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我跟后门的保安熟,只要打声招呼就能进去的,又不是生人。”吴桐摆了摆手道:“今天呢,咱们就喝他个一醉方休。”
“好,干杯。”张天元最近特别高兴,虽说刚刚遇到了那么点小插曲让人不太爽快,但是喝酒那也是一种宣泄的方式啊,他不怕醉了,因为他如果不想醉,那就不可能醉,当然了,为了确保安全,等结束之后他会给王朝打个电话,让王朝来接自己的,这喝了酒之后开车总归是不好。
钱森林跟另外一个地质系的学生喝了半杯酒就不肯喝了,说是从来没喝过,受不了这个味。
“别管他们了,他们是搞地质的,喝酒对脑子不好。这剩下来的酒,咱哥几个喝。”吴桐虽然是考古系的,但因为都是一个导师,所以跟地质系的两个人倒也熟悉。
那两个人不喝酒,白酒不喝,红酒也不喝,张天元就让服务员拿了饮料过来,总不能让他们只吃不喝吧,只是这饮料就便宜了,想买贵的那也没有啊。
接下来唐生和秦飞雪在那里聊天,钱森林跟他的地质系同学眼睛就死死盯着菜吃,而张天元跟吴桐还有百立生三个人则你一杯我一杯的干着,喝得那叫一个不亦乐乎。
李明光选的学生,那品行一般都不会差,虽然之前吴桐是小心眼了一点。可谁都不是圣人,反正现在哥俩好那就行了。现在你一句老弟,我一句老哥的叫着,倒也亲热。
张天元是真没什么架子,按理说他现在就算是坐在帝都大学和华清大学校长面前。对方都要给他几分薄面了,可他全然没有这种自觉性,无论什么人,只要性格合得来,他看得上眼。那就能成为朋友。
当然,这也跟他没有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有关吧,如果让吴桐和百立生知道他的身份,只怕这两个人在他面前也没这么自在了,更不会一口一个老弟的叫了。
三个人喝了一杯拉菲,都觉得没什么劲儿。于是都改喝白酒了,这不过区区三瓶茅台,三个人是没多久就已经喝光了,张天元喝得最多,估计下去一瓶半了。百立生能喝半瓶,吴桐则喝了一瓶。
“嗯,服务员,去拿两瓶高档猴儿酒来,我记得这里是有的吧?”张天元之所以一开始没有叫自己猴儿酒厂产的酒,那是因为猴儿酒度数低,也没有后劲,就是味道好。对身体好,所以一般老年人喜欢喝,年轻人酒桌上还是不太喜欢的。
但有个例外。那就是在喝了别的酒之后再喝点猴儿酒,对身体会非常有好处,不仅能够醒酒,还不会让人感觉到难受。
当然,之所以要这个酒,也是因为他心情好。他跟吴桐和百立生的聊天之中也是听到了许多有意思的事儿。这吴桐跟百立生都和李明光一起做过好几个课题了,更是发掘过好几个著名的墓葬。关于这方面,那知道的肯定比他张天元多得多。
别人觉得枯燥乏味的东西。听在张天元的耳朵里,那却非常的好听,也非常的有趣。他现在越来越觉得自己来华清大学是对了,之前还在疑惑自己是不是真得应该来。
现在嘛,这个疑惑已经没有了,因为他不仅仅是认识了唐生,更重要的是从百立生跟吴桐的话语之中学到了不少东西。
“考古跟鉴宝到底有共通之处吗?”张天元随口问了一句。
“嘿,老弟你这话问得好啊,其实我也一直在研究这个,我的话未必对,但也算一家之言,你权且听听,信不信都无所谓,咱今天喝酒聊天,不就图个乐子吗?”吴桐笑着说道。
“嗯,吴哥您说。”张天元吃了口菜,饶有兴趣地说道。
“当初曹操墓的事儿你知道吧?”吴桐问道。
“听到过一点,不是很了解。”
“‘曹操墓’还没定论时就被炒得沸沸扬扬,好像就千真万确的是‘曹操墓’了的时候,收藏界的泰斗级大家未都马先生曾经谈了自己的看法,结果遭来一片非议。当初我去古玩市场,在那里有人问我对未都马先生的言论有何看法。未都马先生是收藏家,也是鉴赏家,在古玩市场辨别文物古董的新旧是高手,也难有人好比,要说考古,可能应该是他的弱项,谈谈个人看法未尝不可。”
“那倒也是,人马先生虽不擅长考古,但是对古玩还是很有见地的,通过古玩来认知历史,倒也知道一些,说说看法的确不是不可。再说了,就算说错了也可以指正嘛,随便非议,张口闭口都是声讨就不太好了。”张天元现在跟马先生的关系不错,又是合作伙伴,自然要替这马先生说话了。
“当然了,他们非议,大概也有自己的想法,就如有些人所说‘考古是考古,考古是论证,要有说服力;收藏是收藏,收藏是鉴别,有时很难说服人。’你觉得对吗?”吴桐笑着问道。
“这个我却不怎么同意,真正的收藏鉴别,那一定是要拿出令人信服的证据来,如果不能说服别人,那就是忽悠人,谈不上鉴别。”张天元摇了摇头道。
“嘿,老弟你行啊,有自己的独到见解。不过跟你一样想法的人可并不是很多啊,要知道考古学家就是考古学家,考古可能是专家,辨别古董真假就不一定是专家,要是让考古学家到古玩市场辨别古董真假,不用说买一个就会上当一个,因为考古的就是考古的,只知到真的怎样真,却不知道假的怎样假,也没学过怎样辩别真假古董这个专业,更没学过手工、机械工、电脑工,还有打磨出来的工的痕迹辨识,对古董在土中受沁受腐蚀的特征特点也只知道皮毛而已。面对古玩市场真假难辨的‘古董’,吃过亏上过当以后,只要是藏友们来自古玩市场上的东西,一律枪毙,假货。”吴桐笑道。
“这个倒是有点道理,咱们李校长是考古方面的大家,可是在鉴宝方面,还真未必比得上我。”当然张天元这话是有些谦虚了,如果单论鉴宝的话,十个李明光也赶不上他一个张天元啊。
“你小子敢说导师,厉害啊,我就不敢。不过你是收藏家,听听我接下来这话对不对,我觉得收藏家就是收藏家,收藏家可以在古玩市场上从千万个真假难辨的古董中挑选出真古董,就不敢确定一座古墓是哪一个朝代,所以让收藏家去考古肯定会抓瞎,但辨别古董真假却是收藏家的强项,一个在古玩市场滚打摸爬多年的收藏家,自然历练出辨别各种真假古董的眼力,面对真假古董,有时就是一种感觉的辨识。”吴桐继续说道。
“没错,这话真是没错,我非常认可,所以我才想来加深一下考古方面的知识,这样也更加有助于我对古董的鉴赏和了解。您说的这个收藏家,其实在我看来不过就是皮毛而已,是表面文章,真正的鉴赏,那一定是要连同这古董的出土、文化等等一起去欣赏的,这里头的事儿可有趣的多啊。来,先喝杯酒,继续说。”张天元端起酒杯跟吴桐碰了一下说道。
吴桐喝了酒道:“你这话说的没错,不过我觉得你说的这种鉴宝,倒是有点像考古学家跟收藏家的结合。考古学家和收藏家各有所长各有所短,考古和收藏互动,是文博界的和谐盛事。但是现在考古的和收藏的不仅互相瞧不起,而且还互相拆台。也许是收藏家被那些既考古又去做鉴宝捞钱的专家们‘害苦了’。收藏的绝不会主动去伤害考古的,而考古的被经济利益所驱使,到处鉴宝捞钱,交鉴定费就是真的,就有证书,不交鉴定费真的也是假的。怎么不让藏友们心酸、气愤!”
“这也不能一概而论吧?”张天元皱了皱眉道。
“我知道你是学考古的,后来做了鉴宝的生意,所以听这话不舒服,但是我并不是针对你。举个例子来说吧,有这么一件东西,跟某个历史时期的文化对不上,但它偏偏就是真得东西,或许是因为特殊的事件,导致了它呈现出独特的特点,可根据考古学家的判断,那就是假的,而收藏家则觉得是真的,这就是考古学家的不专一了,非要拿切豆腐的刀子去切肉,那是没有好结果的。”吴桐解释道。
“嗯,这倒是有些道理,吴哥您继续说。”张天元点了点头,又喝了杯酒,似乎若有所思。
“要我说啊,考古也好,鉴宝也好,是不能混为一谈的,考古是文博界的专家们的事,他们是行家里手;鉴宝就要有实战经验,要有自己的藏品,要到古玩市场上去滚打摸爬,历练自己的眼力,提高自己辨别古董真假的水平,鉴宝专家一定要是真正的收藏家才行。有自己的藏品,才会有血的教训,你才能知道真的怎样真,假的又怎样假,才有资格去为别人鉴定真假。不然是很难有资格去到处给收藏的人做藏品真假鉴定的。”(未完待续)