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挂件上一共出现了三个名字:赵立夏,高启元,曹灰原。
三个名字中,只有高启元的名字韦东观有些许熟悉感,但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其他两个名字更是熟悉感都没有。
杰哥干嘛要把这三人的名字刻在青铜印玺挂件上,还说青铜印玺挂件是宝贝。
韦东观抓破脑袋也想不到杰哥到底是什么用意。
“哎,自从杰哥上了大学之后,就联系少了,完全没了小时候一块玩的默契。”
宋明杰比韦东观大四岁,宋明杰上大一的时候,韦东观还是个不知逗逼是何物的纯情愣小子。当时韦东观为了考上市里的重点高中,整日不是在攀登书山就是在遨游学海,学业繁重,又没有手机。
而宋明杰又在千里之外的省份上大学,除了寒暑放假两人能见上一面叙叙旧,其他时间根本就没有机会再联系。
后来韦东观考上了高中,书山更高,学海更加广阔了,再加上杰哥到了大二,学会了和异性深入交流的知识之后,两人除了在通讯软件上互相发送种子和邮寄手办之外,联系的就更少了。
当然了,一般都是杰哥主动给韦东观发种子以及从外省邮寄手办送他,他一直是被动的一方。
前几天,韦东观想着终于结束了痛苦而充实的高中生涯,是时候和以往的好朋友联系感情了,韦东观第一个想到就是发小宋明杰。
况且宋明杰大学毕业之后,回到了中州市安保署上班,离得又近,韦东观当然想要和杰哥好好叙叙旧了。
可惜,杰哥虽然大学毕业后失去了互相逗逼捣蛋的对象,但在安保署的工作似乎更加繁忙,通宵加班是常有的事情,完全抽不出时间跟小老弟吹牛皮。
韦东观记得最近一次跟杰哥的通话记录还在二十天前,还没说一分钟,杰哥就因为要出任务就把电话挂了。
再然后就是杰哥寄快递给他,当时拿到快递的时候,韦东观还以为杰哥又买了一个神奇手办送给他。
谁知道收到快递以后,韦东观竟然连续做了十五天的噩梦,每次都是被杰哥化作的干尸追杀,除了今天的噩梦之外,前十四次他全都被干尸杰哥吸干血液而死。
关键的是,每次的噩梦都特么非常真实,梦中死亡就好像真的死亡一样。
再这样下去,韦东观感觉自己都要变成精神病了,他也去看过医生,全身检查之后,身体没有一点毛病,医生说你可能是因为高考压力太大,休息几天就好了。
并顺便给韦东观开了几种安神药,可惜,按照今天的情况来看,一点用没有,也不知道学医到底有没有前途。
收拾杂念,韦东观再次看了一眼书信和青铜印玺挂件,随后折叠好装回快递封袋,把它们和男孩子珍藏的宝贝锁在了一起。
韦东观踏上拖鞋,从衣柜拿出一件淡蓝色夏日短裤套上,上身穿上一件白色短袖,走向卫生间洗漱。
洗漱完,韦东观看了一眼床头充电的二手手机,犹豫了一下,忍住了给杰哥打电话的冲动。
宋明杰以前给韦东观科普过安保署的任务条例,安保员做任务的时候最忌家里人给他们电话,而且他们出任务前一般会把手机上交并关机,打电话也找不到他们。
今天还是去中州市安保署问一问杰哥的情况为好,说不定杰哥已经做完任务回来了,当面问一下他信上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韦东观拿起一双白色运动鞋穿上,刚拔掉充满电的手机,手机震动和铃声接连响起。
“爱你孤身走暗巷,爱你不跪的模样,爱你对峙过绝望,不肯哭一场……”
这是韦东观打小就爱听的歌曲,号称当年的小学生之歌,也是这首歌让当时遭遇家庭变故的韦东观坚强起来,度过了他人生中最灰暗的一段时光。
韦东观扫了一眼手机号码,显示干妈来电。
“干妈就住在对面,打电话过来干嘛?”
韦东观疑惑的接通电话:“喂,干妈,我马上过去吃早饭,不用每天打电话叫我起床,我不会因为高考完就懒惰的。”
虽然韦东观挺想懒惰的,可是高三一年让他养成了三更眠五更起的习惯,早起似乎成为了他的本能,根本不可能赖床。
牛先生说的真是没错,惯性是宇宙运行的规律,除非有外力干扰它,否则它将会一直持续下去。
干妈的大嗓门从电话里传来:“高考完就堕落的我见得多了,阿韦,你可不能学他们。”
韦东观心头温暖,静静听着干妈的唠叨。
干妈唠叨了几句,话锋一转:“阿韦,安保署的安保员来找你,说是想找你了解点情况,他们正在我家呢,你过来吧。”
韦东观一愣,安保员找我?
难道是杰哥的同事,韦东观心里涌现出一丝不安,答应一声,挂断干妈的电话,抬脚就要出门。
刚走到门口,韦东观心中一动,想起了杰哥信中的话,他鬼使神差的转回了卧室。
韦东观打开存放男孩子宝贝的柜子,拿出杰哥寄来的快递,取出杰哥写的信,犹豫了一下,回到客厅拿了个点蚊香的火机,把快递封袋和信放在马桶上全部点燃,直到它们全部化为了灰烬落在马桶里。
韦东观按下马桶冲水开关,随着呼隆隆冲刷马桶的声音响起,强劲水流把燃烧的灰烬全部带走,他才松了口气。
至于青铜印玺挂件,杰哥说是宝贝让他随身携带,那就带着好了。
虽然联系少了,但韦东观依然把杰哥当成最好最信任的兄弟。
韦东观把绑青铜印玺挂件的红绳套在脖子上,掀起白色短袖的圆领,把青铜印玺挂件放在里面遮盖住。
做完这一切,韦东观打开排风扇,并且不要钱似地喷洒干姐姐秦洛儿送的香水,掩盖燃烧灰烬的气味。
确定灰烬气味再也闻不到后,韦东观才施施然打开房门,去往对面干爹干妈的房子。
韦东观住的房子是一梯双户的学区房,是父母车祸去世之前全款买的,据说买的时候正值中州市近十年来最高房价,当时几乎花光了两夫妻和爷爷奶奶姥爷姥姥六个人的所有积蓄。
但是买了房子之后,到了交房期限,开发商却迟迟不交房,烂尾好几年,两夫妻车祸去世前也没住上新房子,直到韦东观来中州市上初中,新的开发商才接手继续开工,到了韦东观初三才交房子。
干爹干妈的房子就在对面,是一梯两户的另外一户,买的是二手房,对面原户主买房贷款是利率最高的商业贷,后来贷款还不上被银行拍卖,干爹干妈知道后一商量,就把它买了下来,搬来住在了韦东观对面。
韦东观出了房门,来到对面,按下指纹锁,吧嗒,房门打开。
转出玄关,韦东观抬眼望向客厅,除了一身普通居家服都挡不住丰满身材的干妈之外,客厅沙发上还坐着三人。
一个约莫三十出头的男子,身穿浅灰色运动套装,坐在客位沙发上身体前倾,正面带微笑与干妈笑谈着什么。
让人惊奇的是男子肩膀上还站立着一只灰色小鸟,额头有一撮白毛点缀,小鸟时不时左顾右盼,观察着什么,小小眼神颇为灵动,似乎有着不小的智慧。
坐在男子身旁沙发的是一位过肩长发披散,眼神汪汪似水,鹅蛋脸肌肤吹弹可破,唇瓣丰润饱满,上身浅蓝色小西装,内衬白色衬衫,衬衫下摆扎在过膝的包臀裙里,勾勒出胸前的宏伟和平坦小腹,以韦东观的目光来看,只比干妈小一号,应该是个c级强者。
韦东观目光下移,在女子交叠在一起的黑丝小腿上停留三秒,目光最后落在了女子脚边,那里有一把通体黝黑的利剑,斜斜躺在沙发扶手上,形制非常像历史课本上的勾践剑。
韦东观眉头微皱,看向三人中的最后一人。
最后一人是位中年男子,也只有他穿的是安保署的制服,制服干净整洁,上面看不出一点褶皱,大背头更是一丝不苟,发丝根根分明。
中年男子端坐在主位的沙发上,似乎是三人中的领导,面目威严,眼神锐利,正在看着浅灰色运动套装男子和干妈交谈。
韦东观目光在他身上转了一圈,到没有看出他有什么特异的地方。
看到韦东观进来,干妈四人齐刷刷转头看向他。
还不等干妈介绍,浅灰色运动套装男子笑吟吟站起身,道:“南宫老师,这就是阿韦吧,果然是一表人才,器宇轩昂,以后绝对是国家未来的栋梁。”
韦东观对浅灰色运动套装男子的热情有些嘀咕,但还是微笑打招呼:“你好,我是韦东观,你们来找我不知道有什么事?”
“哎呀,阿韦快过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几位都是你杰哥的同事,来问你一些事情,刚才在楼下刚好被我碰见。”
干妈豪爽的声音响起,招呼着韦东观坐下,还对浅灰色运动套装男子压了压手,笑道:“张组长,快请坐,不用这么客气。”
韦东观坐在干妈旁边,看着眼前的三人,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心中却泛起了疑问。
杰哥的同事?
他们来做什么,杰哥出任务回来了?
干妈拍了拍韦东观,指着浅灰色运动套装男子笑道:“这位是中州市安保署蛇湖区安保大队的张组长,说起来张组长的妻子跟我是同事,就是你见过的关鸣老师。”
张组长堆起笑容:“我还要多谢南宫老师对小关的照顾。”
干妈摆摆手,颇为豪爽道:“都是同事互相帮忙,应该的。”
随后干妈指着包臀裙黑丝小姐姐给韦东观介绍道:“这是张组长的组员,赵雪真安保官,而且赵安保官刚刚大学毕业,还没男朋友呢,阿韦,你可以跟赵安保官多认识认识。”
干妈说完,还向韦东观眨了眨眼,完全不担心韦东观的早恋问题。
韦东观对于干妈的拉郎配早已不足为奇,当初他刚认干爹干妈的时候,干妈就非常积极的给他介绍女朋友了。
当时韦东观在读小学,还是个孩子。
要不是韦东观意志坚定,要完成逝去父母的大学夙愿,说不定铁棒不知道沾过多少人的鲜血了。
韦东观喊了声赵安保官好,然后对着赵雪真抱歉道:“我干妈着急我的终身大事,你别介意。”
包臀裙黑丝小姐姐赵雪真倒是无所谓的笑了笑,似乎对此毫不介意,而且一双水哞哞的大眼睛打量着韦东观,别有意味,好像对南宫温婉的撮合有所意动。
最后干妈看向坐在沙发主位上的威严男子:“这位是张组长的领导,咱们蛇湖区安保大队的大队长曹灰原大队长,也是小杰的领导。”
听到这个名字,韦东观心中一惊.
曹灰原正是青铜玉玺挂件上的三个名字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