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菡低不可查的叹息了一声,这个音乐和她此刻的心情真的是没有半分关系,简直可以说落井下石。
她很不想回答贺行的问题,可是看贺行那一脸执着的样子,显然她的逃避是没有用的,这个问题是非回答不可了。
傅菡抬起头直视着贺行的脸,认真的说:“贺行,对不起,我忘记了我们的过去,也忘记了过去的我应该怎么喜欢你,我……而且,我希望在我没有恢复记忆之前,我们就先保持这样的关系,朋友关系。”
她每说一个字便看到贺行眼中的星光暗淡了几分,等到她所有的话说完,贺行眼中最后的一抹光亮呲溜一声,也已经消失不见了。
傅菡的心就像是被一只巨大的手握住,没有半分反抗能力,只能任由对方捏圆戳扁。
有那么一瞬间她心软了,甚至有一种想要上前抱住贺行的冲动,她甚至想跟贺行说她都记得,全都记得,他们会永远在一起。
可是她脑海中最后一丝理智死死的拉住了她,直到她将所有要说出口的话全部憋回去了。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一刻,傅菡清楚的知道自己虽然不记得贺行了,可是她对贺行有好感,如果他们继续这样相处下去的话,只怕她真的如贺行所说,会再一次喜欢他,可惜没有如果。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贺行的脸上出现了淡淡的笑容,他再次伸手揉了揉傅菡的头发,眼底的宠溺如湖水不见底:“好了,我们吃饭,不说这些让你不开心的事情了,好不好?”
“好!”傅菡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可是这笑容的背后却是深深的凄凉。
晚饭毕,贺行提议去江边走一走,傅菡答应的很爽快。
他们出门的时候刚好碰到了之前弹奏钢琴的男子也出来了,他的背上背着一个大大的脊他,身上的西装已经换下来了,穿着黑色宽松短袖,白色破洞牛仔裤,依旧涂鸦的板鞋,一头长发随意的披散在脑后。
看到傅菡,他大方的挥手“嗨”,然后不等傅菡回答便走了。
风吹了过来,将男子的头发吹得有些凌乱,他不在意的甩了甩头发,潇洒的穿过马路朝着巷子深处走去了。
傅菡一直追随着他的背影,她在这个人身上看到了一种光芒,那种不被任何事情束缚的,极度自由的光芒。
“还没看够?人都走远了!”贺行身子一移动,直接挡住了傅菡的视线。
“又吃醋了?”傅菡笑了笑,路灯的照耀下,她脸上的笑容是那样的耀眼,美如同深夜绽放的昙花,让人移不开视线。
贺行不自觉的看呆了,他抬手捏了捏傅菡的鼻子,说话的语调如同温柔的夜风:“对,我就是吃醋了,我不喜欢你看别的男人。
傅菡的脸立刻沉了下来,夜色中她脸色苍白,愈发衬托的涂了口红的双唇娇艳欲滴,而她说出来的话却是没有半分温度:“贺行,别说我现在不记得你是我男朋友了,就算你是我的男朋友,你也不应该限制我做什么,眼睛长在我的身上,我想看谁就看谁。”
贺行的脸色也彻底沉了下来,他面无表情的看着傅菡,最后他沉默的走过去将副驾驶的门打开:“上车。”
一种叫做委屈的情绪出现在傅菡的心中,有那么一瞬间她很想掉头就走,可是她又怕等到自己以后回忆今天的时候会遗憾,最终她还是乖乖坐上车了。
只是坐上车之后她一眼没看贺行,双臂抱胸看着车窗外。
路灯次第打开,街道两边的店铺也都亮着灯,高楼大厦的外墙上全都是巨大的电子屏幕,不间断的投放着各种广告。
夜晚的A城比白天还要热闹,街道上人来人往,到处都是手拉手的情侣,他们并肩而行,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那是他们对未来的憧憬。
傅菡突然有些羡慕这些人,他们的快乐或者不快乐都是那么的简单,不对,他们一直都是快乐的,至少在傅菡的眼中是这样。
有风从打开的一缝窗户吹过来,傅菡鬓边的长发被风吹乱了,她白皙的脸被隐藏在头发里面,看不清楚。
夜晚来江边散步的人很多,贺行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停车的地方,他小跑着想要给傅菡开门,她自己已经先一步将门打开了。
粼粼江水在夜色下显得那样好看,就像是有数以万计的鱼儿在水面上一样。
傅菡站在铁质栏杆上,闭着眼睛感受着夜晚江边的风,这风吹走了白日的燥热,湿润的暖风,让人一天的疲惫消失殆尽。
贺行站在傅菡一步之遥的地方看着她,她闭上眼睛的时候睫毛特别的长,比人家贴了假睫毛还要浓密;风一吹她脸上没有半分血色,唯有一双红唇显得更加鲜艳,让人……
“看够了没有?”傅菡清冷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打断了贺行的浮想联翩。
有淡淡的红晕出现在贺行的脸颊之上,他脱口而出:“我看一辈子都不会看够!”
傅菡的脸再次沉了下来,她是真的不喜欢贺行说这些话,特别是在她什么都不记得的情况下,这样的话让她如何回应?
她面无表情的转身,二话不说直接超前走去,完全不理会贺行。
其实贺行话出口就后悔了,他一边叫着傅菡的名字一边追,最后在一棵大树后面追上了傅菡,他张开双臂挡在傅菡的跟前:“小菡,对不起,你别生气了。”
“对不起?”傅菡冷冷的重复了一边,面无表情的说:“堂堂贺少爷哪里需要说对不起?要说对不起也是我错了才对。”
“小菡,你别这么说,我真的错了。”贺行不顾傅菡的反对一把抓住傅菡的手,他弯着腰低下头凑到傅菡跟前焦急的说:“我不应该限制你的自由,以后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看谁就看谁,我绝对不说一句话好不好?”
傅菡料到贺行会道歉,但是却没料到贺行居然会将姿态放的这么低,她心中有些酸楚,想着即将到来的分别,她终于还是心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