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沅扫了一眼几个锦盒,似乎很是嫌弃。
不满意的憋憋嘴,道“才这么点东西?”
“县主,这是鄙人的一份心意!”荣申这回倒是耳聪目明,直接把自己的玉佩等物通通都捧了上去。
花沅掀起眼皮,瞄了一眼。
登时,小心脏砰砰直跳。
嗷,羊脂白玉,好大的一块,雕工也精美,起码能买下几万个猪蹄了!
可是……阁臣大人不让她收别人的东西,尤其是男子的……
不过嘛……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就他那一身白毛毛,外加寒毒,就算有玄和同孙良时,也还不知道啥时能康复呢!
今日她添妆,一辈子才成一次亲,趁着他不再,没人能管自己,难得能名正言顺的收礼,机不可失!
她捏着绣帕,掩饰自己见钱眼开的小算盘。
沉下心思,还想再讹点,道“这也不值多少银子吧?”
荣申一听二话不说,将他母亲头面和两位姨母的头面,全都卸了下去。
一同捧了过去,笑道“请县主笑纳!”
“本县主原本不收外男之物,可奈何盛情难却,便给几位夫人个颜面吧!”
花沅一副很不情愿的模样,让魏紫都替她收下了。
今日,真是良辰吉日,助她添妆收获颇丰。
边家三姐妹见首饰都被荣申搜刮了去,急得心肝都疼。
她们为了撑场面,戴得都是压箱底的头面!
价值不菲!
边亚燑哪里拦得住儿子?何况荣申的手很快,快到猝不及防。
边家三姐妹珠簪尽卸,发髻凌乱。
男子会被那副花容月貌糊弄,她们女人可不会!
倒是想把首饰抢回来,可花沅明显是见钱眼开。
想拿回来,很难!极难!
边亚燑气急,觉得输了面子,直接拉着儿子离开。
“申儿今日身子不适,姐姐先带他回去。”
“快去吧,请个大夫诊治!”边亚煵和边亚焟脸都绿了。
快走吧,再不走怕傻外甥再把她们这身锦衣都给扒掉送人了。
“县主,来日……呜呜!”荣申还想再说两句,不愿意走,被边亚燑捂着嘴,两个姨母齐心协力下,才给生拉硬拽的推走。
花沅见众人仓荒离开,心情大好。
吩咐魏紫和鹅黄不仅仔细做好账册,还做了副本。
明日换亲,说不得这些嫁妆,也要随着花佳入了殷府。
待来日木已成炊,她可是要登门讨回来的。
总之,她同银子无仇,趁着阁臣大人不在,谁给银子她都照收不误。
她们走后不久,府中就送来午膳,这是她婚前的最后一餐了,按照敌方计谋应该被加了料。
常日里大厨房的东西,她是不吃的,全部赏给魏紫等人,她则吃小厨房里的东西。
今日为了将计就计,让人把大厨房和小厨房的菜品,通通都摆到了大食案上,足足码放了三层。
“好丰盛呀,明日一整天都不能用膳呢,今日本县主要大吃一场!”
花沅望着满桌的佳肴直吞口水,做垂涎欲滴状。
对着旁边笑话她的宫女,摆摆手,道“咳咳,你们都下去吧,看得人怪不好意思的!”
“是,县主!”魏紫等人退下。
花沅见雕花门关上后,又轻手轻脚的确认一遍,见人真的都走远了,才走回丰盛的菜品前。
用手捏着筷箸,每道菜都扒拉几下,毁去原本精致的品相,做成已经用过的模样。
就算她要将计就计,可却不想任人宰割。
尤其还有冀遵等人,从旁虎视眈眈。
她还要亲自上阵,宰了这个淫贼呢!
大婚之日。
花府,一片喜庆,处处可见大红色的喜字,红绸……
天渐渐破晓,淡青色的天空镶嵌着几颗残星。
花沅被魏紫唤起来梳妆,换喜服。
“好困啊,浑身无力!”她佯装疲惫的坐在梳妆台前,似乎摇摇欲坠。
魏紫关心,道“县主,是昨晚没睡好?”
“不是呀,一直睡得很好,也不知怎么的,自从用膳后,就开始昏昏欲睡的。”
花沅迷迷糊糊的回答,咬字不清。
“奴婢来帮县主开脸吧?”魏紫问道。
“嗯哼……”花沅弱弱的哼唧了一下,表示同意。
她依旧闭着双眸,任由几个宫人给自己打扮。
不知过了多久,魏紫轻声道“县主,好了。”
“嗯?”花沅睁开美眸,混沌的视线,逐渐清晰。
她对着铜镜中美目盼兮的自己,娇娇的笑起来。
她果然是个美人坯子,太美了……
就算阁臣大人见不到,她自己欣赏也是极好的。
她对镜自赏,道“手艺不错,赏!”
“谢,县主!”魏紫赶紧应下,县主哪里都好,就是属铁公鸡的,难得有了赏赐,定要赶紧应下。
她这一抬头,就见花沅朦朦胧胧地又睡过去了,软弱无力的靠在圈椅上。
忙出声提醒,道“县主醒醒,可别又睡着了?”
“嗯嗯,不睡……”花沅嘴上这般说着,身体却很诚实,坐着都能睡。
其实吧,她从昨日下晌就开始补睡,到现在足足睡了七八个时辰了,早就不困了。
不过嘛,做戏要做足!
再说她还要为洞房花烛夜储蓄力量,好暴击冀遵这个色胚子。
让他知道自己这个嫡长嫂“文武双全”。
就在这时鹅黄跑了过来,一脸的喜笑颜开。
迫不及待,道“这会儿殷公子已经到外面,同二老爷正对诗呢!
而伯府却没有人来迎亲,只有一队人马,连个新郎官都没有。
两厢对比,那场面简直一个天上地下!”
“同父亲对诗好呀,一时半会完不了事,你们先都退下,外边聊去,让你家县主先睡会,待吉时到了,唤我就好!”
花沅不耐烦听这些,打发人都退下。
“那奴婢们,暂且告退!”
魏紫率领众宫人告退。
闺房中寂静异常,同府外喜庆迥然不同。
一道黑影潸然落下,身形轻的仿若一片羽毛。
“遗珠县主,真的要嫁给殷霱?”
“终于现身了,还以为昭阳哥哥要一直做梁上君子呢?”
花沅起身,睡意陡然消散,似是从未存在过的混沌,格外精神。
丑时末,她就知道有男子进到自己的闺房里,见是昭阳她才没有声张。
想来是阁臣大人,派来接应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