
傅菡懊恼的抬头,怒气腾腾的看着近在咫尺的,汪逸轩的那张笑的花枝乱颤的脸:“你干什么?是不是疯了?”
“你要是再在这里发呆,我们就不用去看日出了。”汪逸轩打了人倒是丝毫没有内疚,说出来的话也格外的欠扁。
傅菡很想反驳,可是看着漫漫山路,她最终还是决定先不和汪逸轩打嘴炮了,留存体力比较要紧。
当然,她也没少在心中腹诽,这个汪逸轩的嘴巴这么欠揍还能平安活到现在,只怕多亏了他那张长得还不错的脸。
虽然傅菡心里对汪逸轩一万个不满意,可是她也不得不承认汪逸轩确实帮他们节约了不少时间,在他们翻过一座山跨过一条河之后,月亮湾已经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之中了。
此时的月亮湾一片雾蒙蒙,就像是一颗蓝宝石的上面盖上了一条半透明的黑布一样,朦胧,神秘,不可言说的神秘感。
傅菡很后悔没有背着单反过来,否则的话她便可以将眼前的美景拍摄下来;虽然手机也可以拍照,但到底像素有限。
那边汪逸轩三两下已经将他们两人的画板支起来了,眼看时间还早,他又从背包里面翻出了一瓶红酒并两个高脚杯,给一个杯子倒了一杯红酒。
他眼皮挑了挑,似笑非笑的看着傅菡:“要不要喝一杯?”
傅菡正在目瞪口呆的看着汪逸轩的这一系列操作,随着接触的增加,她真的觉得这个人简直就是一个怪咖,爬山居然还带着红酒,大早上的喝红酒,还有高脚杯是怎么经受得起这样的折腾,居然还没碎掉?
见她没动,汪逸轩冷不丁又说了一句:“别不好意思,这红酒是在你家的酒柜里拿的。”
傅菡确实有点渴,闻言她再不客气,端起酒杯就一口闷了,然后有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那样子特别像是一个赌气的孩子。
汪逸轩噗呲一声笑了起来,这次他倒是没说话,随便找了张躺椅坐下,手中的红酒晃啊晃,就像是红宝石一样。
清晨的月亮湾,除了他们之外一个人也没有,有风从海面吹了过来,没了白天海风的咸味,湿漉漉的,感觉很清新。
当第一抹橘黄色在天边升起的时候,汪逸轩将红酒杯放下,起身来到了画板旁边。
傅菡忙有样学样的跟着一起起来了,虽然她私心里对汪逸轩是一万个不满意,可舅舅已经给钱了,而且眼前这个人画画的水平确实不错。
汪逸轩的炭笔一边刷刷的在纸上涂涂抹抹,一边指点着傅菡。
而傅菡则是一边认真听讲,一边正大光明的开小差——欣赏日出。
太阳就像是一个咸蛋黄一样,一点点从天边冒出来了,海面被太阳染红,橘黄色,浅蓝色交织在一起,咋然看去就像是有火焰在海面上燃烧一样。
就像是电影里的慢动作一样,又仿佛有一只看不见的手拖着太阳,缓慢的将它举了起来,海面上的火焰越烧越猛烈,当整片海燃烧起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完全脱离了大海,缓缓升上天空。
而随着这个过程,海面上的火焰渐渐消失。
当天空彻底亮了起来的时候,大海变成了宝蓝色,沧海遗珠一样在那里。
这个时候汪逸轩的作品也已经完成了,虽然只是黑白两色极简的素描,可是画面感很强烈,你看一眼就能感受到太阳迫不及待想要挣脱束缚飞上天空的感觉。
正如昨天他描补的傅菡的那幅画一眼,他的每一笔都不多余,每一笔都有自己的意义,他画画确实……很厉害。
他随手将炭笔丢下,双手抱胸看着傅菡:“你刚刚已经已经记住日出的画面了,现在轮到你画画了。”
傅菡感觉有些头大,但是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来,她干咳一声,理不直气不壮的说了句“谁怕谁”,然后就开始画画了。
事实证明画画真的和摄影有很大的差别,摄影是你只要精准的掌握色彩的匹配度,然后利用环境光线等做烘托,将你想要表现出来的画面拍摄出来就可以了。
可是画画,却是要你用手中的笔,一笔一画的将你看到的人或者风景记录下来,而且必须要画的和你脑海中的画面一样,而且还必须很美。
傅菡涂涂改改,用了大约两个小时来画画,到最后拿出来的作品她也不是很满意,毕竟她的旁边正摆着一副佳作,而且人家只用了不到十分钟的时间。
可是她的素描纸已经快破了,已经不能再涂涂抹抹了。
在她画画的时候,汪逸轩带着耳机,一边喝红酒一边听歌,翘着二郎腿格外惬意的看着月亮湾的海面,别提多舒服了。
此时他看到傅菡终于将画笔放下来了,他也将手中的红酒放下,迈着慵懒的步子走过来了。
然后……傅菡终于领会到他的嘴毒了。
“你这是画日出吗?你这还不如直接画一个鸡蛋算了。”
“你落笔的时候动动脑子,你这线条流畅吗?小学生的水平都比你强。”
“素描讲究的是一气呵成,你看看你画的什么东西,一个圆圆的太阳被你涂涂改改,你是不是后悔没有带一个圆规过来?”
傅菡感觉自己脑门上青筋暴跳,她恨不能拿一根针将汪逸轩的嘴巴封起来,可偏偏他嘴毒却让你无法反驳。
到最后傅菡也只能很没气势的说:“我如果那么会画画,我还需要找你来教我?”
汪逸轩丢给她一个“你还挺会说”的眼神,然后从她手中拿过画笔,刷刷刷,三两下将她那副让人不忍直视的画作进行了修改。
只是这一次汪逸轩画画的速度慢了许多,会提醒傅菡如何落笔,如果构图,等等。
半个小时候的,傅菡看着那副她自己都嫌弃的画被改造成了一副很好看的日出图,她心中有些羡慕,又有些不服气,凭什么别人可以她却不行?
她拿回自己的炭笔:“我重新再画一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