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白日里在村中的那个壮汉,身上染着新鲜的血迹,身边也已经没有了那个身形单薄的少年。
他召集了潜伏在周围路上的散兵,足足有两百余人。
他们一同前来,为殷霱等人引路。
七百余人一路疾行,待后半夜终于赶到了北村附近。
殷霱眺望着北村的方向,沉声道“不对劲,这村子太黑了,连点人气都没有,大冷天儿,总不可能连炭盆都不烧?”
“都是乡下人,就是再富庶也节俭着呢,赶紧将这个村都给搜刮干净,咱们七百口子就有口粮了,都还饿着肚子呢!”
带路的壮汉是鞑靼人,偏跟殷霱这个大眀的细作唱反调。
而且,因为鲲鹏船无法过多载重,他们只带了一些“震天雷”,至于粮食那是丁点儿都没有,就只能靠着这几个村子补给了。
殷霱无视鞑靼人的不信赖,转身看向女将军满都江,道“将军,此事怕有古怪,不如我们派人先去探探?”
“好,先进户人家瞧瞧情况再说!”女将军满都江可不在乎殷霱是不是细作。
她喜欢有脑子的男子,而殷霱屡次让她刮目相看。
“哼,小白脸!”壮汉冷哼一声,但也不得不跟上。
但待他们摸进村户的家里,就发现不对劲了。
因为村中每一家的院门和屋门都被反锁了,可家里却连个人影都没有。
很快,壮汉也终于察觉出异常,道“这些村民都上哪去了?
我清楚记得这户人家是村长家,他家儿媳妇生得可水灵了,一点不像村妇……”
“闭嘴!蠢货!”女将军冷冷呵斥道。
殷霱挑眉,低声问道“是不是你白日里露出了什么马脚,被他们发现了,这才让村民有所防备?”
“哼!”壮汉气得吹胡子瞪眼。
“你们白日东都在村外包围了,他们插翅难逃,定是藏匿起来了,挨家挨户的给本将找!”
女将军早就安排好作战方案,更是对周围的地形了如指掌。
殷霱问道“他们会不会走小路,躲进眀军那头了?”
“不会,若是前往眀军,咱们埋伏在暗处的弟兄们,第一个就给他们宰了!”
“报告将军,村民尽数失踪,就连家里头的细软,和防寒的棉被等物也都给搬走了,不过每家每户都留下了些谷子。”
“谷子?带壳的谷子?”殷霱眼神一怔。
紧接着,他又对满都江,道“将军,这村里头定有高人,他察觉到了异常,预料到我们夜里会屠村。
所以,他们留下谷子,这是买命钱啊!”
“就这么点谷子,还是带壳的,真当是打发要饭的呢?”壮汉气得不行,骂骂咧咧的。
殷霱对这些反对的声音,置若未闻,只看着那女将军,郑重的拱手。
“将军,这北村怕是有些难啃,明军大营又距离咱们不远,万万不可惊动,不如咱们带走粮食,前往其他村落?”
“当初还不是你说北村最是富庶,不仅地处偏僻,还与眀军大营有山相隔,他们不便传信,派些弟兄蹲着几条路就行,换其他村子都不如北村这般好下手的?”
“啊,呸,拉出去的屎尿,再坐回去,恶心不恶心?你们汉人就是孬种!”
几个鞑靼军的小头目,出言讥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