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角落中。
小板凳上,李尘身影恍然间出现
记忆如同海水一样潮起潮落,其它世界的记忆像潮落,而现在的记忆像潮起,一波又一波涟漪裹挟着记忆冲上岸边。
他快速在脑海里捋着记忆,今天是八月七号,今天依旧和平如初,在即将回家的时刻,他受邀参加逛街,不过外面大雨倾盆。
他讪笑了两句后调整坐姿,面对一群人目光显得格外诡异,仿佛后面有妖魔鬼怪。
今天再次回来,他发现这纯属是欺骗,妥妥的自我欺骗啊!
李尘一张脸立马就绷不住了,感觉自己真的有毛病,自己吓自己,跑到异世界混了十来年又回来了。
时至今日,他现在怀疑自己真的是有精神病,而且病得不轻,要不然怎么在别的世界气定闲神,在这里却像一个二愣子。
回忆一下,他在这个世界要多傻便有多傻,多次警告说话时要慎重思考,最后决定是否说出口,可每一次基本上不过脑直接说了出来。
他突然心悸,赶快整理好自己状态。
一圈无形圆环从远处急速收回,瞬间回归某个中心点,暂停的时间又开始转动。
轰隆隆—
哗啦啦—
倾盆大雨又接着下了。
李尘早调整好表情,和离开的时候完全一致,表情略显呆萌与惊恐。
然后借助这一声雷响。
“啊?”李尘装出一副憨憨的模样,似乎被这道惊雷吓傻了。
他此刻觉得自己人设都崩了,好蠢啊,怎么会有他这么愚蠢的人,为了装成普通人,竟然会被如此简单的闪电惊吓。
“他该不会吓傻了吧?”陈不凡下意识呢喃了一句,这位普通人是比他更可怜呢,内心肯定有着难以掩饰的悲痛。
“陈,或许他本来就是傻子呢,傻子肯定需要照顾吧,我这个人非常体恤别人,让我来照顾不过分吧。”陆方缘一双大眼眸像弯月一样笑眯眯,她双手掌心互贴摩擦。
她有点饥渴难耐,此刻真想把他绑成龟甲缚扔到自家床上,只要稍有机会,本小姐绝不会放过。
陆方缘眸子陡然地亮了亮,一个饿虎扑食,纵身一跃,整个人在空中滑翔。
可事事不如意。
“唔哦~”时崎涟漪小嘴微张,似乎在发出惊咦之声,变态总要有个限度吧。
如果是杀人她不会说什么,可这种表情太令人恐惧了,此刻仿佛像一位老阿姨。
说来说去,她终究是选择了这一位普通人,如果未来他死了,那便请她安心吧,寿命短就是这么悲惨。
陆方缘视线前恍然间多了一抹蓝色身影,她未来得及停住刹车,脑袋却被小手狠狠摁住,身体下落,双脚重新踩在地面。
芙白钥挡在两人中间,左手摁住好朋友的头,右手端着一杯温开水,她看向这位好朋友满脸写着无语。
前不久,在高空中制造乌云只为了和那一位老朋友交谈几句,她却万万没想到,一回来便见到如此惊悚一幕。
虽然验证了他不是故友,但万一有一丝可能是呢,他与故友长得一模一样,但在许多方面又有改变,总之先提防着点她,别让她轻举妄动。
芙白钥左手轻轻一推,陆方缘头顶传来一股温和的力量,她往后平移了一点距离,两人互相对视一眼。
芙白钥波澜不惊,“下次注意点,这有外人在场,如果想下手请找个没人的地方。”
陆方缘伸手挠了挠后脑勺嘿嘿一笑,俏皮眨了几下眼眸,表示这不关她事,刚刚是靠着本能行动。
他们两个在场又能干什么,反正无关紧要,她的人设他们俩又不是不知道,随便崩,好吧,活得就是一个自由。
陆方缘回头看了一眼陈不凡和时崎涟漪,两个人表情不尽相同,总之很莫名其妙,也充满着古怪之色。
陈不凡倒不担心,这位粉毛对自己一直以来客客气气,虽然相处时间不久,但距离感一直保持着。
他又不是坐在板凳上的人,这粉毛几乎黏着他,她脑袋属实有点毛病。
时崎涟漪表示这场面过于惊悚,自己所处世界的那位高中生才是高手。
他一路披荆斩棘,靠着嘴遁与天命特殊体质不断收服精灵,那几波属实是强。
本体近乎差点沦陷,所以如果本梦魇回去,才不会被那个海王所诱惑,现在看来,他纯属就是个渣男。
而且她一定要将这档事告诉本体,那位五河同学目的非常不纯,只顾自己,从来没有顾过其她精灵的感受。
李尘缓缓松了口气,千钧一发之际,假如这位白毛没来,结果无疑只剩两种。
第一种,被这粉毛绑回去,然后遭受折磨,那种待遇可能无福享受。
第二种,则是暴露实力,经过验证后,然后乱拳群殴致死。
至于第三种想谈条件?
除非实力可以和一帮第五境打成平手,否则避免不了被研究的命运。
“喝温水吗?”芙白钥端着白色的瓷杯,轻轻晃动。
李尘抬头看了一眼杯子,又看了看她那张完美无瑕的脸庞,她脸色平静,可这关心人的本事太强了,多多少少有点刻意。
他又看了其他人几眼,陈不凡和时崎涟漪已经出后门躲避这种局势,陆方缘一张笑脸僵硬了起来,随后她颇为懊恼。
不知道什么时候,倾盆大雨已经停了,玻璃上覆满的水珠像蚯蚓一样滑落。
这时候金色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了芙白钥的侧脸上,她白色头发仿佛披上了一层朦胧的光亮,浅蓝色眼眸闪烁着高光,不知名氛围感更强烈。
李尘老脸一红,内心反复拷打自己,这位不知年龄的少女未免也太可爱了。
他不得不在内心嘀咕几句,实属犯规,这种温柔虽然显得刻意,但他表示接受。
李尘伸手握住握柄,随后将杯子捧在手掌心中,在小板凳上调整姿势,带着激动的心,颤抖的手,缓缓喝下了温开水。
陆方缘突然发出哀嚎,伸出右手指着芙白钥,语气有点慌张,“你…你…我…我…这是谁的杯子?”
芙白钥不搭不理,默默伸手接过递过来的杯子,紧接着手掌一翻,杯子消失不见。
她小手将刘海撩拨开,“杯子有何问题?别大惊小怪,淡定点,在他家喝了那么多茶,回馈一杯温开水,回报算是最廉价。”
“你…你…”陆方缘一时语塞,顿时气结了,想不通后,她颇为纳闷。
她有这么多杯子吗?
平常就不是我的和她的这两个杯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